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生城边界一片荒芜。
与外界相交的地方迷雾重重,妄生城没有出口,来到这里的,将再也无法离开妄生城。
身旁的木偶娃娃还扬着笑,僵硬的脸,空洞的眸子,看起来格外恐怖。
然而顾茶曾经见过很多次。
彻底死去的傀儡,变成僵硬的木偶娃娃,诡异至极。
“她……”
顾茶错愕开口。
淮舒走上前来,将木偶抱进怀里。
“我寻了小柒的很久。”
少年抬眸,眼底的青纹浮现。
他轻轻的触碰,低笑了一声。
“我是淮氏一族的遗孤,终其一生,寻找妄生城。”
他侧过目光,笑起来断断续续的自嘲。
“可我没想到,活着,是到不了妄生城的。”
小柒是淮舒的未婚妻。
她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如果没有意外,现在已经是一对神仙眷侣。
“其实我知道她死了,我们用了同生蛊,她死,我也活不长久。”
淮舒还笑着。
他抱着怀中木偶。
小心翼翼,动作温柔,那是对于挚爱的珍惜。
“她一直想知道妄生城的模样,极乐无忧,多像个神话,纵使是仙也达不到无忧,妄生城又怎么能达到无忧。”
他指着马车外那厚重的雾,阻挡着这里和外界。
“茶茶姐,听说神奇的地方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
“好好的一个城池,何故被封印在此。”
他扬唇。
“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他看向她,眸子里细微的流光微闪。
顾茶迅速的避开目光。
淮氏一族擅长蛊惑,一双眸子可观前世今生。
“送我回去。”
顾茶冷了脸色。
在淮舒说他是淮氏一族人的时候,顾茶就知道,她被欺骗了。
月圆之夜。
反噬之痛。
迦璃是否可还好。
倘若他发现她不见了……
顾茶沉了脸。
此刻是真的想骂人了。
一个个的都很坑。
“你暂时不能走了,茶茶姐,不,我应该说,前任城主大人。”
顾茶抬眸,看向淮舒。
少年笑意不变,声音轻和。
那些没有意识的傀儡无法察觉,但是淮舒可以,最早的时候,他只是借助了顾茶来到妄生城,本以为顾茶只是因为以前存在于妄生城。
直到,淮舒寻到了小柒。
小柒留下的那些线索里,曾经的妄生城城主是一个女子,样貌美丽。
但是有一天她不见了,城主大人换了人,并且下令任何人都不允许提起前任城主。
其实倒也不会。
都是一些傀儡,被操控着,又能做什么呢?
还有一次就是最早的祭祀。
城主赠言的时候。
所有傀儡被控制住的时候,淮舒早一步清醒了过来。
他成了傀儡,但是因为淮氏一族特有的能力,逐渐能够掌控自己。
“说吧,你想做什么?”
被发现了顾茶也没去慌张,很多的秘密无法掩藏,迟早会暴露出来。
顾茶觉得。
或许,也到了这个时候。
妄生城,这座极乐之城,本就是一片腐败和绝望。
“要什么?”淮舒轻柔的抚摸着傀儡。
“我要知道,妄生城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指着地下,目光盯着顾茶。
顾茶没动。
她格外的平静。
懒散的靠在马车里。
抬眸轻嘲的看着淮舒。
“知道了呢?淮舒,好奇害死猫,我劝你最好不要知道的好。”
有的秘密它残忍而复杂。
妄生城表面上美好的一切,最好不要被打破。
“我很期待。”
淮舒笑着抬眸,看到远处赶来的人。
“茶茶姐,比起死亡,我更想知道答案。”
淮氏一族,为妄生城秘密而活,小柒如此,他也如此。
边界之地,被围起来的时候,顾茶正从马车上下来。
妄生城城主府的兵马,层层包围了顾茶和淮舒。
淮舒扬眉,一点也不担心。
“茶茶姐,我们赌一场如何?”
“就赌,他会不会相信你。”
淮舒笑起来明朗极了。
偏生垂眸里没有笑意,只有看好戏的戏谑。
“抱歉,我不喜欢赌。”顾茶没好气道。
一个两个都是坑。
离得远的,顾茶都能感到男人周身的冷气。
“不行啊,赌局已经开始了。”
在城主府守卫包围上来的那一刻。
淮舒瞬间变了脸色。
少年眼里仓皇无措,却还是站在顾茶前面,颤抖着胳膊。
张口便是颤音。
“我不会允许你伤害茶茶姐的。”
顾茶嘴角微抽,眼神佩服。
说是戏精都是轻的,这活脱脱的影帝啊。
只是顾茶是谁?
绿茶什么时候要脸过?
绿茶不需要还能更狠。
谁都不能阻拦她活下去的希望。
不,谁都不能和她玩命。
玩命都去自个玩去。
她抬手,挥舞着。
“阿璃,我在这里,阿璃,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顾茶就哭了。
那是真的哭。
抹着眼泪一大把,团子震惊的瞪着眼睛。
淮舒的脸色僵了僵。
他停在原地,因为无法动,在这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妄生城所有一切都被限制。
他是妄生城的主人。
可以控制妄生城的一切。
淮舒克制着自己的思想。
尽可能的不要被同化。
男人一袭墨色长袍,银白色的发披散着,面色过分苍白。
他下了马,放开缰绳,神色清冷的看向顾茶。
一步步走了过来。
顾茶感觉道心跳一声声加速。
在紧张的时候。
顾茶迈开步子,跑向了迦璃。
她冲进他的怀里。
环抱着他。
这一次没有太多的语言。
她将手放在他的胸口,嗓音有些颤。
“阿璃,疼不疼?”
妄生城诅咒,疼不疼?
那一定是极疼的,疼到顾茶愿意用寿命去换取。
她不知道迦璃如何白了发,不在乎他从阳光少年成了如今阴郁的模样。
在她或许明白的时候。
晚了。
对不起这句话太苍白。
甚至没有任何的意义。
做不到任何的效果。
顾茶开不了口。
她没心没肺。
却在此刻。
疼的厉害。
他似乎没有听到她方才的问题,也是自动忽略,凝眉思考她是不是想转移话题。
“顾茶,你又骗我。”
她说她会好好留下来。
她还是跑了。
一次又一次。
他握着她的手。
“顾茶,比疼更可怕的,是绝望。”
他声音很轻。
眸眼里尽是苍凉。
他确实累了。
很累。
三年……五年。
可他,没有下一个五年了。
——
题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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