我抬头看看楼上,棚顶上也是布满成片的黑漆漆的霉斑,而且那些阴影越看越像挣扎的人的形状。
知道脚步声不可能是马武他们,上去了肯定也不会有好事,与其对方引我上去,还不如我引她下来。
所以我转头看看,随手抓起了餐桌上的盘子扔在了地山,盘子砸在地板上,立刻发出咣当一声,在静寂的房子里响声越发显得刺耳。
果然,脚步声立刻停了,而地板和墙壁开始发出响动声,而且地上还有周围墙壁上不断生出的霉斑迅速的向我这边蔓延,那些木雕一样的人偶在转眼间也都变成了看向我来的姿势。
我往后退,并不断的将随手抓着的东西往地上扔,就在地板像波浪一样拱起而且发出无数人呐喊一样的尖叫声,我爬上了柜子看着下边,而身后的墙忽的伸出数只木头一样的手抓在我身上,也浮现出无数张咆哮愤怒的脸孔。
我被往墙里拖,而那位黑八爷并没有动静,我只能一手摸到了随身带的小刀往那些树藤一样的手上挥砍,眼前木屑飞溅,一只只手也松开了我缩回到了墙壁里。
我已经一身的冷汗,这时急忙跳下,踩着铺着地毯的地方往前跑,脚下窸窸窣窣的声音正传来,无数的黑色甲虫从地板缝隙钻出来,还有墙上腐烂的墙纸也不断涌出虫子。
那样密密麻麻的虫子让人头皮发麻,在一楼几乎被那些虫子覆盖,我也跑上楼梯,而在跑上第七八步的时候,突然木阶上融化一样,我立刻一只脚立刻陷了下去,我也摔扑在了楼梯上。
我急忙回头就见楼梯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我的脚也拔不出来,眼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黑色的河流一样涌了上来,我拼命的用小刀刺着台阶上,眼看虫子已经爬到了我身上来,而那位黑八爷依然是没有一点动静。
就在这时突然门被撞了开,傅成安冲了进来,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妈,停下来吧!”
所有的虫子都停下来,以及所有轰然的声音都停了下来,那些虫子就像是出现时候一样窸窸窣窣的在几秒钟里又消失不见。
傅成安走进了客厅里,看着从对面墙壁中缓缓走出的老妇人,那老妇人整个就像行走的木雕,头发更是像树根一样盘根错节,她向着傅成安伸出了双手,张开的嘴里发出的是锯木头一样的声音。
傅成安也伸手向着她一步步走去,面目悲伤的流下了两行眼泪来,“妈,停下来吧,都是我的错,我每一天都很自责,不该自私的想让妈永远活着,陪着我,现在,这场错误该结束,你也不用再痛苦了。”
就在两个人走近,这时突然数条铁链四面八方的冲破而出,锁链的一端是尖锐的钩爪,瞬间牢牢抓住了那个老妇人。
老妇人立刻面目狰狞的挣扎咆哮起来,整个房子也开始奇怪的变形,我脚下也猛的塌陷,就在下沉的一瞬间我及时抓住了破开的窟窿边缘。
我往下看看,就看到窟窿下边尽是树根,而堆积的骸骨无数,想必就是当年灾难死去的人都埋在了这里。
就在这时,一声脆弱的断裂声后,我手上抓着的木板也应声断裂,在我下坠的一刻,上边伸来的手一把抓住了我,我仰头看着傅成安。
我借着傅成安的力量,总算是爬了上去,而再看向那边,黑无常抽出的哭丧棒,每一下都是一阵火光,那老妇人已经整个形成了一团火球,火光映红了整个屋子。
“妈……”傅成安哽咽着就要过去,我只能拉住了他。
整个房子开始摇晃崩塌,我转头看看不远处墙壁崩裂的大口子,拽着傅成安急忙的跑了过去,从那裂口处钻了出去。
我们刚跑到院子里,就听到了巨大的响动声,再回头看去,就见整个房子已经是轰然倒塌,而且很快燃起了熊熊的大火来。
直到鸣笛的救火车赶到,整个倒塌的房子已经成了灰烬,无论是这栋房子还是傅成安的母亲,都在这场大火中埋葬。
