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利克将凯特琳夫人抱回了霍斯特公爵的“银鳟鱼”大床上。
然后，喊来了未婚妻珊莎，照顾她母亲。
这才是清晨，刚起床的多米利克自然不会想着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尤其是他昨晚已经在珊莎身上发泄了火气。
于是，多米利克回到了霍斯特公爵的书房，坐在那张宽大的橡木桌，上面摆满了羊皮纸卷和书籍、以及等待签署名字的公文。
在这里，多米利克久违的感觉到了清晨的寒意。
如文德尔所言，这天气真的是愈发寒冷了！
南方都这么冷，不知道绝境长城会冷到什么程度？
他赶紧让女仆梅拉妮挤来一杯热气腾腾的鲜牛奶，然后升起壁炉。
壁炉里的火很快烧得旺盛，驱散着从门窗缝隙处渗入的寒意。
壁炉顶端挂着硕大的银鳟鱼雕像，在火光的映照下，在背后墙面上投下一个巨大的影子。
自打霍斯特老公爵死后，多米利克便渐渐喜欢上在这里处理公务。
透过背后的落地窗户，迅猛的腾石河，注入宁静的红叉河，越过交汇点，阳光洒在河面上，河水奔腾流过城堡，熠熠生辉。
一副令人陶醉的美丽景象……
“金牙城之战”结束后，西境纷争告一段落，多米利克难得清闲下来。
君临的情报总管瓦里斯时常传来狭海对岸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消息。
多米利克对此丝毫不以为意。
算算时间，等到“龙妈”丹妮莉丝在自由城邦闯出名头来，恐怕“五王之战”早已结束。
到时候他整合七大王国的资源，大力发展科技生产力，研制新式武器。
丹妮莉丝的三条龙根本不够看，只能欺负没有火炮、弩箭等远程武器的奴隶主和野蛮人罢了……
喝了口牛奶，多米利克翻开一本厚重的关于“七神信仰”的历史书籍。
“七神信仰”是七国最主要的宗教信仰。
最早起源于生活在安达斯山地的安达尔人中。
据说七神化为人身，在那里现形。
根据《七星圣经》的说法，天父从天穹上摘取了七颗星星，将它们放在了第一位安达尔人的国王“丘陵之王”胡戈的额头，组成了他的王冠。
少女带来了一位如纤纤弱柳一般的少女，她墨蓝的的眼眸好似深潭。
这位少女成了胡戈的第一位妻子。
圣母使这位少女变得多产，于是她给胡戈生下了四十四个优秀的儿子，正如老妪所预言的一般。
战士让这些儿子们拥有了强健的臂膀，而铁匠给他们每人打造了一副盔甲。
随着数千年前安达尔人入侵维斯特洛，于是七神信仰也一并被他们从厄斯索斯带来了。
七神信仰在绝大多数地区，都取代了原本的旧神信仰。
旧镇成为了七神信仰的中心，城市中的繁星圣堂在坦格利安征服之前一直都是总主教的所在地。
“七神教会”拥有两个武装组织，也就是为人们所知的教团武装，曾在历史上几次出现，可以追溯至征服战争。
“战士之子”由骑士组成，骑士们放弃自己的土地和财产，为七神而战。
“穷人集会”由地位低下的平民组成，不止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们是轻装步兵，装备能找到的任何武器，往往是斧头或短棍。
历史上这两个组织给七国的贵族和皇室制造过麻烦，并被坦格利安家族的“残酷的梅葛”残忍的镇压。
当时梅葛悬赏这两个组织成员的脑袋，“战士之子”的头值一金龙，“穷人集会”的值一银鹿。
最终教团武装被他解散，七神信徒不能再次拿起武器。
在坦格利安王朝统治的三百年里，七神教会一直遭到不同程度的打压……
但毫无疑问！
及至今日，“七神教会”仍旧是维斯特洛大陆的一个庞然大物。
多米利克手指按压着书页上的文字，慢慢陷入思索：
当文明尚未发展到一定程度，宗教这种东西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
在落后的堪比中世纪的维斯特洛大陆，“七神教会”的出现是不可避免的。
人类面对周围庞大而神秘的自然现象，太阳、月亮、星辰的升起和落下，白昼与黑夜的轮换，四季严寒酷暑的变化，陆地和河流海洋中成群的动物、林立的植物的成长与死亡，雷电、风雨、洪水、火灾的发生与灾害。
以及他们自身的变化莫测的成长过程，人的生、老、病、死，男女两性关系的欢愉、疲倦与新生命的诞生，人的食物来源丰富和欠缺。
