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火热气氛。
获得胜利的加兰·提利尔爵士,突然紧紧搂住了身旁的伯爵之女。
莱昂妮·佛索威小姐浅喘着气,俏脸微红,深情回望着。
他们相视而笑,一男一女之间,像是燃起了熊熊的爱意,时间也因此凝固。
原本还有些警惕的河湾贵族,见到这幕场面也彻底放开了。
他们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起来……
酒酣耳热,杯盘狼藉。
夜里,加兰·提利尔因为迷药发作,在安排好的卧室里呼呼大睡。
十多名河湾贵族,也都醉醺醺的躺在大厅里的各处角落。
跟他们进城的五百名士兵,亦是毫无警惕。
贝勒·海塔尔不明所以,直到多米利克手中的“寒冰”架在他脖子上。
“欢乐贝勒”不是傻子!
这把散发着丝丝寒意的瓦雷利亚钢剑,让贝勒爵士联想到史塔克家族的“寒冰”。
面前这位跟他相谈甚欢、自称来自布拉佛斯的佣兵骑士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你、你是国王之手——多米利克·波顿!”
贝勒爵士面如死灰……
都不用多米利克下令,埋伏在城堡里的五千名士兵,在“猎狗”桑铎·克里冈的率领下,向五百名河湾士兵发起了攻击。
夜袭、趁其不备、加上十比一的兵力优势。
这一战的结果,自然不用多言。
“猎狗”桑铎·克里冈砍瓜切菜般地击溃了这群不速之客。
面对架在脖子上的刀剑,河湾贵族们很识相的选择了投降……
…………
翌日。
果酒厅的地牢。
虽然走廊墙壁上的壁台里,插着火炬。
微弱而摇曳的橙光,透过古老的铁栏杆,照射进来,但牢房的后半部分仍沉浸在黑暗之中。
这里很黑,也很潮湿。
里面还有老鼠,和任何地牢一样,甚至还更多。
加兰·提利尔爵士正在做梦。
他抱着一捆稻草堆,大张其股,做着不可描述之事。
不难想象,这位提利尔家族的次子在做什么春梦。
梦境中,莱昂妮小姐用轻柔的手抚摸他的胸肌,用清脆的嗓音,为他唱歌,用温暖的怀抱和柔软的粮仓,让他享受人世间的极乐……
“莱昂妮小姐,请接受我的爱,所有的爱!”
梦境中,加兰爵士倾囊相授。
火气一泄,一切都索然无味。
终于,梦醒了。
“这是哪里?”
加兰·提利尔意外的发现自己身处幽暗潮湿的地牢。
“不!”
“这是诸神的恶作剧!”
他意识到自己成了阶下之囚,一身的勇武根本连发挥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加兰·提利尔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
…………
城堡内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城外驻扎的军队,先后派出数名骑士进去通报,但都如同石沉大海,杳然无踪。
这种时候,即便再蠢,这支河湾军队也意识到了不妙。
“该死的佛索威家族,竟然诈降!”
“他们竟敢扣押加兰爵士和贝勒爵士。”
“诸神在上,难道他们疯了嘛!”
“史坦尼斯的军队还在风息堡,他们到底有何倚仗?”
……
“诸位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阵不满的牢骚过后,终于有一位海塔尔家族的骑士问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当然是立即攻下果酒厅,救出加兰爵士和贝勒爵士。”
一位领主提议。
“我看行,城堡里的士兵只有数百人,我们足足有上万人,难道还攻不下这座城堡。”
“可是我们没有攻城器械!”
“那现在就让工匠先建造几副云梯……”
“我看还是撤回高庭,让大人们作出决定吧!”
……
一时间,每个贵族都各抒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个个的声音,肯定有各自的意义。
可无数个一齐聚集起来,就毫无意义了。
…………
就在这支河湾军队争论不休的时候。
薇尔菲德的后续部队,离这里不足二十里了,很快碰上了河湾军队的哨骑。
于是,河湾军队争论的话题又换了一个。
“我们应该立即往高庭的方向撤退!”
“一旦被敌人包围了,可就完蛋了!”
“该死,敌人已经围上来了,这个已经来不及撤退了!”
“敌人的骑兵比我们多,一旦撤退,恐怕会演变成一场溃败!”
在场的河湾贵族好歹是上过战场的。
这个时候据地而守,还有一线生机,撤退的话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攻城的云梯已经打造好了!