应该说,这样是最好的方式结束。
傅成安被带上了救护车离开后,我看着那片废墟,身旁传来了黑无常低沉的声音。
“老而不死即为妖,妄想长生不死,终究害人害己。”
我转头看看黑无常,“真正的祸源是那个设计的秦正群,这件事又是跟秦门有关系。”
黑八爷说道:“这件事我会如实秉明府君大人,既然你是风水师,该你做的是把这里的摊子收拾了。”说完了转身就走。
我心说现在想起我是风水师了,刚才涉险时候怎么不想我对付不来,直等着目标出来才跑出来动手。
我冲着黑无常背影喊道:“八爷,还有人困在里头呢。”
黑八爷身影消失前回了一句:“八爷我不在,自然就出来了。”
还真是,黑八爷前脚刚走没多久,废墟那边就稀里哗啦一阵响,掀开的盖子把几块黑焦的木板子推了开。
马武探头往这边看着,压低声音问:“走了是吧?”,瞅瞅没看到人,松了口气爬了出来,边转头看看,啧啧道:
“真是壮观,阴间的人出手果然是毁天灭地。”
后边跟着从防空洞里爬出来的洛泰宁,也是寻看着,抬脚踢了踢一块木板,“烧成这德行,这下没问题了吧。”那木板“哗啦”一声掉落地上,把他吓得往后一蹿。
我看着走近的马武,“你俩怎么躲进那里的?”
马武冲后扬了扬大拇指,“那小子找到的,真是随他爹了,开锁盗洞的好手。”
洛泰宁没有听见,跑了过来忙催着,“咱们也快走吧,这地方一刻也不想待了。”
我转头看了看周围,叹口气,“还有个大烂摊子收拾了先。”
通过昨晚,这整个虹丹楼情况我也算是摸了个清,这风水做的是阴宅破败局,而且拘魂养殃之法,是一种禁用的奇门降头风水。
其实要化解也有方法,这风水局不过是以八绝破败方位来下殃,主要煞源在整个虹丹楼的中间位置,东北位置和正北位置。
寻得一为祸害方位,二为二黑方位,三六煞方位,四为七赤方位,五三碧方位,六五鬼方位,七五黄大煞位,八绝命方位,找到埋下的各处败绝震物。
最后翻出的裹了八个拇指大的木偶人和虫尸的黑布包,更确定了偶人厌胜的巫蛊术,马武以符咒焚烧做了处理。
大建筑风水不在破,在于镇,所以把败绝位换成点了朱砂的六枚五帝钱,和黑糯米重新下镇净宅,死人坑是填不了的,所以也同样只能用吉祥厌胜的风水局来化解了。
等收拾好了虹丹楼的摊子,确定无误,我们也开车回到了陇唐市中心。
这一翻折腾必定要吃个喜儿了,自然是好好的吃一顿,一放松下来身心疲惫,决定找个舒坦公寓,能睡上个几天几夜才好。
“我知道有个好地方,在陇唐怡心园,有吃有玩还有温泉,走吧,我请客。”洛泰宁也是喝的面红耳赤,一说休息立刻推荐说。
马武醉眼迷离的扭头瞅瞅他,“你可拉倒吧,回回喊请客,都是我俩掏钱。”
洛泰宁立刻叫唤道:“那不是喝大发了么,这回我指定请。”
马武摇头,“你跟着总觉得没好事。”
洛泰宁刚要说话,我笑着打断,“想必经历这次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们两个这一路没少出状况,所以麻烦的不是你,你呢,没必要跟着我俩吃苦,吃完饭就赶紧回家吧。”
正仰靠着的洛泰宁一听立刻坐起,“啥意思,这顿散伙饭啊,那可不行,跟着你俩我觉得有意思,我以前的日子太平静了,就缺少这样的刺激。”
马武瞪着他,“你说你这月月五万的小少爷,跟着我们混啥,你愿意你妈也不能答应啊,所以赶紧滚蛋。”
“我妈肯定同意。”洛泰宁低头鼓捣鼓捣的拿出了样东西来,却是我那把小刀,我才发觉到随身的刀不知道怎么跑到了他那去。
洛泰宁看着我嘿嘿的笑,“这把小神锋可是我姨的,能把这个给你,肯定是你俩定情信物,所以在到单阳前,我可得替我姨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