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钱士升一行就来到了河间宣旨,同时还带来了三个人,分别是王永图父子和李莺莺。
为了体现朝廷的重视,这次由内阁大学士亲自过来宣旨,褒奖了许东等收复辽东的功绩,宣布以长岛都卫为基础,组建辽东镇,任命许东为总兵官,全权负责辽东除东江镇辖区外的所有军政事务。
这就是允许了辽东镇以后的独立自主权,算是国中之国了。
同时,因朝廷暂时财政困难,允许辽东镇自筹军费,租借河间府、登州府部分地方供辽东镇养兵之用。
最后,还提了希望辽东镇官兵不负圣恩,再立抗击鞑子新功。
至于王永图父子,圣旨里没有提,简单以掠夺大沽口钱财、侵害长岛卫利益的名义,移交给许东处理。
当然,这主要是顾及朝廷颜面,总不能说王永图帮助朝廷夺回城池还有罪吧。
刚好王永图擅自把大沽口府库里长岛卫的钱据为己有了,罪名都现成的,也好有个说辞。
这次朝廷答应了许东主要的需求,还封了一个正二品的总兵官,也算武将中的顶尖官职了。
虽然许东不在乎,但有辽东镇总兵官这个名头,招揽人才、对外交往还是要便利很多。
宣旨完毕,双方分主宾坐下。
钱士升先开口道:“祝贺许总兵,我们大明朝可还没有这么年轻的总兵官大人啊。只要许大人能忠于皇上,以后封爵指日可待啊。”
“哈哈,这些都是虚名罢了。不过也确实要感谢钱大人居中调停。我长岛卫虽然不惧打战,但连番作战下来,将士们都很疲惫,也是需要好好休整休整。
况且我们也不愿意与大明军队同室操戈,现在鞑子强敌在侧,国内民乱不断,我也期望能早日让大明百姓过上安定生活啊。”许东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没想到许总兵还有如此忧民之心,老夫也听说了长岛军入驻河间秋毫无犯,真是令老夫佩服啊。这天下烽烟四起,百姓苦不堪言,皇上也难啊,愁的头发都白了。”
钱士升作为标准的清流文人,自然是忠君的,还是想打打感情牌,拉拢一下许东。
“只要皇上不为难我长岛军,扫平鞑子之事我们就包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汉人的江山,自然不能让鞑子来肆虐。”许东最是痛恨异族的凌辱,自然是把抗鞑放在第一位。
“许总兵以后就要还要改口了,不再是长岛卫,而是辽东镇了。对了,皇上近期还将提升陈员外郎为工部侍郎,这也是对你的重视啊。”钱士升又抛出了新筹码。
“那就多谢皇上了,听说皇上内库紧张,钱大人替我带5万两银子回去孝敬下皇上吧。您这边我也备了点长岛特产,到时一并带上,给我岳父大人也带一份。”
许东考虑下步斗争重点要转到辽东方向,朝廷这边还需要缓和下关系,至少也得培养一下自己的代言人。一旦有事,可以站在自己这边说说话,拖延下时间。
这钱士升是不错的人选,内阁大学士相当有分量,为政也有大局观。所以送5万两银子给崇祯,不仅仅是让崇祯帝有点面子,主要也是考虑给钱大学士加加分。
钱士升人老官精,当然知道许东的用意,不过他也需要借助许东的力量来和温体仁掰手腕,所以就笑着接受了。
况且朝廷现在四处形势危急,这艘大船已经破烂不堪,他虽然忠君,也不得不考虑下退路。和许东搞好关系,也有这个考虑。
送走朝廷的宣旨团,许东先见了李莺莺。
这是许东后来得知李莺莺为了报复唐、王两家,亲手把唐昌明给阉了,正被唐家关押的事后,专门跟朝廷提出要把她放出来的。
唐家也正愁怎么处理李莺莺,不杀不甘心,杀又不敢杀,更怕许东提出要唐世济父子的命,连忙就放了,还写了休书。
只要许东能答应放他们唐家一马,恨不得敲锣打鼓送到河间来。
来到府衙后院,绿蝶正在陪着李莺莺说话。
李莺莺明显消瘦了,脸上也挂着憔悴,但也难挡她绝美的容颜。是啊,亲手阉割了丈夫,和唯一的亲戚决裂,这能不憔悴嘛。
