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骁占与昭阳公主的婚期重新定在了十月十日,靖王一行于十月三日抵达京城。
靖王一到京城,就刻意地会见了几个自己的人,并且让司徒越派来暗中监视他的人发现一些他意图谋反的马脚,然后第二日,贾平升果不其然地约了他私下见面。
“不知贾将军今日约本王前来,所为何事?”
靖王于一茶楼雅间内,会见了贾平升。
“靖王莫要再取笑在下了,在下早就不再是什么将军,现下不过是个赋闲在家的散官而已。”
贾平升说着这话,脸上流露出了自嘲的表情。
“贾大人之事,本王略有耳闻,世事难料,贾大人还是要多保重自己啊!”
靖王故作同情,他说的不仅仅是贾奕之事,还有几个月前贾平升回府途中遇刺,被断了香火根,他贾家就算是彻底的绝后了。
贾平升这事,自然是靖王做的,为的就是让贾平升与司徒越之间的嫌隙扩大。
司徒越向来多疑,贾平升失去了贾奕,又失去了昭阳公主肚子里的那点贾家血脉,接着又被彻底断了香火,接连遭遇如此多的重大变故,司徒越当然会担心贾平升狗急跳墙、反咬饲主,所以将贾平升的所有实权尽数收回。
如今,大夏军的兵权都在齐骁占的手里,宫中的禁卫军兵权则交到了一向与贾平升最交好的常泰将军手中。
这就是司徒越残忍又聪明的地方,他认为这世上没有人不会屈服于权势利益之下,所以他升任贾平升最好的朋友常泰,把贾平升昔日的权力交到了常泰手里,使得他们好友之间因为这权势利益而产生嫌隙,令常泰只能依附于自己,从而确保自己身边的人更加忠诚于自己。
所以如今的贾平升在外人看来真的是要多惨有多惨:
儿子没了,贾家的血脉没了,自己还成了阉人,权势没了,朋友也没了,除了一个挂名的官职,便是一无所有。
这境地,真是令旁人看了可悲可叹。
“靖王,虚的就不必说了,在下不怕实话直说,在下愿意助王爷抢回皇位!”
贾平升一脸严肃道。
“贾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若让人听了去,那就是掉脑袋的谋逆大罪!”
靖王故作惊讶地否认着。
“靖王自去年开始,屡屡高调作为,将贤王之名深种民心,昨日刚到京城又急着约见前太子的昔日旧部,如此司马昭之心,在下看得出来,皇上又怎会看不出来。
靖王若想成事,与其联络那些早就剩不了多少势力的旧部,倒不如与在下携手,在下的好友负责掌管宫中的整个禁卫军,绝对能为靖王提供最至关重要的便利!”
贾平升倒是一上来就明牌,把自己能给靖王提供什么都直接主动地招了出来。
“贾大人说的是常泰将军?
常泰将军夺了大人的禁卫军兵权,大人竟一点都不恨他?”
靖王再小心翼翼地质疑道。
“外人只知常泰是在下一手扶持,但其实他的命都是在下从贫民窟里捡回来的,若没有在下,他早就饿死了!
他那个人重情重义,谁都有可能背叛在下,唯独他不可能!
他视在下如再生父母,在下亦视他如至亲手足,既如此,这兵权在他手里,便还是在在下手中!”
“……”
靖王思量一番地沉默片刻,又听贾平升继续道:
“靖王尽管放心,在下掌管了禁卫军十几年,就算没有兵权,禁卫军中也早有归附于在下的人!禁卫军定可为你我所用!
事成之后,在下不求别的,只求齐骁占和昭阳公主的项上人头!”
贾平升一脸愠色道。
“你要齐骁占的人头做什么?你可知,本王也一直想亲手杀了他!”
靖王继续装着和齐骁占水火不容的样子。
“在下知晓,靖王放心,齐骁占的命王爷尽管取,只需将他的人头事后交给在下处置便好。
在下虽无证据,但在下深知必定是他杀了我儿!此仇不报,枉为人父!害过我儿的,一个都别想逃!在下要用他们的头颅,告慰我儿的在天之灵!”
贾平升这复仇的说法,和他脸上那愤恨的神情,倒确实是令人信服。
“本王如何能信你?毕竟你从前也是辅佐司徒越坐上皇位的帮手之一!况你对司徒越不是一向忠心耿耿么?”
靖王再试探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如今弃我如敝履,我又怎能不为自己做打算?
王爷,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话您应当明白吧?”
贾平升这般话毕,靖王就勾唇一笑地举起了茶杯:
“那本王便在此预祝,本王和贾大人,大仇得报!”
“祝我们大仇得报!”
贾平升随即端起茶杯地与靖王一碰,各自饮下,以示达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