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梦晴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她气懵了,满脸泪水,浑身颤抖着被朱嬷嬷扶着走出了霓裳羽衣。
悄悄关注着这边动静的八卦人士见状立即呼朋唤友,悄然讨论,云大姑娘真猛啊。
连姑娘这样跋扈的人,都不是她的一合之敌,瞧瞧把人给委屈得……
啧啧,可怜呦。
两人间新一轮的恩怨情仇,在各路八卦人士的脑补中开始上演。
“云大姑娘,你到底是在威胁连梦晴,还是在点醒她?”
亲眼目睹全过程的霓裳羽衣的漂亮老板娘,在连梦晴离开之后,一脸好奇地凑到云秋染面前。
“你猜?”
“感觉你是在点醒她。”
“错了,我就是在威胁她,镇北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若能吓得连梦晴举手投降,劝住她的家人不再阴魂不散地找我麻烦,我能省很多事。”云秋染板着脸。
“才怪,连姑娘早就被宠坏了,她今天被你连吓带骂,心里的委屈和怨恨只怕更上一层楼,多半转身回去,就会添油加醋地怂恿家里人来对付你。
你还能指望她幡然醒悟,举手投降?”蓝姬翻了个白眼。
“不见得,她之所以蠢得让人头疼,是因为宠爱太多,导致失去了正常思考。
今天被我痛骂了一顿,又指着鼻子威胁,说不定就恢复正常了。
即便不能醒悟,多半也会感到恐惧,心里有了恐惧,行事就会有所顾忌。
哪怕真像你说的,她已经蠢到完全不可救药,回去就怂恿家人不惜一切来对付我。
她身边还有个聪明的嬷嬷,那个嬷嬷大概是受过镇北侯府的恩,看得出来对镇北侯府很忠心。
她回去之后,定会将我的话原汁原味的转回去,镇北侯会重新考虑对付我的代价。
他再疼爱连梦晴这个女儿,应该也不至于带着整个家族来为她陪葬,毕竟我这个人确实不容易被弄死。
对了,今天中午我请客,你要和我们一起去百味楼吃饭吗?”云秋染不在意的摊了摊手。
她对连梦晴说那番话,一方面确实不想给自己树立一个死敌。
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多给镇北侯一个选择,基于上辈子的记忆,她对军人有份比较特殊的感情。
着实不希望一个保家卫国的沙场老将,因为儿女债,就搭上一生。
百味楼的新菜非常成功,所有试过新菜的人都迫切地在追问,什么时候可以正式供应。
因不确认后面的辣椒什么时候能到,云秋染没有敢给明确的时间。
六月初五,林大舅和大舅母带着林浩瀚来到了秀蜀山庄。
不仅人来了,还带来了一车甜菜。
菜在路上的时间比较长,天又热,哪怕林大舅想尽办法保存,也蔫了大半。
“染娘,这是你要的火焰菜不?”林大舅一进门,就指着车上的菜问。
“是的,天热,大舅,大舅母,表哥,赶紧进屋。”
云秋染看到这车菜,欣喜若狂,不过倒也没忘记礼节,连忙将三人带进屋里。
甜菜则让人放到阴凉处。
六月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秀蜀山庄处如半山腰,四周泉涧林木环绕,温度比外面要低好几度,加上屋里放了冰块。
人一进来,顿感清凉袭人,暑意全消。
“染娘,你这庄子是真不错,冬暖夏凉,我们家江南的几处庄子,论夏天消暑,都不如你这里凉爽。”大舅母一进门,就忍不住感慨。
“大舅和舅母喜欢,就在这里多住一些时间,等过完夏天再回去。”云秋染笑。
几人刚刚落座,秋岚就端着泡好的消暑果饮进来了。
林大舅端起来喝了两口,轻轻吁了口气:“咱染娘会过日子,这果饮好喝,大舅手头上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正想休息一段时间,近期就赖你这了。”
“瞧大舅说得,你愿意在我这多住一段时间,那是给我面子。”云秋染眉眼弯起。
“咳咳。”一口气喝完果饮的林浩瀚被呛了一下,连咳了两声。
“咳什么?怕我们忘了正事?放心吧,忘不了,我们没有忘记此行是帮你提亲。”林大舅横了儿子一眼。
“我只是喝的太急,呛着了。”林浩瀚一脸的委屈。
他再着急,也不会刚进门就催着父母说提亲的事。
“哈哈,表哥不用害羞,你的事我记在心里了,县主最近一直没有离京,你们先歇两天,咱们再商量如何上门提亲才不失礼数。”云秋染哈哈笑了起来。
林家三人一路舟车劳顿,云秋染按排尽快准备午饭,让他们吃了好休息。
用午饭的时候,林大舅看到蒋灏宁,忍不住脱口问了一句:“王爷怎么又在这里?”
“咳咳,大舅,郡王现在是我的合作伙伴,过了明路的。”云秋染轻咳了一声,开口解释。
“对对对,大舅,我现在和染,和云大姑娘是合作伙伴,大家会经常共事,望大舅多多提携。”蒋灏宁非常有眼色的给林大舅倒酒。
林大舅……
用完午饭,云秋染安排他们去休息了。
待歇了个午觉,林大舅和林浩瀚随蒋灏宁出门遛弯。
大舅母则坐到云秋染身边,开始打听廉郡王府的事。
打听之前,她没有忘记问:“染娘,你和郡王是怎么回事?”
别指望用合作伙伴这几个字来打发她。
张氏身为几个孩子的娘,哪里看不出来郡王看染娘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合作伙伴的眼神。
“我和他之间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大舅母不用为我操心,我心里有分寸。”云秋染有几分不自在地道。
她可不敢告诉大舅母,自己的愿望是让蒋灏宁入赘为婿,还是让荣王夫妇心甘情愿的将儿子交给她。
“罢了,你一向是个有成算的孩子,既然这么说了,大舅母就不问了,和我说说县主家的情况吧。”
林家在京城有不少产业,对于廉郡王家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想真正了解,还是要听听外甥女的意见。
“廉郡王家的事,大舅母应该听人说过,他现在的王妃不是县主的生母,是继妃,由曾经的侧妃抬正的。
继王妃姓王,来自东阳伯王家……”
云秋染将大概情况说一遍。
“真是个惹人疼的姑娘,那继王妃如此苛待县主,这亲只怕不怎么好提吧?”大舅母听完,心里对宜川县主充满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