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不能这样做!
墨邺松开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惊恐万状地看着自己刚刚掐过杨诗礼的手。
自己竟然对太傅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情。
墨邺崩溃地踉跄坐倒在地上,那可是最疼爱他的太傅啊!
自己怎么能对他做出锁喉这种事。
墨邺颤抖着身子爬将起来,双膝跪立在榻前,在地上疯狂叩头。
前额磕在青石砖铺砌而成的地面上,响声格外突兀,
一下一下又一下,似乎超过了道歉的程度,而是想疼醒自己。
杨诗礼被清脆且连绵不止的叩击声吵醒,醉意消退不少。
他睁眼却发现自己在熟悉的地方,这是墨邺的寝宫,但是自己不是在和安伯贤喝酒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墨邺的宫中,突兀的声音还在继续。
杨诗礼顺着声源扭头看去,发现墨邺双膝跪在自己前面,像是不怕疼似的猛叩头。
他抬起头,正准备要再磕下去的时候,一只温厚的手掌垫在了墨邺的前额。
接着而来的就是杨诗礼柔声的关切问候。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折煞微臣了,微臣哪里受得起陛下如此大礼。”
杨诗礼被墨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瞬间就醒了酒。
他起身主动将墨邺扶起,领着他在床榻上坐下,
“陛下缘何在地上叩首?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墨邺低着头,一脸的愧疚,“朕对太傅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朕该受罚。”
杨诗礼轻声安抚着他,“无论陛下对臣做了什么,都不必向微臣道歉,也不必受罚,所以陛下不必介怀。”
杨诗礼这般大度,让墨邺更加无地自容了。
但墨邺也还是不忘向杨诗礼打听清楚情况,
“太傅为何会与安将军一同喝酒?”
杨诗礼就知道墨邺肯定过不了这个坎,而他喝酒时在将军府,醒酒后出现在皇宫,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陛下亲临将军府了,而且还把醉酒的他给带了回来。
但是他更想反问墨邺一句,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在将军府的。
不过看此情形,感觉好像现在不方便问他这个。
“安将军的母亲视微臣如己出,微臣年幼时就颇得她关照爱护,
此番她得知微臣回府,特地将微臣叫过去喝她做的果酿,因而才特此前往将军府畅饮上一番,
没想到,喝的没了节制,便醉去了,让陛下忧心了。”
墨邺又试探性地问道,“朕听闻,太傅与安将军原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发小,关系颇好。”
这杨诗礼确实是没办法否认,他和安伯贤以前的关系,几乎满朝皆知。
只是后来闹翻了,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陌路人,
“安将军的母亲待微臣如亲儿子,微臣也是把安将军当成兄弟一般的。”
兄弟……墨邺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心情也稍微好了些。
“听闻安将军是在您做了太傅后才开始与您疏远的,现如今怎又有了交集?
他在您伤病之际将您抛弃,这样的兄弟,不值得太傅花心思。”
杨诗礼只是摇头失笑,“他也只是不想臣丢了一身傲骨,最终成为我们当初最为不屑的虚与委蛇之辈吧,
而今,时隔多年过去,微臣风骨依旧未丢,他可能也对曾经的偏见产生了动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