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一路我所经遇的大小事情无数,所幸最后都能落个圆满结果,这让我也一直对自己也很有信心 。
而姜婆婆的事情,是我人生阅历中又一次败笔,让我觉得无能为力。
姜婆婆的三个子女我一一见过,我以为可以改变他们的想法,不过还是很遗憾,直到我们离开东安,三个人依然是一个也没有露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已经尽力了,他们不听劝谁也没招不是,你总不能硬拉着他们去孝敬他们的妈吧。”马武宽慰我道:
“还好老太太最后能有个住处,有人照看着,总算是能让人放心些。”
我感慨道:“果然是相面容易相心难,我能看得出他们都不是冷血恶毒的人,可看不透他们的心思,大道理他们都说得出,难道是认为自己还没错?”
马武答道:“就算是觉得自己错了,就算是良心不安,也得等着,等着另外两个谁先迈出那一步后再说。”
“一个孩子没的选,孩子多了,往往心思也就多了。这就是为什么一个老人能养一帮孩子,而一帮儿女却养不了一个老人。”
我难理解的摇摇头,或许是我自己都欠缺孝道根本,才不能相得出这样的心思,大道理我同样说得出,却也没能做得好。
洛泰宁一边开车一边惋惜的说道:“只可惜了那只麻糊,那么有灵性的一只狗,真是比人都忠义。”
事已至此,离开了东安相当于这件事也就这样了结了,按照计划路线,我们原本的打算是绕过巴泽江水路,走陆地前往陀川。
所以离开东安后只需一路往西南方向行驶,从地图来看,下一站到达嘉口后,再经过门浦,邱口隆关后,便抵达陀川市。
而临近嘉口我们才听洛泰宁说起,他家位于嘉口西边的颂江关东村,距离60公里,毕竟挨近家门了,洛泰宁止不住兴奋的邀请我俩一定到家里做客。
“关东村?”马武疑惑道:“看你细皮嫩肉,一个月五万的主,应该是住大城市的大少爷才是,不得住在豪华大别墅啊。”
洛泰宁摇头,“没有啊,我家住木屋,而且是在大山里,我跑出来我妈是不会给我生活费的,就想逼我回去老实待着么。”
“木屋?”马武更加惊讶,脑海里立刻浮现的是原始部落,皮毛戴甲的画面,一琢磨这一路确实也不见到洛泰宁有什么太大花销,不由得摇了摇头。
还五万,年轻人真是上下两片嘴,愿意吹牛B。
洛泰宁从后视镜扫见马武摇头,以为我俩是不想去添麻烦,立刻回头说道:
“我家住的地方有的是,你们随便住,而且大山里有的玩,随便你们跑。”
“满山跑,打猎吗?”马武立刻又想到自己披毛戴甲,左手石斧右手矛,嘴里叫唤着“哦嘞哦嘞”扑向猛犸象的情景。
“想打猎也可以啊,飞禽走兽多的是。”洛泰宁说道:“有野鸡有傻狍子有……”
“有交警。”我抓住桌边。
洛泰宁摇头,“那个没有。”
马武眼看着车正斜着跑,而洛泰宁还回头冲我俩数山上动物,立刻坐起大叫道:“你好好开车!”
洛泰宁才想起来一样,急忙转过头去,随后猛一个急转方向盘又急踩刹车,就听见咣当一声,车后屁股已经怼在了路边护栏上,撞破的护栏下头就是斜坡。
马武上前头一看心惊肉跳,“你可真行啊。”
洛泰宁以为是在夸他,点头笑道:“我反应很快的。”
马武气得夹过洛泰宁脑袋就用拳头钻,“还敢笑,差点没让你送走!”
我转头看着那边停下来的交警警车,“行了,别闹了,有麻烦了。”
我认为麻烦是我跟马武的身份,可没想到最大的麻烦是洛泰宁。
人家交警同志要查看驾驶证,谁知洛泰宁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没有驾驶证啊。”
我跟马武转头吃惊的瞪着他,马武脱口喊道:“没有驾驶证?你之前怎么开车的?!”
