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止觉得自己似乎变了,变成了她原本最不喜欢的样子。她不喜欢小女人所有的一切,多愁善感,感情用事,牵绊太多工作只是生活中的点缀。
江白听了她的话却开起了玩笑,其实也不完全是个玩笑。
“曲止,你知道吗?其实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理性中有感性,更丰满真实。一个人有了牵绊和软肋不是坏事,这说明她心中有爱。”江白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他攥住曲止的手,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曲止觉得浑身不自在,一股炽热瞬间从手背传到胸口,让她的心跳跟着加速起来。
她和江白是男女朋友关系,两个人还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两个人的亲密程度只限于牵手和亲吻,连接吻的程度都算不上。江白是个谦谦君子,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于礼,曲止觉得恋爱就是如此。
可眼下江白的动作让她觉得非常具有挑逗性,似乎在传达着某种暧昧不明的信息。不远处的小护士的眼神偶尔会飘过来,曲止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
江白却霸道的不松开,“止止,我不想再等了。”他盯着曲止郑重其事的说着。
不想再等?什么意思?曲止不由得脸红心热,脑子里出现旖旎的场景。
“想什么呢?我是说结婚!”江白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后天是周末,关上手机,我们跟全世界失联!”
还不等曲止说话,突然传来奔跑的声音,一个人飞奔着过来。
“茜茜呢?茜茜!”是宋世成来了,他再无往日的稳重潇洒,眼下就是个知道自己女儿命悬一线而焦急万分的父亲。
“宋先生,茜茜正在里面急救。请你不要着急,她没有生命危险。”曲止急忙安抚着。
“没有危险怎么会急救?”他一点都不相信曲止的话,试图从抢救室窄小的门缝里能看见什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个医生在里面?茜茜到底哪里受了伤?”他焦躁的像一头发情期的狮子,不停地在门口徘徊。
“宋先生,你还是坐下来等。宋茜应该只是服用了安眠类药物,她被送来的时候脉搏平稳有力,生命体征很明显。”
“应该?只是?”宋世成不满意江白的说法,他的情绪在失控的边缘跟任何人都不能正常的交谈,“这话是医生说得还是你说的?要是茜茜有什么意外,你要负责任!”
眼下不是沟通交流的好时机,曲止和江白都不再说话。宋世成一会儿看看抢救室的指示灯,一会儿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按耐不住去旁边的护士站询问。
护士们也说不清楚宋茜的情况,只是让他耐心等待。
“你们护士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患者的情况都不知情?”他现在就像是上了膛的机关枪,逮住谁就突突突一阵。
护士见多了情绪失控的患者家属,不跟他正面冲突,好脾气地解释起来。
突然,抢救室的指示灯灭了,宋世成一个箭步就冲到门口,门打开,有医生从里面出来。
“患者已经洗了胃,现在意识清醒,家属帮忙推回病房。”
“醒了?”曲止和江白也围上前,看见护士推着手术车出来,宋茜脸色苍白眼神却是清醒的。
“茜茜,都是我没保护好你!”宋世成握住宋茜的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吗?”
“病人现在很虚弱,不要让她多说话。”医生好心地提醒着。
宋世成连连点头,把医生的话当成是圣旨。
曲止见状知道今天是没办法询问宋茜了,送她回病房后告辞离开。
他们并没有回家,而是回了刑警队,陈潇还在刑警队里关着,曲止想要马上提审他。
陈潇表现地很冷静,他一直没有开过口,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曲止进去审讯室,他一脸平静地坐在椅子上。该如何形容他给曲止的感觉呢?淡定,坦然,还有几分如释重负的轻松。
“陈潇,夏薇歌和秦楠都是你杀的?”曲止盯着他问着。
他竟然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婉婉也是我害死的,最该死的人是我。”
“良婉婉是自杀。”曲止听见他主动提及良婉婉,决定从她下手。
陈潇摇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婉婉就是我害死的!是我的偏执害了她,是我的心魔要了她的命。不过一切都结束了,我马上就要去找她们。我相信人的死亡不是终点,只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所有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了结,我和婉婉会开始新得生活,我们一定会非常幸福!”
“她们?”曲止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词,“这里面也包括你的妈妈?”
陈潇的眼神一闪,瞬间又恢复成波澜不惊,“没想到你们连我妈妈的事情都查了。我知道会有今天,压根没想过要逃走,我愿意把一切全都说出来。只是有些事情过得太久,对于我来说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我需要整理一下。”说完,他提出想要一根香烟。
曲止把一整盒香烟都放在桌子上,他抽出一根点燃。审讯室里飘散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氤氲的烟雾让陈潇的眼神显得越发飘忽。
“你们既然已经查了,应该知道我妈妈在我十三岁那年离家出走了。”他终于开口了,“其实她在离家那晚又回来了,她能去什么地方?谁都在背后骂她是破鞋,包括我姥爷一家人。我爸喝了不少酒,他看见我妈回来并没有高兴,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爸爸撵妈妈滚出去。
我从来没见过发脾气的爸爸,更没听过他用如此不堪的语言辱骂一个人。在我的印象当中,爸爸是个老实甚至是懦弱的人,连高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在我妈跟前,他更是没有脾气的小绵羊,任由旁人搓圆捏扁。不仅我震惊,连我妈都没预料到。在她看来,那个破家她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她扑上去撕打爸爸,我爸使劲推了她一把,她的后脑勺磕在炕沿上,血一下子就像花一样晕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