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恐怕已经明白我在说谁了吧?”他盯着团枫的眼睛。
“你是在怀疑我吗?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阿兰布倏地站起来,欲言又止,杨清南微微偏头,把他定住了。
“你认为我是瞎说的么?那么下面就来说一下我的根据。”杨清南扫了一眼大家的表情,然后按住胸口缓了几口气。
“第一,教会杀人事件,你明明可以阻止案件发生,却在案件结束后匆匆赶来收场,存疑。第二,抢夺绿宝石事件,我们了解到的优邪有守护家族宝石的责任,所以,我偶然捡到的宝石被你的下属抢去,再存疑。第三,拉德家的火灾事故,你在火势扑灭后就对事发现场紧急排查,同时还阻止外人进入,包括我们,又存疑。第四,此次的劫持人质事件,你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对两名犯人进行规劝,不过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要不是我们的协助,犯人很可能就因此逃之夭夭了吧,这里还存疑。”
呼呼,一次性说了这么多,口水都快干了,杨清南立刻抓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大口。
团枫听完他的依据,脸色发白,他欲要张口解释,但是又无话可说。杨清南悄悄对着阿兰布的方向使了一下眼色,后者慢慢朝团枫走去。
“真是荒唐至极!”他大声辩解,“我怎么可能是那个卑鄙的邪恶头目!你再胡说也要有个限度啊!”
团枫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皮,更加确定无疑。阿兰布赤手空拳逼近他,表情仍十分疑惑。
“是不是搞错了?”他问。
杨清南转向管家,问道:“团枫他有把拉德的宝石还回来么?”
“唔,这个,我没收到。”
“你说谎!”团枫眼睛充满了血丝,样子气急败坏,“你根本不是那个郑玄,你到底是谁?”
“可以了吧?没必要把事情闹成这种地步的。”杨清南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也多亏了你,我们才能看清真正的优邪。”
突然,面向花园的一扇窗户咣当一声破了,一个黑衣蒙面人跳窗而入,把什么东西抵在老管家的背部,电光跳闪,管家来不及沉吟,瘫坐在地。他扭曲的脸皮抽动着,渐渐变得不成人样,站在一旁的胡保姆惊叫起来,马上被吓晕过去。
“嘶嘶,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什么时候?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从你们家起火那会就已经在怀疑你了。”杨清南吞下剩余的一大杯水,接下来就要到重头戏了,“如果现在就当面指出的话,你恐怕马上会从窗户那边逃走的吧,所以你才会故意跟我们保持一定距离。”
蒙面少年脱下他脸上的假皮以及头套,缺失水分的灰色短发夹着白丝,皮肤也像老树皮一样干皱,头顶发散的光线刺痛了他深陷的眼睛。
他们百分百确信,乌萨族与蛮萨族共有的特征在他身上出现,如今想不承认都难。
“哼哈哈哈哈哈!”他狂妄地大笑不已,“你们上演的这么一出好戏,原来都是演给我看的吗。哼,算了,是我低估了你们,败者为寇,就随便你们处置了。”
看来他不打算多说什么,做好了随时交付性命的准备。其他人的心情都如波纹般平静,甚至能折射出怜悯的心,杨清南稍微松了一口气。
“好吧,在我一一细数你的罪行之前,我先要问问你,你为何要如此憎恨人类?”
回答的是沉默的空气。
“......其实你不说我也说知道,你憎恨的不是我们所有人,而只是拉德吧?你藏匿于人群中这么久,应该很清楚人心是什么,因你而起的这些事件也反映出你对待人心的态度。我们都把你想象得太糟糕了,而忽略了你已经渐渐将自己的角色融合进去,因为你最先想到的是恶,然后才看到了善。”
“呵,可惜啊,在快要谢幕的时候却被你看破了。”
“一个人扮演得再怎么像,也不可能是他,团枫自己就看出来。”杨清南看向他,团枫摇摇头,面露不满。
“你被别人劫持为人质是一个十分关键的疑点,我一直都没办法看破,直到我突然想到了拉德的那起火灾,从夜间一直烧到黎明,试问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又表现得镇定自若的人是如何做到在救火时被火烧伤自己的手臂的?”
优邪抬起头望着他,难以置信的表情凝聚在僵硬的脸上。他一只手的手臂没有被烧伤的痕迹,但从那天包着的绷带可以看出一定是伤得很重的。正当杨清南以外的三人疑惑不解时,他说出了原因。
“那个时候你偶然发现了宝石不是吗?所以才急于将它藏起来了。”
“左数第三个,音乐盒下面。”
“什么?”
优邪有气无力地说:“地柜有个暗格,它在里面,你们把它送还给他们吧。”
阿兰布半跪在电视墙前,移开那个音乐盒,果然取出了一颗青绿色的圆宝石。这时,黑衣的神秘少年轻笑一声,询问道:“好了,请问,现在我可以杀他了吗?用不染血的方式。”
阿兰布将宝石给了杨清南,对那人说:“你真要杀了他吗?”
“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杀人,仅此而已。”
“稍等一下,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团枫说,“把他先监禁起来,问完再随你处置,这个可以吧?”
蒙面人按下***,令优邪浑身痉挛不止,伏地不起,接着,他从来时的方向消失了。等团枫将他带走后,杨清南叫醒胡保姆,后者错愕地揉着眼,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今天的一整天注定是他最不平凡的一天,终于为这个海岛小镇揭开了层层神秘面纱,感谢这不凡的勇气和运气。杨清南扭了扭僵直的腰,今晚肯定能睡个不错的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