还有神秘的精神现象，睡眠中的梦境、头脑中与死者的交往、想像中人物、记忆中的事情……
这些天灾、人祸、或难以理解的现象，最后被归于幻想出来的事物——诸神。
从历史来说，宗教同其它社会现象一样，也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
这也是“七神教会”存在的必然。
既然如此，多米利克想着自己能否利用一下“七神教会”，来达到自己整合七国思想的目的。
因为从历史上的一系列的战争，多米利克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光靠武力是无法统一这片大陆。
即便是拥有龙的坦格利安家族，也无法动摇七国的格局。
最多让他们承认坦格利安家族的地位，在其之上而已，自此国王变成了公爵，贵族仍旧是贵族。
这并不是多米利克所想要的统一。
…………
“似乎想的太远了点！”
多米利克摇摇脑袋，把思绪重新拉回来，集中在当下的“五王之战”上。
西境的泰温·兰尼斯特暂时不足为虑。
铁群岛入侵北境的海盗们，由便宜老爹卢斯·波顿伯爵应付。
驻军河湾地苦桥的蓝礼·拜拉席恩，已经在那里迁延了数月。
而龙石岛的史坦尼斯，也不见动静。
蓝礼在坐等多米利克和泰温分出胜负，好渔翁得利。
多米利克之所以迟迟不回君临城，何尝不是等着鹿家兄弟俩分出胜负？
剧情里，史坦尼斯在“红袍女巫”梅丽珊卓的帮助下，用“影子杀手”干掉了拥有河湾风暴联军、赢面最大的蓝礼，而后接收了风暴地的大部分军队，兵临君临城下。
而河湾地的“玫瑰家族”提利尔家族则倒向了泰温·兰尼斯特。
如今，泰温被多米利克赶回了凯岩城，提利尔家族又会何去何从？
多米利克自然知道提利尔家族想要的是什么？
王后之位！
若是将艾莉亚和乔佛里的婚约解除，然后让乔佛里跟“小玫瑰”玛格丽缔结婚约，拉拢提利尔家族，是否可行？
但这样，有了提利尔家族支持的乔佛里，必然会脱离多米利克的掌控。
以“千古一帝”乖戾残忍的性子，必定会对北境和折磨调教他的野人发起报复。
多米利克不能冒这个险！
干脆直接干掉乔佛里，让他弟弟托曼上位，而后跟“小玫瑰”缔结婚约……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建立在史坦尼斯如愿干掉了亲弟弟蓝礼，不出变故的情况下。
多米利克心中祈祷这对兄弟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开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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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很快到了。
女仆梅拉妮端上丰盛的餐点，有烤全鸡、蘑菇炖野猪腿、炖肉、煎牛排、黄油面包和蔬菜汤。
其中还有两杯香醇异常的牛奶。
“艾德慕爵士，请用。”
多米利克脸上堆起笑容，对眼前的男子招呼道。
艾德慕·徒利拥有徒利家的枣红色头发，身材中等，一把胡子看起来很威猛。
但多米利克知道他其实是个“弱鸡”，无论在权谋还是军事上。
艾德慕·徒利是已故霍斯特公爵与米妮莎·河安的第三子，他年轻，善良，但有时会头脑发热。
五王之战期间，由于父亲霍斯特公爵病重，艾德慕挑起了统领河间地贵族的重担。
当泰温·兰尼斯特在河间地大肆烧杀抢掠，他却选择将难民们收容进奔流城，即使这意味着城内粮食消耗会大幅度增加。
而后，艾德慕听说兰尼斯特军在城下集结，没有听从叔叔“黑鱼”布林登的建议，便鲁莽召集手下封臣军队。
结果，惨败于“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之手，自己也被生擒，关押在金牙城。
后来，好外甥罗柏害怕舅舅寂寞，也进去陪他了……
“您请。”艾德慕显得有些拘束，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在自家的城堡中吃饭，竟然有点放不开。
用餐气氛还算融洽。
这位“国王之手”一直在关心他的身体恢复的如何？
说起来，自己的“奔流城公爵”之位被剥夺，多米利克·波顿在背后也出了一把力，明明他是自己外甥女的未婚夫，竟然不站在自己这边？
