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高野这座超陡峭、超高海拨的山前已没得路,没法再开下去了……
两位胖胖悻悻,唯有弃车,又下田抓鱼去了。
沟里大鱼的确不少,奈何他们本事有限,之前那么久都降不住一条两条,现在依然故我……
小米站在田埂上,看着二位胖叔叔在田里戏鱼,哦,主要还是被鱼戏……
或者被大鱼的尾巴一摆,溅个一身水;
或者在追逐大鱼时,大鱼突然掉头杀个回马枪,撞到脚上,撞他个踉跄,甚至摔个屁股墩儿;
又或者大鱼被逼急了,飞跃而出,凌空使出一招大鱼摆尾……
两人可谓是窘态百出。
小米在田埂上看得心痒难耐,磨拳擦掌,也欲下水。
高野却拦住他,笑道,“儿子你先耍一下,晚点再下去抓……”
别看沟中的水只有半米多深,可这个深度里的鱼,不是谁都能轻易抓上来的。
没看到那两位出尽了洋相?
何况小米才三岁多,人再往泥巴里一陷,水能没到胸口……再想抓鱼,只能潜水抓了……
说着,高野拿着带过来的锄头,把田埂挖开,一挖挖到接近齐深沟,用簸箕挡住口子,防止鱼趁机逃脱……
任水哗啦啦往外流着,高野来到了秧苗边。
……
完全揭掉塑料薄膜,拨掉用来制拱的烟竹,放到一旁……
高野开始扯秧。
“野哥哥,这扯秧有什么讲究?”
苏小果停止聊天,走过来问道。
插秧的活儿,在中老头家田里,她已练就成一把好手,而这扯秧苗,她还没做过。
“一次不要扯多了,十几根差不多……要揪着禾苗齐泥面的地方,轻松拢着就行,别用力揪着……扯的时候不要向上拨,要斜着发力,往身子的方向带……”
“所有这些要领,围绕的皆是尽量不伤禾苗……”
高野边说边示范,右手扯秧,扯出之后,顺手在水里甩几下,冲涮掉根部的泥巴……
然后交予左手暂拿,待扯够了一把,拿过一根早就提前备好的绳子捆扎好……
这个绳子其实不是真正的绳子,而是春笋长大剥落的笋壳。
将之撕成一条一条即可使用,取材、使用什么的,都很方便。
这是劳动人民的智慧。
早稻一季稻用笋壳绳,晚稻时更便利,直接用稻草。
“我知道了。”
苏小果也下田来扯秧,谢安琪和周美秀亦是参与进来……小米还要来,被高野阻止了,他这个年纪,还真干不来这事。
不得不说苏小果确实是心灵手巧,摸索着扯了几手,动作就利索起来……
反观另两位,可能她们就是凑个热闹、图个新鲜好玩,根本就没用心思,不时还要观望下二胖抓鱼的滑稽场面……
动作慢效率低倒在其次,动不动就扯断几根禾苗……
“你们俩个,拜托你们还是去抓鱼吧,别祸害我的秧苗了。”
这些谷种当初浸泡时可是加了泉水的啊,珍贵着呢,高野看得心疼,赶紧撵人。
……
半来个钟后,田面上的水完全放干。
来不及撤回沟里的小鱼苗们,有的躲在小水洼里,有的干脆在泥巴上噼里啪啦地蹦哒……
高野也不管它们,要不了太久,就会重新把田里灌满水,这些鱼死不了。
当然,可能有那么几条倒霉蛋,会遭到胆大的水鸟的偷袭,葬身鸟腹。
而纵横交错的数道沟中,也只余不到半扎深的水。
这水深,小鱼的身形足够藏匿,但大鱼们就都暴露出来了。
这时候的鱼形迹完全露出,水量太少行动又大大不便,就好抓了。
刘方长李瑞德他们四个已经逮上来好几条大货,用高野拿过来的蛇皮袋子装了起来……
不过他们的模样儿也更狼狈了,水浅了,鱼尾巴一摆,激起的水花更多,还带着泥浆。
四位差不多已变成泥人。
放水半途中获得高野批准的小米更惨,小屁娃子一个,偏还要自不量力专挑大鱼下手……
好嘛,人都没比鱼大多少……
用手抓肯定抓不住,小米干脆用抱的,结果一次又一次被大鱼掀翻在泥里,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泥人。
高野也随他去,借鱼之力磨砺磨砺儿子,吃点亏受点挫折,挺好的。
……
可以抓鱼了,高野停止扯秧,喊苏小果一起加入战队。
苏小果当然抓鱼是个战五渣,但也和谢安琪周美秀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这种乡村田园趣事儿,对她们这种城里女孩,也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高野抓鱼当然是个豹子头高手高手高高手……
这种场面,这种块头的大物,高野都不用工具的,直接支开蛇皮袋子,悄悄地笼住鱼头,往前一套……
瞬间大鱼就成了袋中之物。
这抓鱼效果无疑杠杠的,却遭到了二胖的鄙视,说什么这样抓鱼是没灵魂嘀。
弄一身泥巴就有灵魂了?
高野懒得搭理这两个二货,他们也玩了这么久了,把大鱼尽快清空,好带他们插秧,争取在天黑之前,把这块田插上……
其它几丘分布在别处的,高野也不打算种稻子了,取水不方便,要用抽水机……
……
又是半个钟过去,像样的鱼被抓捕一空,苏小果也成了泥人。
三个泥妞儿都玩嗨了,相互间你给我拍照,我给你拍照,二人合影,三个合影,抱着小泥人小米合影,摆出各种姿势……
完了晒朋友圈的晒朋友圈,发颤音的发颤音……
高野和二胖在清点战果。
好家伙,一斤两三斤的鱼忽略,四斤五斤往上的鱼就有三四十条,最大的一条达到了三十斤。
统共总量在四百斤左右。
这些鱼基本都是鲤鱼、草鱼、花鲢、胖头,还有两条青鱼。
“白捡这么多鱼,不错不错……”
乐滋滋地点完,高野回家拿来担箩筐,分成好几次才挑回去。
这么多靠自个吃,能吃到过年,高野安排儿子,把这些鱼给各村民家送去些……
余下的留几条晚上开撸,其余放院中池子里暂养……
处理完鱼,所有人清洗干净,再赴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