我们可以赶在敌人发起攻势之前,攻下这座城堡,以此为根据,然后派遣骑士向高庭求援。
等援兵到来,我们前后夹击,一定能击败敌方的军队……”
一名自认为深谙兵法的领主,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一时间,得到不少贵族的附和。
毕竟维斯特洛大陆的文盲率非常之高,一些小贵族甚至不识字,更谈不上什么兵法战术。
见这位领主说得头头是道,非常有道理,而局势危急之下,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于是,争论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河湾贵族们,终于达成了共识。
河湾军队分成两部分。
其中七千人结寨扎营,修好工事,应对出现的敌军。
另一部分三千人,开始攻城,在他们看来,佛索威家族的守军只有数百人。
而他们有三千人,发起几轮攻势,就能攻下这座城堡。
…………
随着果酒厅越来越近,城下的河湾军队肉眼可及。
薇尔菲德的后续部队吹响了号角,战争的曲子开始奏响。
漫无边际的北方军队,扑面而来,给人一股莫大的压力。
这支军队,原本是由两万名北境、谷地、河间地的军队,加上一万名王岭的军队,组成的三万大军。
在一系列战役中,三万大军损耗了不少,但是士兵的人数,却越来越多。
主要中途加入了不少投诚的河湾军队。
比如马瑞魏斯家族的军队……以及一些见势不妙,抛弃蓝礼、抛弃高庭,重新向君临纳头效忠的大小贵族。
如今,这支军队足足有四万五千余人。
扣除多米利克带走的五千人马,还剩下四万余人,军势庞大。
战争的本质就是滚雪球!
胜利的一方只会越来越强大,这也是多米利克有信心压服河湾地的原因。
…………
果酒厅城下。
河湾军队简单修建好工事,在临时指挥官的命令下收缩阵型,准备迎战。
号角声中……
琼恩·莱特一身战甲,猩红披风,身后“粉底剥皮狼”的旗帜,在风中赫赫飞舞。
“全军向前缓行,保持进攻阵型,一旦接敌,立刻进攻!”
随着他驱马向前,严阵以待的北方大军开始缓缓向前涌动。
密集的脚步声、马嘶声、士兵呐喊声,响彻原野,成为天地间的唯一声音。
这位曾经藉藉无名的北境私生子——琼恩·雪诺。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不仅拥有了自己的新姓氏“莱特”,也成为“国王之手”麾下屈指可数的大将。
他几乎参与了多米利克指挥的绝大多数战役。
从一名青涩的少年,不知不觉中成长为坚毅勇敢的将军。
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一般没有什么花哨的战术。
琼恩·莱特学着多米利克曾经使用的战术,率领主力从正面进攻,两翼包抄到河湾军队的侧面,进行三面围攻。
“倏倏倏~~”
河湾军队的弓箭手发起攻势。
随着弓弦嗡鸣声响成一片,黑压压的箭矢,升上天空,夹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倏倏声,落入北方军阵中。
冲在最前的,都是顶盔掼甲、全副武装的北方士兵。
箭矢落在他们身上,只能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造成的伤亡较为有限。
几阵箭雨过后,河湾军队正面阵地已经竖起了两排盾墙。
其后是密密麻麻的长枪,从盾墙间隙中伸出,犹如刺猬一般。
而北方军队,也开始发起了冲锋!
闷雷般的响声,一下下击打在人的心脏上,让人无法呼吸。
顷刻间,两股洪流相互碰撞。
战争开始了,场面变得无比血腥而残酷。
刀剑相交,血肉飞溅,枪尖贯胸而出,盾牌被砍碎……
一时间,大地都仿佛颤动了起来。
没有亲眼见过这一幕的人,是无法想象人山人海冲锋起来,有着怎样令人胆寒的气势。
…………
果酒厅,塔楼。
多米利克坐在椅子上。
莱昂妮·佛索威小姐坐在他怀里,轻轻按摩着他略显僵硬的肩膀。
这位伯爵之女在多米利克面前,一直表现的乖巧可爱、懂事听话。
可惜,他身边的女人已经有不少了,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她。
“起开!”
多米利克拍了拍伯爵之女的屁股,慢慢站起身来。
从这里俯瞰而下,北方军队如同滔天巨浪,奔流向前。
河湾军队仿佛礁石,迎接巨浪的冲击。
两支军队的一次次碰撞中,数不清的生命就这样瞬间消失。
厚重的橡木盾牌,被铁锤砸的四分五裂,盾牌后的士兵被长枪刺穿,骨折筋断。
鲜血如同廉价的染料,抛洒出来。
惨叫和骨折的声音连绵不断,令人牙酸。
残酷而血腥的一幕。
类似的画面不断重演……
战场的血腥氛围,不仅没让多米利克感到畏惧,反而显得格外兴奋。
“或许这就是战争的魅力吧!”他喃喃道。
然而,河湾军队的简易工事配合盾墙,硬是生生挡住了数量远在他们之上的北方军队。
多米利克也不得不啧啧称奇!
