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屋里没有任何回应,林年随即又拍了数下门,铁门才微微打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开门的是一个妇人。
这位妇人,年纪约莫五十多岁,应该是色鬼李冲的母亲,她年纪不算太大,可头发一片雪白。
“你们是什么人?找谁?”李冲母亲的声音很是沙哑。
“我是来找您,和李冲的父亲的,阿姨,您先别急着关门,我要说的事情,和您儿子李冲有关,难道,您就一点不想听听吗?”
林年刚一提李冲,李冲母亲便要关门,林年赶忙说出一番,讳莫如深,毫无营养,但对李冲母亲来说,诱惑力十足的话。
“你们不是记者?”
“不是。”
“你们不是非民间维安组织的人?”
“不是。”
短暂的问话过后,李冲母亲,打开院门,在林年和陈临平进来后,又将大门紧闭。
林年一走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奖状,数量繁多的奖状,贴满了屋里墙上每一个角落。
林年上前看了一下。
都是李冲的。
从幼儿园到高中,有学习上的,也有三好学生之类的奖状。
“你们喝水,不瞒二位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冲儿了,冲儿跟我说,今天会有两个人来家里,说一些有关他的事,若不是他给我托梦,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们进来的。”
李冲母亲给林年和陈临平倒了两杯热水。
李冲母亲驼着背,走起路来,蹒蹒跚跚。
林年不清楚,到底是李冲,真的给母亲托去一个梦,还是李冲母亲,在和他们说好听的客套话。
“李冲父亲呢?”陈临平好奇道。
他手下传来的消息虽说不详细,但里面提到李冲的父母,都健在,可自从进屋,一直是这位妇人在招待他们。
李冲父亲去哪里了?
“他睡着了,我们就不打扰他了。”李冲母亲明显不想在李冲父亲的事上消耗时间。
“小伙子,昨晚,我儿子托梦说,你能够帮他解脱苦海,你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只管跟我说。”
“有什么想要的,也只管跟我说,别看这些年,我们家境衰落,可至少还有这么一栋二层楼。”
“只要你能帮到我儿子,这栋楼归你,我和孩他爹出去要饭都行!”李冲母亲情绪激动地拉住了林年的手。
作势就要跪下。
“阿姨,别,你别这样。”林年连忙搀扶住李冲母亲。
李冲母亲的话,让林年心乱如麻。
“莫非,李冲真给他妈妈托了一个梦?”
“可是,托梦说我能帮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李冲本人不想再继续纠缠徐芷,但又不知道如何离开人世间?”
“所以想让我解开他的心结,送他走?”
林年觉得,这一种可能性非常大,于是他直接问道:“阿姨,您能跟我说一下,李冲死前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李冲母亲还没有回话,就听里屋,传来一阵骚乱声,片刻后,就见一个身体臃肿,口歪眼斜的人,爬了出来。
“有,我儿子死前,有没有了结的心愿!”
李冲父亲说话时,口水直滴,每一个字也混浊不清,但仔细听,也能听明白。
“二位,别介意,孩子他爹自从冲儿跳楼自杀以后,整个人就疯了,老说,能够看见冲儿。”李冲母亲起身,就要把李冲父亲,搀扶到屋里去。
“我没疯,我真的看到了冲儿,他死得实在太冤了,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冲儿他,现在就站在门口。”李冲父亲激动道。
“他在胡说,你们别放在心上。”李冲母亲解释道。
林年正要上前,帮李冲母亲,将李冲父亲扶回屋里休息,可冷不丁回头一看,李冲竟真的就在门口站着。
“我儿子在那!”
“他就在那!”
李冲父亲指着成为鬼的李冲道。
这下,林年不再将李冲父亲当做疯子,没准李冲父亲,是解开李冲心结的关键。
“阿姨,您别让叔进屋了,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他。”林年将李冲父亲搀扶在了屋里的一个破烂的沙发上。
“叔,你说李冲他死得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年问道。
李冲父亲,良久没有吭声,似在思索着什么事情,忽而,他痛哭流涕起来,一边哭一边讲诉起当年的事。
“我儿子李冲是一个好孩子,真的,他不仅学习好,心眼也好,别看当初,我们家在村里是顶富裕的家庭,可他从来没因为家里有钱而嚣张跋扈。”
“他人也很勤俭,上了高中,一个月伙食费也只带三百块钱。”
“可是,就在他出事前不久,我突然发现家里少了两万块钱,当时,两万块钱对于我来说,不算多,可也不算少,之所以让我重视这件事,是因为我后来查出,将钱偷偷摸摸拿走的是冲儿。”
“他一定是怕跟我要,我不给,所以选择将那两万块钱偷走,我心里很震惊,一来,我不敢相信,冲儿会作出这种事来,二来,我很好奇,冲儿拿那两万块钱做什么去了。”
“他从学校回家后,我问了他,他当时怕得要命,他从小到大没犯过错,可一犯错就犯下这么大的错,他怕我打他,同时,他心里也很自责。”
“我训他也训得特别厉害,毕竟偷东西是不对的,我怕他养成不好的习惯,现在想想真是好后悔,我要是没有催促他就好了。”
“当晚,他老实交代说,那两万块钱借给了一个同学,我以为是有人勒索他,便提议要报警,可冲儿将我拦住了,说那两万块钱他会要回来的。”
“为了让他长记性,我就呵斥他说,如果下一次放假回来,不把那两万块钱,给我带回来的话,我非把你一条腿打折。”
“他们那个高中,是一个月放两天。”
“这一个月,我就等着冲儿回来,其实,我不在意那笔钱,我就想让他记住,偷东西是不对的,一个月的时间,够他反省了。”
“我算好他放假的日子,当天,我买了一堆好东西,准备给冲儿做一顿大餐,可我左等右等,一直不见冲儿回来。”
“天快黑时,有几个非民间维安组织人员到我家里,说我儿子,想要非礼一个女生,被逮到局里去了,让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