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客厅可没有以前那么华丽了,装裱的彩画和装饰品都被卸了下来,显得冷清多了。阿兰布一个人靠在沙发的枕套上看手机,脸色发困。杨清南以为他在看今天下午的录像,走近才发现原来那是一部搞笑电影。
“什么电影啊这么好看?”
“白日梦,一个朋友介绍给我的,看第二遍就很无聊了。”阿兰布甩甩头,强打精神坐起来。
“你有问出什么吗?”
“问出来了,总部收进了一个孤僻冷酷的家伙,任务内容居然跟我们一样,切,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为了跟我们抢风头么?”
“也许不是,对方一定是觉得棘手,所以才找卡齐帮忙的。”杨清南冲了一杯热咖啡,加了一块方糖,“对了,他怎么样了?”
“一整天吵吵闹闹的,现在睡死了。”
“伤势不重吗?尤其是撞到钢管。”他想问的是,那一下没伤到脊髓神经么?
“有小墨在,死不了。”
杨清南不再问了,小胡到隔壁房间叠衣服去了,管家在外面还没进来,厅里又沉静下来,两人只好坐在一起看那部有些无聊的搞笑电影。
五点了,他们都没看出影片笑点具体在哪里,倒是有让人越看越困的嫌疑,厅堂里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静。
“把团枫叫来。”
“你知道了?”
“不,还没有。”
阿兰布歪歪嘴,又扭过头继续看电影,语气冷淡地说:“你不说他也会来的,在六点前再等等。”
半小时后,郑管家出现在大堂里,他有意想要留下两人吃饭,让胡保姆先去做饭了。他们感觉挺新鲜,就没想过推脱,于是满口答应了。
饭厅和客厅还有厨房都是分开的,功能齐全,几乎全新的树脂玻璃餐桌共有六人位,镶边镂空的木椅配有坐垫,餐巾纸可以从桌下抽出来,桌底放着一个小飞象造型的自动吸尘器。
杨清南看了它一眼,问管家:“你们家没养动物吗?”
答话的人是小胡:“哦,以前是有养过一条小狗,不过主人嫌它太脏了,所以就送走了。”
“后来不打算再养吗?”
“我有给主人提过意见,可以在后花园先养着,主人没答应,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那么就是天生不喜欢动物咯?”
“呃,这个,我也不清楚。”
正在此时,脸色青灰的团枫从前门走进来,衣服没换,额前还挂着点点汗珠,只有守时这一点让人钦佩。他看到所有人都在餐桌前坐下了,于是自己也坐到空位上。
“哈,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有饭吃了。”
阿兰布问:“原来你是来蹭饭的么?”
“不要见外了。”郑管家摆出迎接的手势,“是我邀请他来的。”
“且慢,仁兄洗手了吗?”
五个人坐定了,桌上同样煮了五样菜,有鱼有汤有茄子,小胡最喜欢做这些菜,有时是她有时是女主人,味道不算出色,算是普通的家乡菜了。
钟摆的滴答声伴随着咀嚼的咬合声,大家都十分有默契地吃着,气氛好像有些紧张,特别是杨清南坐在男主人的位置上,更觉得拘谨不安。
六点半一过,天空泛起灰色的云,遮住了最后一丝光亮,屋内亮起暖黄古雅的光。一直到吃饱了饭,三人也没有发表评论,但从脸色上看,确实也没这个必要。
杨清南用餐巾纸擦擦嘴,轻轻咳嗽一下,看向右边的团枫说:“说说案件吧?”
“在教会事件后,我对两位劫持犯进行过短期跟踪,这两人生活单调,个性安分守己,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就是说,他们不像是能做出劫持偷渡的人。”
“然而他们以前也有与船员争论的前例,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阿兰布突然插嘴问道:“那船长拒绝他们上船的原因是什么?”
这是泼罗墨说的,因为她也没有问出原因。按理说,摆脱教会的束缚,他们都应该有回国的权利才对,两人向往着自由与安定,而屡次遭到拒绝致使他们心生怨恨。
团枫没有说出那个原因,他背靠座椅,抿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直接就问了,你们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人?”
阿兰布暗叫一声不好,他终于还是发现了吗?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杨清南一眼,对方没有看自己,而是在低头沉思。
快压抑不住这浓郁的气氛了,郑管家摸出遥控器启动餐厅的液晶电视,调至最小音量,放出一个新闻类节目。
“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谈论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只能祈祷它不会再发生了。”他说。
话句话说,即便光明再强烈再广泛,黑暗终究也还是存在的,是这个意思吧?但这可不行,它可能关系到所有人的性命,杨清南扫过众人,也许是时候了。
“还是瞒不过你啊,对方是一个有着不明目的的邪恶组织,头目的名字叫优邪。”
此话一出,四个人都吃惊地转过头来,阿兰布更是睁大了双眼瞪着他。
瞬间,无形的空气僵硬了。
“这......这一切原来都是他在背后指使吗?”团枫脸色铁青,上下齿仿佛紧紧咬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对,这个人出现在小镇里,他极善伪装,心狠手辣,在一次次精心谋划的事件中,将人们的情绪转向不安。”
杨清南不说假话的原因,是因为他要面对现实,当然,也是为了看到团枫坚决的眼神里含着的那一份决心。但阿兰布好像不理解他这么做,前提是他真的找出优邪是谁了。
“然后呢?你有线索了吗?或者说,你找出这个人是谁了吗?”
“是的,我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你肯定很想知道答案吧?杨清南接下他的话,“优邪伪装成我们认识的人,在这几次案件之中都伪造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等事件结束后就堂而皇之地逃离现场。这人的伪装手法太过高明,是一个上了台就完全失去自我的资深演员,只可惜,他还是被我抓住拼命想隐藏的狐狸尾巴。”
“难......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