于是,他下达了一道作战命令。
一直紧闭的果酒厅城堡大门,突然打开。
“砰!”
吊桥重重搭在护城河上。
数百名佛索威家族的士兵,从城堡里冲了出来。
“该死的!”
“怎么把佛索威家族的士兵放出来了!”
“快拦住他们!”
为了赶在被敌军合围之前攻下果酒厅,这支万人的河湾军队,足足分出了三千人攻城。
在他们看来,城堡里佛索威家族的士兵数量只有数百。
三千人攻城,已经是绰绰有余。
这种情况,城堡里的士兵怎么敢冲出来,难道他们的城堡不要了?
就在河湾贵族们一脸懵逼的时候,却见洞开的城堡大门中。
一支数目庞大的精锐骑兵,从中涌出。
他们衣甲鲜明、长枪如林,打着北境或是谷地的旗号。
“诸神在上!”
“这群北方人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一直埋伏在城堡了。”
“该死,我们上当了!”
原本,三面迎敌,这支河湾军队还能支撑住。
突然之间,身后出现了一支规模庞大的精锐骑兵。
这战还怎么打?
四面夹击之下,河湾军队的败亡也就注定了。
潮水般的北方骑兵汹涌而过,彻底淹没了河湾军阵。
骑兵的刀剑挥砍而下,不断收割着抵抗者的生命。
活人变成尸体,军阵变成尸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惧。
烟尘与尖叫混合成死亡的协奏曲,流淌着致命的旋律。
“稳住阵型!不能退!不能乱!”一名河湾领主声嘶力竭地吼道,竭力稳定军心。
一道剑光闪过,将他斩在马下,身后的河湾旗帜也被撕扯成碎片。
面对数量庞大、无法战胜的敌人。
恐慌和混乱蔓延,加速了这支河湾军队的崩溃。
士兵们再也无法维持阵型,纷纷抛下武器,四散奔逃。
广袤无际、被鲜血染红的原野上,发出一阵阵嘶鸣。
塔楼上,多米利克举目南望。
他仿佛能在地平线的尽头,看到那座伫立在山丘上的城堡——高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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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庭。
这座以白色大理石筑成的城堡,坐落在一座山丘上。
它高高在上,俯瞰下方的曼德河,滨海大道和玫瑰大道汇集于此。
一艘艘挂着青亭岛旗帜的战船,满载着粮食和军需物资,沿着曼德河,驶向这里。
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码头上热闹非凡。
随处可见搬运货物的劳工,他们吆喝着响亮的号子,将大袋大袋的货物搬下码头。
这些战船,来自青亭岛的雷德温家族。
青亭岛以盛产葡萄酒而出名,尤其是金色葡萄酒,是最受七国贵族追捧的佳酿,价格也极为昂贵,堪称“液体黄金”。
不过,真正让雷德温家族成为河湾最有影响力的大贵族之一的,显然不是葡萄酒,而是青亭岛舰队。
这支舰队与史坦尼斯的“王家舰队”、葛雷乔伊家族的“铁舰队”,并称维斯特洛三大舰队。
这是一支能够左右七国局势的重要海上力量。
…………
夜色深沉。
高庭城堡的书房,却被烛火照得通明。
一众河湾贵族聚集在这里。
书房正中的主位,原本属于“南境守护”、“河湾总督”、已经被俘的梅斯·提利尔公爵。
然而此时,却坐了一位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
他整个身子缩在宽大的椅子里,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
但房间里,却无人敢无视他……
他就是青亭岛领主——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
派克斯特伯爵的姑姑是高庭的“荆棘女王”奥莲娜夫人,而梅斯公爵妹妹米娜·提利尔下,同样是派克斯特伯爵的妻子。
贵族间的联姻,非常有效的将彼此联合起来,
眼下,高庭形势危急,青亭岛不可能坐视不管。
于是,派克斯特伯爵亲自率领青亭岛舰队来到这里。
高庭的继承人维拉斯·提利尔聪明好学,可惜是个残疾,难以当担指挥重任。
“荆棘女王”奥莲娜夫人虽然精明强悍,但不能指望这位“老太太”上战场。
因此,整个高庭军队的指挥权。
毫不意外的落到了派克斯特伯爵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