洛泰宁回道:“我很少开啊,开了也没碰见查驾照的啊,上次开车还是去年,跟朋友在酒吧喝嗨了之后玩飙车,之后再摸车就是碰见你们后才摸这个……”
看看脸色越来越凝重的交警同志,马武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这一刻我深刻认识到,原来最大的危险,往往是你身边的潜伏者。
就这样,我们连同车一起被拖进了嘉口市交通大队,接受调查,身份信息不详的马武成了可疑人员,而我也被各种质疑。
核实信息的小同志看看电脑屏幕,再看看我的脸,再看看电脑屏幕,反复几次问道:“你有四十?”
我怎么解释得了在大墓中停滞的那二十年,所以只能尴尬的笑笑,“是显得比较年轻。”
“你认为现在是在开玩笑的时候吗?”对方神情非常严肃的凝视着我。
而旁边马武也是百口莫辩,审问的小同志直接把电脑掰过去,戳着屏幕质问他,“你自己看看,和这个马武洋哪里一样?还整容,你这根本是换了个头吧!”
马武没说话,我转头看看电脑上的照片,再看看马武,“你以前怎么这个样子?”
我面前的小同志拍拍桌子,“别管别人,先说说你现在怎么这个样子。”
另一边被问话的洛泰宁则大叫起来,“酒后的事真就一次,我开车那几次也是后半夜,没人差我驾照啊,不是,我没有嘲讽你们的意思……同志哥,我可不可以打个电话先?”
随后洛泰宁刚拨通电话,冲着手机就喊了一声“妈,救命!”,突然嗷唠一嗓子我跟马武都吓了一跳。
近乎两个小时后,门口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手上牵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停在了不远处看着我们这边,随后女人脸上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和马武转头看向洛泰宁。
“爸爸!”那边男孩喊了一声已经跑了过来,就抱在了马武的身上。
马武一脸懵逼的起身看着紧抱住自己不松手的男孩,那边女人也走了过来,哽咽道:“传君,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马武真实身份是马武洋借尸还魂,而我们都忘了,这尸体是什么身份,现在显然是碰到了这死者的家人。
马武显然也反应了过来,看着依偎过来的哭泣女人,还有紧搂着自己喊着爸爸的孩子,再看看我,我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解释,除了装下去毫无办法。
最后马武只能顶着“夏传君”这个身份,无奈的做完审查后,跟着那对母子走了,临走时冲我做着打电话的动作,知道他意思是过后联系。
直到下午一个中年女人走进了交通队,一见到她洛泰宁立刻就起身,激动的张开手飞扑了过去,“妈妈啊,你可算是来了。”
我打量这个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貌美肤白,很有气质,看衣着打扮也是显露贵气,我心说原来这个女人就是洛泰宁的母亲,洛欣怡了。
见到母亲正兴奋激动的洛泰宁张开了双臂拥抱过去,而洛欣怡一抬手就把他拨弄到了一边,从进门就满目震惊的盯着我这边。
洛欣怡径直的走了过来,我只能也起身,客客气气的正要打招呼,而洛欣怡已经一抬手,两手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震惊的低喃道:
“真的是一点都没变,白福禄,二十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我张了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等洛欣怡平静下来,之后的事情便交给她处理妥当,总算是走出了交通队。
我跟洛欣怡走在前边,洛泰宁则郁闷的跟在后头。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毕竟二十年前再得到消息,就是你进了大墓里没能再出来。”洛欣怡感慨说道。
我也无奈回道:“我也只是记得醒来走出了那里,对于之前的事情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一直在那里待了二十年?那你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洛欣怡想起好好抓着我时感觉到的温度,“有体温应该不是死人,真是太神奇了。”
可随后一脸愤怒瞪着我,“你怎么能忘了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