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这两场大胜仗打下来,虽说打空了国库,却也赢得了人心。
尤其是西境的老对手西梁国,国君都被斩杀,西梁陷入内乱,数年内都不会再有发动战争的能力。
两战皆捷,熙华帝处理完通敌卖国的人,接下来自然要论功行赏。
镇守西境的荣王父子已经赏无可赏,只能口头褒奖几句。
主将赏无可赏,一些功劳就只能分给其麾下的将士们。
领了钦差衔,负责坐镇南沙的云秋染也跟着沾了光。
她身为南沙钦差,以身为饵,钓出幕后黑手,功不可没。
皇帝欲升她为郡主,被云秋染用万分诚恳的态度拒绝。
南沙的事,是彻底扳倒太子的筹码。
皇帝现在怨恨太子,等他气消了,想到自己这个因太子而升官发财的人,心里不定有多厌恨,云秋染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熙华帝见她实在不肯接受,倒也没有坚持,只额外给了些特权,并将她的县主宅子扩了一倍。
云野升为从四品的将军。
最让人意外的是胡忽,被皇帝封为正议大夫。
本朝的官阶制度沿袭前朝,正议大夫是正四品的散官。
虽然是个散官,遇到大事时,同样有资格入列殿堂,与众臣一同参与议事。
一个十六岁、还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又从未考过功名,上来就被皇帝封为正四品的官。
按理,朝臣们是不会同意这种荒唐事的。
可熙华帝提出封赏后,却无任何人反对。
有资格站在朝殿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这个少年的手段。
西、北两境的战事能这么快结束,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能以一己之力,加快两境战事胜利进程的人,封个四品散官算得了什么?
相对于西境的顺理成章,北境的封赏则有些复杂。
北境主帅镇北侯的次子连云虎不甘当一辈子的废人,大战开始后,一再恳请其父,要求上战场。
镇北侯犹豫再三,最终慈父心肠占了上风,同意让他进了长子率领的部队。
并叮嘱长子,让他看紧连云虎,不可给他太多权力,若他敢违禁军令,定要严惩不贷。
可战场瞬息万变,敌方几十万大军压境,连云龙哪里有功夫时刻看着自己的弟弟?
在战事进行一个余月后,连云虎抢功心切,不顾军令,擅自冒进,直接让连云龙带的整支大军陷入绝境。
当时若不是沈国公奉命前来支援,及时稳住局面,北境只怕要迎来一场大溃败。
即便如此,连云虎也死了。
不仅他死了,他还将他的大哥,也就是镇北侯府的世子一并带走了。
镇北侯遭此重创,整个精神都垮了,最后的仗是交给沈国公负责打的。
北境的战事虽然胜了,却是惨胜。
而镇北侯家里两个儿子都在战场上没了,惨成那样,皇帝要罚也罚不下去。
毕竟在此之前,连勇镇守北境近二十年,都没出过什么差错。
赏自然也不可能赏。
皇帝犹豫了一下,最后让镇北侯仅剩的那个儿子连云蛟继承了世子位。
并暗示连、沈两家,若沈家同意,连梦晴可由妾转为沈至安的正妻。
连家经此重创,以后在军中的影响力几近于无。
连、沈两家联不联姻,都不会再对皇权构成威胁。
熙华帝也想借此安抚一下镇北侯千疮百孔的心。
如此,也算是全了一段君臣佳话。
连、沈两家人对此有什么想法暂且不说,先说说胡忽少年。
他人在家中坐,一顶正四品的正议大夫的官帽就落到了他头上。
胡侍郎带着圣旨回来的时候,本以为孙儿会拒了这个官位。
没想到他只微微默了一默,就谢恩接受了。
“忽儿,你准备出仕吗?”待传旨天使离开之后,胡侍郎一脸好奇的看着孙儿。
他倒不认为孙儿受不起一个正四品的散官职,孙儿的本事他再了解不过。
若是身体好,出将入相都不在话下。
“不准备入仕,不过有个官职在身,更易于我求娶心仪之人。”胡忽微微一笑。
“你有了心仪之人?是谁?”胡侍郎呆了一呆,继续大喜。
原本他还担心孙子一生孤寡,根本不愿成亲。
没想到他跟福昌县主来到京城,不过一年时间,身体快调养好了不说,还被皇帝授了官,现在居然连意中人都有了。
福昌县主真是他们胡家的贵人,改天他得再备份厚礼,上门感谢县主。
“定国公的嫡幼孙女。”胡忽答道。
定国公的嫡孙女么,这姑娘的出身可够高的,如果提亲,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同意。
胡侍郎听了孙儿的话,心里有些打鼓。
不过自家孙子如此出色,应该没有几个人能拒绝,这么一想,他的底气又足了。
因为两个孩子年纪都还不大,他没有仓促请冰人上门,而是找了个时间探了探定国公的口气。
定国公听后先是一愣,后转念意一想,胡忽那个孩子确实是万里难寻的孙女婿,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人精一样的胡侍郎很快请了冰人上门提亲。
十月十二,两家就换了庚帖。
不过鉴于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婚事的话,尚需等沈臻芸及笄之后再议。
太子倒台了,连家也沉寂下去了,云秋染身边的威胁彻底解除。
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变成了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
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指挥人给她做各种美食,不过二三个月的时间,人就胖了几斤。
“染染,连胡忽都订亲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名分了?”
十月十八,云秋染吃完锅子,出门消食的时候,跟着出来的蒋灏宁一脸委屈的看着他。
“嗯,确实该给你个名分了,要不咱们去找太后赐个婚?”
云秋染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美得让人目眩神迷的美人颜,心头不由一阵荡漾。
饱暖思殷欲,此言果然诚不欺我。
想她以前处境艰难,朝不保夕的时候,对着这张脸,哪怕犯点迷糊,立即也会警醒过来,绝不敢让自己沉迷进去。
现在么,咳咳……
“好,咱们现在就去吧。”蒋灏宁大喜,一把握住她的手。
恨不得立即入宫,请太后赐婚
“不用这么急,有个事得先说好,我住习惯了秀蜀山庄,即便成了婚,大多时间也只会住在这里。”
云秋染虽然被迷得有些荡漾,却没失去理智,决定先把话说清楚。
“没关系,我去找皇伯娘,就说我想嫁给你,既然是我出嫁,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在哪,我就在哪。”蒋灏宁毫不犹豫地回答。
云秋染……
熙和十四年三月十六,福昌县主与永安郡王大婚。
大婚的地点不在荣亲王府,而是县主府,永安郡王带着十里红妆嫁进了县主府。
此事在往后的很多年,都是望京被人津津乐道的一大奇观。
新婚之夜,云秋染与新郎官一同敬完酒,回到新房。
就着跳跃的烛光,云秋染看着眼前这张因喝了些酒,带着几分微醺,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美得似乎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的容颜。
一时只觉喉咙发干,她用力吞了口唾沫,化身饕餮,扑过去扯开美人的衣衫,纤指轻轻抚过他比花瓣还要娇艳的唇。
很快,烛光摇曳,牙床轻晃,一对坦诚相见的年轻男女,开始了原始的人生盛宴。
(咳咳,网文管得严,脖子之下不能写,新婚夜的美妙留给大家脑补吧。)
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