腹诽归腹诽，现在的艾德慕·徒利根本无力对抗“国王之手”的权威。
但这位国王之手，是想跟自己谈些什么呢？
当多米利克吩咐女仆换上饭后甜点时，艾德慕试探性地提出自己的疑惑。
“之前金牙城庆功宴会后的那场会议，艾德慕爵士也在场吧。”多米利克开口道。
“我在，当时跟我叔叔布林登公爵一起。”提起这事，艾德慕心中升起了不妙的感觉。
“会议上我提议让自由城邦的商人，接手金矿开采的事宜，大家都同意了。”
“没错。”艾德慕点头。
多米利克接着摊手道，“可如今，我连出使自由城邦、洽谈金矿开采事宜的使者，都还没找到……”
艾德慕愣了片刻。
这才意识到，这位国王之手是想拉壮丁，让他出使自由城邦。
诸神可怜！
艾德慕·徒利这辈子都没出过河间地，绝大部分日子都待在奔流城里，更何况是狭海对岸、万里之遥的自由城邦。
艾德慕在椅子上动了动屁股：“呃……多米利克大人，能否让我先考虑一下。”
“考虑？三境贵族，还有王岭，四境贵族都在眼巴巴望着金矿的好处，他们恨不得自由城邦的采矿队伍、飞过来帮他们开采黄金……艾德慕爵士，你不会是准备放弃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吧……”
多米利克也很无奈。
他原本是准备派财政大臣胖威曼伯爵，出使自由城邦，商谈金矿开采事宜。
可胖威曼伯爵偏偏生了痛风，别说渡海远行，就连走路都得别人抬着。
剩下的人选还有“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以及“秘密情人”薇尔菲德·曼德勒。
前者，提利昂小胳膊小腿，远赴自由城邦容易出意外，被“龙妈”丹妮莉丝捡到就更不妙了。
后者，多米利克实在舍不得自己的情人风餐露宿、渡海远行，去狭海对岸冒险。
而眼前这位：
艾德慕·徒利虽然能力平平，但身份高贵。
父亲、叔叔都是奔流城公爵，自己也是奔流城继承人，这种高贵的身份地位，容易取信于自由城邦的大商人。
“但是……”艾德慕一脸为难。
“没有什么好但是的。”多米利克打断，连吓带骗道：“艾德慕爵士，你知道，因为你先前在奔流城下的战败，河间地贵族已经对你很不满了！”
艾德慕哭丧着脸道：
“我知道自己在奔流城下犯了大错，为此我愿意赎罪，比如，和弑君者决斗？加入乞丐帮修行七年？绑住大腿在落日之海游泳？”
多米利克将手一摊，无奈一笑：“我承认你的这些想法很有意思！
但对那些在兰尼斯特袭击中家园毁灭的河间地贵族们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他们现在想要的，不是你的赎罪，而是金牙城的金子，用来重建家园的金子！
你必须借这个机会，重新向河间贵族证明你的能力。
我已经联系好了潘多斯的伊利里欧总督，你去了那里可以直接找他帮忙……”
艾德慕沉默。
还未等他消化完这些话，多米利克接下来的话，同样让他震惊无比。
“这件事上，我不会强求，一切取决于艾德慕爵士你自己。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石篱城的杰诺斯·布雷肯伯爵，你知道吧？他一直撺掇着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布林登公爵……”
“该死！那女孩才15岁，而我叔叔已经老得可以做她祖父了！”
艾德慕突然想起了一件糟糕的事。
叔叔布林登一直没有孩子是因为没结婚，但不代表他生不出孩子。
万一结婚了，给自己生出一个大胖小子堂弟。
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奔流城公爵的位子，可就悬了！
“你说的或许没错，但杰诺斯伯爵和布林登公爵想必都不会计较这点……万一你叔叔布林登公爵真的结婚生子……”
“天杀的，但愿异鬼把我那该死的叔叔抓走！”
艾德慕哀叹。
多米利克忍住笑意，继续劝道：“你是珊莎的舅舅，我自然愿意帮你把杰诺斯·布雷肯伯爵的联姻意图搅黄，但前提是……”
艾德慕的脸庞扭曲着，表情几乎可以化为痛苦面具。
他沉重地呼吸了几下，艰涩道：
“我答应您！担任出使自由城邦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