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到杨诗礼身侧,拉拽着他要起来,杨诗礼却虚软无力地瘫倒在了安伯贤身上。
安伯贤一个没站稳也直直往下倒了下去,仰面朝天。
杨诗礼的脸贴在他脖颈侧,温热的呼吸喷洒着安伯贤的脖颈间搔得他痒痒的。
安伯贤的心跳登时乱了节拍,
“杨诗礼!”他拍了拍杨诗礼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但杨诗礼反倒主动往安伯贤的脖颈深处埋去,嘴里还呓语着什么,
“邺儿……”
邺儿?
安伯贤留意到这亲昵的称呼,脸色霎时一变。
他当然知道这是当今圣上的名讳。
难道平日里他们之间便是这样相处的吗?
陛下竟对他恩宠到这种境地,允许他直呼陛下的名讳。
这是何等的殊荣。
这些年他与陛下之间究竟亲密无间到了何种程度,这是安伯贤所不敢想的,也不想去想。
怀里的人还在侬声软语的呼唤着那个名字,愈发过分的举止和语气也到了让安伯贤这个神经粗大条的直男面红耳赤的程度。
突然感觉到一股锐利的杀气逼近,身手不凡的安伯贤当即警觉起来,朝着杀意腾涌的方向望去,入目是浑身都仿佛散发着黑雾的陛下。
“陛下。”安伯贤扶着杨诗礼起身半跪在他跟前,没有去看他此刻的神态。
安伯贤感觉眼睛里要是能藏刀子的话,自己已经被墨邺剜死过无数次了,而且还是千刀万剐的那种。
不用去看,光是感受也能感受得出来陛下现在的盛怒。
虽是一言不发,脸上无明显的喜怒之色,但安伯贤有种自己已经是死人了的错觉。
宫中传闻陛下自幼起眼神就是最为恐怖的,能让先皇都为之忌惮。
墨邺看了眼长廊上摆的方桌,和满地酒坛就知道他们刚刚喝得有多酣畅淋漓。
明明太傅也可以和自己一醉方休的,可为什么要和别人放心喝的酩酊大醉呢?
他之前不是说因为有自己在才会安心喝的大醉吗?
还是说,只要是和熟悉的人一起,太傅都会这般安心?
自己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想到这里,墨邺的眼前便覆下一道让人毛骨悚然的阴霾。
“邺儿……”空气中安静无比,把杨诗礼的这声轻柔的呼唤烘托得异常突兀。
安伯贤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邺儿邺儿的!正主现在就在他们面前呢!
但令安伯贤感到惊诧的是,墨邺原本笼罩满全身的黑霾却因为杨诗礼的这一声呼唤,而瞬间消散,重新恢复晴朗。
这波操作把安伯贤的都看呆了。
墨邺得知杨诗礼是因为误把安伯贤当成了自己后才这样后,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些,直接伸手拉住杨诗礼的手腕将人拉回到自己身上,让他靠着自己。
“朕在这里,太傅以后莫要再认错人了,不然朕可是会伤心的。”
墨邺就这么当着安伯贤的面跟杨诗礼撒起了娇,和刚刚那个通身肃杀之气的君王模样完全不同。
找到了心心念念之人,墨邺也就把安伯贤抛之脑后了,带着杨诗礼就要走,
但安伯贤却下意识地拉住了杨诗礼的手臂,总感觉不能让墨邺带走杨诗礼。
墨邺一个冷瞪扫过来,安伯贤的手却依旧不松,
“看来,安将军的手是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