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正好你上门了,望二妹能帮我解惑。”
面对云秋岚挑衅,云秋染不喜也不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直到云秋岚被看得要炸毛的时候,才缓缓张开嘴巴。
“什么问题?”云秋岚下意识的脱口道。
“我想知道,你为何对我的敌意这么深?是我碍了你的路呢,还是单纯看我不顺眼,只要看到我落魄潦倒,凄惨不堪,你就心情愉快?”云秋染一脸认真的问。
“云秋染,你什么意思?”云秋岚听得一呆,接着就像炸了毛的猫一般,一蹦老高。
“字面上的意思,自你六岁进入族学开始,就时刻关注着我的一言一行。
你们二房共有五个孩子,你是二房唯一的姑娘,又是嫡出,在二房可谓是众星捧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母亲是老夫人娘家的堂侄女,老夫人对你的偏爱也远胜其它房的孩子。
咱们侯府三房加起来共有五个姑娘,你一直是最受追捧和被偏爱的那个。
而我自生母过世后,为了不招人眼,不讨人嫌,一直低调隐忍得像个隐形人。
住的是府里最偏僻的院子,用的东西都是你们挑剩的。
除了有个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可以说什么都没有。
我一直想不通,这样的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对我的关注度那么高?
是有什么你认为该是你的东西,被我拿走了,还是你天性恶毒变态,只有时刻踩着别人才能让你感到愉悦?”云秋染没理会她的炸毛,而是一脸疑惑的接着往下问。
“云秋染,你,你放肆!”在家里跋扈惯了,从未被人说过重话的云秋岚哪能忍受这个,一张小脸气得通红,冲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朝云秋染脸上扇了过去。
哪知手刚刚扬起,手腕就被云秋染抓住,她使劲挣扎,却分毫动弹不得。
“云秋染,放手!你敢动我,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侯府的门!”挣扎不脱的云秋染忍不住放声尖叫。
她的两个丫鬟想过来帮忙,却被从外面进来的冬竹给拦住。
冬竹是秋桐院的二等丫鬟,有一身好武艺。
“你不妨试试,只要定国公府还愿意迎娶我,今天我就是把你打残了,他们也不会将我如何,你信吗?”云秋染双眉微挑,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她。
“你说得没错,我不喜欢你,从小就不喜欢你。
因为我知道你的贞静柔顺都是装出来的,我看不惯你的虚伪。
你从不正面与人争锋,可不管在府里还是府外,却从未真正吃过亏,不仅得了太后的青睐,还有个那么好的未婚夫。
外面的人都觉得你性情懦弱柔顺,能得到这些完全是运气好,包括大伯,大伯娘和祖母也是这么想。
只有我从小就看透了你,你能得到这一切,不过是心机深沉,善于伪装,你假装懦弱柔顺,实则不动神色的为自己谋划一切,你这个装模作样的小贱人,呜呜呜……”
云秋岚被她的眼神一激,人直接炸了,发疯般挣扎起来,边挣扎边怒骂。
云秋染的手却如铁箍一般,任她如何挣扎,都脱不开她的手掌心,气怒交集之下,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这份眼力,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单纯的蠢。”云秋染无视她的辱骂,反倒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展颜轻笑。
“云秋染……”云秋岚哭声一顿,又要开始尖叫。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你说我假装懦弱,实则不动声色的为自己谋划一切,我承认你眼光不错。
可就算是这样,碍着你了吗?或者说碍着府里的谁了吗?我拿了什么属于你们的东西吗?损害了谁的利益吗?
若谁也没碍着,你嫉妒个什么劲?
当然,如果你把要我拿回母亲的嫁妆一事当成损害你们的利益,我无话可说。
说真的,我一直怀疑二婶二叔和老夫人如此偏宠你,到底是真心喜欢你还是想害你。
你想想,像你这般事事掐尖好强,嫉妒心旺盛,又愚不可及的人,即便嫁了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的夫君,婆母,叔嫂弟媳小姑子什么的,也能像你的父母、家中姐妹一样让着你?
你一个闺阁女子,好的一样不会,嚼舌根,搬弄是非倒是样样在行。
不仅自己如此,还在外面结交了一群与你志趣相投手帕交,并自认自己交游广阔,沾沾自喜,殊不知外面那些世家大族的掌家夫人们是怎么看你们的。
听说二婶今年一直在为你相看对象,怎么,可有像样的人家愿意和你结亲?
若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随着你年纪上涨,再以咱们府里这一群唯利是图的当家人的脾气,他们会为你挑个什么样的人家?你心里可有数?
这些年不和你计较,是懒得理你,我想看看,你一直这么蠢下去,最后能落个什么下场。
可我们到底同姓云,同为侯府的女儿,你小时候还真心实意的叫过我两声姐姐。
冲着这两声姐姐,在离家之前我有义务提醒你一次,听好了,仅此一次,至于听不听,在你。”云秋染一脸淡漠的看着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放开了她的手腕。
云秋岚的两个丫鬟已经吓呆了,她们从来不知道没有脾气,绵软可欺的大姑娘一旦冷下脸,竟然如此可怕。
云秋岚也被骂呆了,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落,获得自由后,她想扑上去和云秋染撕打,可看着她那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一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将你们姑娘带回去。”云秋染没再理会她,只朝她的两个丫鬟吩咐了一句。
“姑娘,你这般对二姑娘,二姑娘只怕会去告状。”待云秋岚离开之后,秋桐和夏芷目中有着掩不住的担心。
她们跟在姑娘身边这么多年,深知府里众人对姑娘和二姑娘的态度。
一旦二姑娘去告状,加上定国公府又来了这么一出,不管是老夫人,侯夫人或者侯爷,又或者是二房的老爷夫人,都不会让姑娘好过。
“无妨,我既然敢说敢做,就不怕她告状,毕竟这么些年积累下来的印象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再说了,就算二房不愿善甘罢休,只要定国公府不公然退婚,老夫人和侯爷就不会允许他们将我怎么样。
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之所以突然对云秋岚发难,是受了沈至安要在大婚那天迎娶贵妾一事的刺激。
和他一点关系没有,我之所以和她说那番话,确实是冲着她小时候喊的那几声姐姐。
不管怎么说,我与她都是共着一个祖父的堂姐妹,没几天我就要出门、离开这个家了,离开之前,权当尽一回做姐姐的义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