不过这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这穿着素雅,神情哀怨,更凸显了李莺莺的楚楚可怜之美。
看到许东走进来,李莺莺一双美目神情复杂地看向许东,眼眸含泪,相视无语,又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莺莺,都过去了,你就安心在河间城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就跟绿蝶说,她很惦记着你的。”还是许东先开口道。
“都过去了,那还能回到从前吗?”李莺莺满怀期待地看着许东。
“过去就是过去了,我们一切要朝前看。”许东也很无奈,虽然李莺莺长得很漂亮,但就这么当唐某人的接盘侠心里也不爽啊。
不是拒绝,但甚是拒绝。
李莺莺一下就沉默了,她内心这个酸楚啊。以前绿蝶是她婢女,现在却只能看着绿蝶跟着许东,甚至还要依靠绿蝶来生活。
“要不要见见王永图父子?”许东看着气氛沉闷,赶紧转移下话题。
“我不想见他们,都是他们害了我,看在亲戚份上,只求公子给他们一个痛快吧。”李莺莺经历了这些事后,明显也成熟了。
“好,我答应你。”许东一听李莺莺没有提出饶他们一命之类的无脑要求,也觉得很欣慰。
离开后院,许东来到府衙大牢,李永进已经在里面等了。
“审问清楚了吗?这次朝廷与我们翻脸谁是主谋?”许东问道。
“问清楚了,内阁首辅温体仁、吏部侍郎唐世济和王永图,主要就是这三人,其中最积极的就是王永图,还有锦衣卫指挥骆养性是泄密给鞑子的帮凶。”李永进回答道。
“崇祯帝是什么态度?”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应该是没有积极主导,但是不反对除掉我们。”
“这也是必然的,任何皇帝都不会容忍有不听号令的部属,他这么想也是正常的。”
“对崇祯帝我们先不去理会,毕竟我们的前期发展也是靠了他的支持,其他几个人我们都不能放过。”许东说完就走进了牢房。
王永图父子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看到许东进来,有如见到了救命稻草,连忙爬过来大喊:
“许大人,许大人,看在莺莺的份上,您就饶了我们吧。”
“莺莺是替你们求情了。”许东第一句话令王永图父子欣喜若狂。
“真的啊,许大人您就放了我们吧,我把莺莺送给您做妾,我们还是亲戚啊。”王永图还幻想了起来。
“莺莺可没说放过你们,只要求给你们一个痛快。”许东无情地打消了他们的幻想。
“什么!这个贱人!”两父子顿时大骂起来。
“掌嘴!”许东一声令下,两名亲卫上前,一顿巴掌大餐吃得两人嘴巴肿起为止。
“再呱唧,就凌迟处死!”许东发现他最近好像已经有点喜欢上这个酷刑了,对特别恨的仇人光斩首好像是不够解恨啊。
王永图父子瞬间就不敢骂了,鼻涕四流地哭求着饶命。
许东一看也没兴致了,交代亲卫择时斩首后,走出了牢房。
京城,乾清宫。
“皇上,这是许东托我带给您的五万两银子和一些长岛特产,他还请皇上不用担心,有他在必保鞑子不敢再入寇。还叮嘱我要照顾好皇上,不要让您这么操劳。”
钱士升回来后单独觐见了崇祯,还自发替许东美言了一番。
“这许东真是这么说的?看来他也有几分忠心在啊。”崇祯帝回应道。
“皇上,您看这许东一心打鞑子,也不跟朝廷要军费。他跟朝廷的几次冲突,也都是在某些人挑拨之下,被迫做出的反应。
用他的话说,是要自保有用之身来收复被鞑子占领的整个辽东。”钱士升接着劝说道,还不失时机地给某些人上了点眼药。
“这样说得也有道理,要不是那个唐世济多事,现在朝廷面临的形势要好得多了,以后就让许东好好打鞑子吧。”崇祯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大明中兴都被这些人给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