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和胡立一起把坟头的野草全都清理干净,又拿着铁锨给每座坟上添了新土。
萧洛和老金头找来了一块平整的石板,用几块石头把石板支了起来。做成了一个简单的供台。
苏灿拿出一张大团结,把每一捆黄纸上都印了一下,这些事情她都是跟前世的外婆学来的。
把钱印完,她先点了三炷香,然后把点心和糖果摆在供台上。
再把酒瓶打开,这才拿着火柴开始在供台前点着了黄纸。
苏灿扑通跪在了三座坟墓前,未语泪先流:“妈,太姥爷,太姥姥,舅舅,我是你们的宝贝知北,我回来看你们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胡立和萧洛,还有老金头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妈,太姥爷太姥姥,舅舅,我知道你们死的冤枉,二十五年前的那场灾难,我现在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你们放心,不管他们的势力有多大,我都会把他们绳之以法。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过他们。你们的仇我一定会帮你们报的!”
苏灿把黄纸一张张扔进了火堆里,山间不知何时刮起了风,烧着的黄纸在微风中晃动摇摆,化成一团团烟雾,抚过苏灿的脸。
像是她的母亲,她的亲人……感知到了她的存在,过来想要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就在黄纸快要烧完的时候,上山的路上出现了一个穿着僧袍的身影。
他不是别人,正是寺庙里的中年和尚。
顺着上山的路一直走到了坟墓前,停在了苏灿的身边。
“阿弥陀佛。”
苏灿听到他的声音冲他恭敬地施了一礼:“师傅,有劳了。”
中年和尚双手合十点了下头,走到了坟墓前打起了坐。
他来这里,不为其他,是苏灿请求他来帮亲人们超度的。
前世她有个能掐会算的外婆,对于亲人离世这种事,她非常的在行。
苏灿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所以很清楚请和尚来超度对于去世的亲人们,意义有多大。
“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开经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
地藏菩萨本愿经。忉利天宫神通品第一。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复次观世音菩萨:若未来世,有善男人善女人,或因治生、或因公私、或因生死、或因急事、入山林中、过渡河海、乃及大水、或经险道。
是人先当念地藏菩萨名万遍,所过土地,鬼神卫护,行住坐卧,永保安乐……是时,忉利天雨无量香华,天衣珠璎,供养释迦牟尼佛,及地藏菩萨已,一切众会,俱复瞻礼,合掌而退。”
从中年和尚开始诵经一直到结束,苏灿都跪在坟前。
等诵经结束,她起身的时候,发现胡立就跪在她身后旁边的位置上,这让她有些意外。
最后的最后,她和胡立一起冲坟前磕了三个头,这才离开了这里。
回寺庙的路上,她看着胡立一脸凝重的表情,感激地道:“立哥,今天谢谢你了。”
他不是于家的后代,但是今天他却让于家人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欣慰。
胡立看了她一眼,看着远方的天际幽幽地道:“苏灿,别叫我立哥了,你叫我哥吧。等哪天你亲哥回来的那一天,你再叫我立哥好了。”
他今天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明明坟墓里埋葬的不是自己的亲人,明明他跟苏灿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可是从听着她和唐永胜说出真相的那一刻起,他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强势地伸进了他的五脏六腑,疯狂的扯着,撕裂着……
那种疼痛,如同他也失去了至亲的亲人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冥冥中像有一只手,在身后推着他去做这一切。
说不清,道不明。
完全解释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苏灿的模样,他心疼,难过,悲伤,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苏灿的亲哥哥了。
其实这个女人强大到比他都要厉害,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能淡定面对,可他却莫名生出一股说不出的保护欲。
就是想护着她。
无条件的那种……
苏灿的眼眶再一次泛红,喉咙哽咽,冲胡立笑了一下:“好呀,白赚一个哥哥,我沾光了。”
胡立看着她泛红的眼睛道:“以后想于家岭的时候,可以找我说说心里话。”
苏灿努力给他一个笑容,“好。”
几个人还没走到老金头的家门口,刚刚还是阳光灿烂的天空,骤然间阴云密布,几乎是一瞬间便有雨点落了下来。
苏灿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伸出双手任由豆大的雨点落在自己的手心里,她哽咽地对胡立道:“哥,你看……他们知道我来了是吗?”
这话说的轻柔,却让人听的悲伤。
胡立的眼眶红了红,他跟着苏灿一样,也伸出手去,让雨点落在自己的掌心。
“二十五年前,他们就把你当成宝贝一样捧在他们的掌心里。二十五年了,对他们来说时间太长了……这些年,他们一定日夜在这山顶上,看着这于家岭的村口,他们盼呀盼呀……终于把他们的心肝宝贝盼回来了……他们应该是高兴地……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