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典籍这些东西，就算是在各族战乱，人族内斗的那几万年，人族的各大势力中也都有专门的修士进行记载。
将残余的那些全部整理起来，再辨别真假，虽说工作量无比浩大，但总体来说，也不至于太过歪曲历史。
但若是彻底消失的记载呢？
长清前世虽然身份不高，但身处的都是顶尖势力。
在郢都时是领头羊一样存在的天才修士，长期高居整个郢都学院风云榜天榜，有权限进入郢都内的所有藏书阁。
到了顾家后，顾霁风对她也是有求必应。借着顾霁风的名头，长清也能看到帝国存有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典籍记载。
就这样，在长清的记忆之中，除了在云水城第一次与玉佩建立联系，在此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有剑修这样的存在。
或许典籍上也曾模糊的提到过几个字，时间太久，顾长清有些记不清了。
但确确实实没有真正的介绍性记载。
剑道如此，医道很可能也是如此。
顾长清道：“没有什么异想天开的。存在即有理。医道一途，既然存在，既然那句话存在……”
说到这里，顾长清开始笑的有几分玩味，“说不定是天注定呢，上天让你看到那句话，将这个注定会是人族历史上的伟大使命交给你来完成。”
柳青衣失笑。
“原来你在打趣我。”
虽然这么说，但柳青衣自然不会曲解顾长清的认可之意。
却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你真的相信？”
顾长清没说什么，看着柳青衣点了点头。
剑修的存在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她前世就曾认识过一个医术极为高超的……
朋友。
那个朋友的家族便是世代研究医术，传承悠久。
就连顾霁风此前送给她的药典，其实也是那个朋友的家族曾经失落了的。
宁曦。
柳青衣喉结微动，站起身走到顾长清身边。
握住她的手。
这一次，柳青衣毫无杂念。说出的话是带有几分神圣的郑重：“长清，你愿意和我一起，达成这个梦想吗？”
柳青衣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让长清一愣。
面对柳青衣的邀请，长清唯有沉默以对。
“为什么？”柳青衣不解。
问出的话甚至有几分艰难：“还是说，其实你并不……”
“不是的。”顾长清打断柳青衣的话，“你有这样的志向，我很意外。但同时我也很敬佩。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说到这里，顾长清微微停顿了一下。她与柳青衣虽然相识不久，但在医道上聊得极为投机。
言谈之中她也差不多知道了柳青衣的为人和性情，她朋友不多，能与这样的人保持君子之交，是长清很乐意的事情。
所以她不想在这个事情上面让柳青衣有所误会。
顾长清薄唇微抿，终于还是选择如实告知。“你还记得，你昨天曾问过我一句话吗？”
柳青衣下意识就想到了他昨天问过的那句话，笑道：“我昨天问过你一句，不知顾家大小姐对医道可有兴趣。你那时还骗我说……”
顾长清微微一叹，“青衣，我那时没有骗你。”
“不可能。”柳青衣摇头，却无端相信了长清此时的话。
“……为什么？”
没等长清答话，柳青衣又道：“长清，你在医道上的能力和见地，非十年八年不能有此成就。若你没有兴趣……”
“也不是十年八年。”顾长清还能浅笑出声，“不过是三五载时光，你就当我是天赋异禀好了。”
有药典做为医道启蒙书册，又能随时去请教顾族的诸多医术高超的医师，不想柳青衣只能自己一个人钻研医术，顾长清在医道之上，几乎从未走过弯路。
柳青衣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郑重了，有些尴尬的收回握着顾长清的手。
却没再回茶案对面，而是直接在长清身侧坐下。
更亲密了。
刚刚柳青衣坐过来是一回事，顾长清知道他是有话要说。
可如今柳青衣摆明了是想要一直坐在此处，顾长清颇有些不自在的向后挪了挪。
一直看着顾长清的柳青衣如何不会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既然顾长清不愿意……柳青衣起身回到原位。
顾长清尴尬，按理来说二人之间尚有几分距离，朋友之间这样交谈其实也很正常。
但她一向防备人防备惯了。
顾长清道：“青衣，我没有骗你。我已经……对医道不那么感兴趣了。”
“至于为什么……”
“长清，不必说了。”柳青衣突然打断顾长清的话，“我刚刚……只是有些激动。”
“失礼了。”
“还从来没有人会这般肯定的告诉我，我这样异想天开的梦想也能实现。其实就连我自己也没那么相信。”
“我……”
柳青衣郑重道：“长清，谢谢你。”
“嗯。我……”
“今天上午倒也清净，居然都没有修士受伤。”
“却是我这个东道主失礼了，一直也忘了招待长清用膳。”
顾长清很想说你大可不必如此。
柳青衣这个样子，分明是认定了她之所以对医道不再感兴趣，是因为曾经受到过什么样严重的刺激或创伤。
这才急忙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不想她再一次接下自己的伤疤。
还不停地转移话题。
顾长清失笑，柳青衣这个人真是……既聪明……又善解人意。
其实她只是想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突然没了兴趣吧。
不是只是医道，重生之后，顾长清好像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致了。
除了提升实力。
顾长清心中其实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只是不愿意去多想罢了。
柳青衣起身，“长清想要吃些什么？”
“你这里还能点菜吗？”顾长清问。
“哈哈……不能。”
柳青衣拒绝的很是开怀，道：“我这里，只有药膳。”
“你要是想吃其他，回头我让下人们去准备。”
顾长清自无不可。
柳青衣医术高超，做饭……做药膳的手艺也很好。
就是慢了些。
不过长清不在意，还很配合的站在一旁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