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视力那么好，不差这一点儿啦。”梧桐凑近，踮脚趴在窗边身子往里探，想看看书上是关于什么的内容。
小酒在把任务完成后，早干自己的事去了。而小酒母亲则是静静在院子的躺椅上，盖着毯子一晃一晃晒太阳。
清秋瞥了眼再使劲使劲就能直接从外头翻进来的梧桐，想不懂对方为什么不直接从门里进来坐她跟前。但也为了其舒服，不露痕迹地把书往窗户方向偏了偏。
梧桐：“炙甘草，麦冬，桂枝...”
炙甘草，阿胶各十克，党参十五克，生地二十至三十克，桂枝九克，麦冬十克...生姜，大枣为引。水煎服，每日一剂，一日两次...
内心估摸着对方的阅读速度，清秋觉得差不多后，单手翻页。
茯苓二十五克，白芍十五克，生芪二十五克，五味子，甘草各十克，生姜十五克...先将药加水浸泡半小时，水煎煮，首煎沸后慢火煎三十分钟，二煎沸后慢火煎二十分钟...分两次服，每次一百毫升，早晚餐后一小时左右服用...
清秋再次翻页。
......
翻了四页，在翻第五次时，梧桐抬手按住了清秋。扶额。看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各种含量煎煮法，大脑里充满知识的感觉令人头痛。
清秋换了个坐姿：“不看了？”
“...你都没告诉我这是什么我就站这儿干看了半天。这药方子，你怎么突然看这个了？”梧桐准备上手拿过对方手里的书看看上面的书名，这世上还有清秋不知道的药方子，真是稀罕。
清秋挪开手，朝门口扬扬下巴：“进来说，这窗户边儿卡着你不觉得累吗？”
这么一说还真是。不仅抵着不舒服，还总有一种偷鸡摸狗的既视感。梧桐后退着从窗户处抽身。
进到室内。
清秋把手里的书递给梧桐，又拿起另一本翻，并且打了个哈欠。她从璃月拿回来的书不多，就三本。一本药方子合集挺厚，但另外两个就相对比较薄。大概是提瓦特的医者们对于先心病的研究实在少也实在棘手。病症和病因有记载，但发病原理以及疾病过程中发生的细胞，组织和器官的结构，功能和代谢方面的改变及其规律，仅仅是三言两语的推测与模糊不清的概述。
梧桐简单翻了翻这三本书，发现是关于先心病的，惊讶看向清秋。
清秋还是很懒散的靠着窗，眼都没抬：“怎么，需要我给你带颗心脏回来供你研究？”
？
就算是人命不值钱，尸体残肢内脏遍地的战乱时期，也不能直接拖回来作解剖研究吧？这和是否经得了本人同意没多大关系，只是单纯感觉晚上会被鬼魂缠身做噩梦受诅咒。
梧桐面色复杂：“唔...这不合适吧？稍微也考虑一下我作为人类的伦理道德啊。拿猪的倒是可以。”
“嗯？说得好像你能分清一样。”清秋啪得合上书，勾起坏笑：“我拿回来哪个你用哪个呗。”
“......”
“呵，开玩笑的。我可不想被扣一项残害人类的罪名。麻烦。”不过，就算拿回来是人的心脏，她也不会让对方知晓。清秋四指并拢抵在下巴处，让梧桐放宽心。
她倒是没那所谓的伦理道德，只是觉得被其他爱护人类的魔神们发现后会很麻烦。而且当真以为完整的心脏有那么好拿吗？
还是很难的。
第六日。
梧桐第一次在醒来时没看到清秋。昨夜朦朦胧胧里听见噗啦啦的声音，好像以前扑克牌洗牌的声音。不知道还以为梦回大学宿舍停电后她们一窝人以晚饭谁来请作赌注，酣畅淋漓的进行了好几场斗地主呢。
她睡眠一向浅，尤其来了提瓦特。说来为什么在清秋旁边稍微不那么失眠。这都要归功于对方刚捡到她时。那难以言喻的养孩子方式。
一不说话就以为哑了，然后直接掰开她嘴巴看看是不是真出问题了。而且那喝的药也完全不是人类该喝的，谁家药里还立着半根青蛙腿啊？再捞一捞碗底还有颗鱼眼睛。
更离谱的是。这破毒药那混蛋魔神还以为她讳疾忌医，硬给她嘴里灌。当然结局是全给吐了。她当年才刚来提瓦特，自然是没吃过清心炒史莱姆，但口感应该差不多。再加上幽幽大行军的杀伤力吧。
所以，就这样被折腾，得到如婴儿般优质的睡眠简直信手拈来。
小酒母女俩还没醒，梧桐虚空抓了抓旁边已经凉下的床铺位子。她还是久违的这么早醒，不过在发现睡不着后就直接坐起，翻身下床穿戴好准备去洗漱。
悄声拉开房门，在清晨的日光下伸个懒腰。习惯性做几个简单的广播体操动作。
忽然回忆起旧事难免有些感慨。
在此，她梧桐再次感谢冰之魔神。
在她发烧后不仅带来了正常人类该吃的退烧药，还告诉艾列欧格，就算制冰把人冻起来也降不了温。这样做只会将病情变得更严重。小人类需要的是多喝水来发汗。
然后劝告，就算一时兴起，也起码学习下所谓的如何正确养人类。不求面面俱到，但别草草早夭了啊。要是不想要，可以给她，她带到她那里去。
早夭...确实，对于魔神来说，她差点早夭。
但好在清秋听劝，趁冰之魔神照顾她的时候在旁观摩了其一段时日。学习能力很强加上学习态度端正。之后居然真的有在好好养自己这个脆弱的小人类。
其实从一开始她坦白了自己的价值与与异世界的身份后。她便知道清秋是看在她特殊性的份上姑且留她一命，顺带养着玩玩。
挺巧，她这脑壳，聪明的很。
在长久的接触下，她自然也知道清秋真正需要的是想脱离提瓦特。对方想要借她的未知性和可能性离开这座牢笼。无论是真正的死亡还是另一个世界的跨越。
生，就要绝对自由的生。死，就要彻底湮灭的死。
艾列欧格就是这样一位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