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清一惊，看向徐阵安的眼神就变了。她之前问过北辰冉月，如今是上古大战结束后的第十万三千六百九十五年。
近六万年前的修士……可真能活啊……
顾长清抿了抿唇，那方大阵在荣安界地底存在了近六万年而不毁，纵然有此人持续引诱炼丹师和炼器师前来填阵的缘故，但那大阵，确确实实也当得起被称一句天阶灵阵了。
不再想这其他，顾长清冷漠道：“继续。”
徐阵安道：“几万年前，师祖察觉到荣安界界内的灵气似有暴动，于是便带领许多修士，多番查证，才找出这导致荣安界内火属性灵力远高于其他属性灵力的根源所在——正是这片岩浆海域。”
“数位道法高深的天机术士联手推演荣安界运势，最终得出结论，说这片岩浆海域，就是荣安界毁灭的祸根所在！”
“十几位圣师和圣王联手，意图毁了这片岩浆海域，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后来哪怕是圣皇境的老怪物们都纷纷出手，最后也尽数饮恨于此，无一幸免。”
圣阶修士，已经有了能改变自然的力量，那么多圣皇境修士都失败了吗？顾长清皱眉，那岩浆海域果然不普通。
“可若任由这样发展下去，这片海域中生成的暴动的火属性灵力，就一定会慢慢充满整个荣安界，谁也不知道这岩浆下的火属性灵力究竟有多么浓厚，能将荣安界的灵力构成改变成什么模样——最坏的结果，就是整个荣安界都充满了火属性灵力，而其他几种属性的灵力，全部都会被这种更加狂暴的火属性灵力压制。”
“狂暴？”顾长清抓住他话中的特殊之词。
徐阵安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不错。那片岩浆不停向外释放的火属性灵力，并非是天地间本身存在的那种，在那种火属性灵力之间，还夹杂了许多暴虐性的因子。修士如果吸收过多，只会爆体而亡。”
说到这里，徐阵安似乎想起什么，道：“天阶灵阵能阻止那种火属性灵力向外扩散，但灵阵本身，也是依赖于这里的火属性灵力运行的，所以灵阵之中自然免不了掺杂这样的灵力。”
“你之前不是还告诫那个修士不要在此地修炼吗……”
顾长清没说什么，她没有这样的眼力，更何况自己本身也不是火灵根的修士，自然不能精确感知到到这一点。
之所以告诉左樊裳不要在此地修炼，只是觉得此地有妖，谨慎行事罢了。
如今看来，她自从来到这里，能布阵尽量布阵，消耗的是身上的灵石。能甩灵符也都尽量甩灵符，除了之前躲避这人攻击时，运用的轻身灵决残风步消耗了些身上积攒的剑气。
至今为止，顾长清身体里存储的剑气还剩一半儿有余，实在是个明智的做法。
当然了，就算顾长清需要修炼，也不是靠吸收周围的天地灵气，四周弥漫的那些暴虐的火属性灵力自然也威胁不到她。
“若修士吸收了此地的火属性灵力，要怎样将其排出体外？”顾长清沉吟道。
顾长清自己倒是什么事都没有，但她可不觉得，在自己到来之前，左樊裳半点都没有吸收那边的火属性灵力。
“爆体而亡，我就是这么死的。”徐阵安道。“就算不是火灵根的修士，不吸收这些包含了暴虐性因子的火属性灵力，长期待在这种环境下的修士，身体里也会慢慢进入那些暴虐性因子，最终爆体而亡。”
“我就是这么死的。”徐阵安感伤了一小会儿，察觉到顾长清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意识到自己答非所问，急忙道：“不……不知道。”
“应……应该不行。”徐阵安道，“这些灵力，吸纳了就没有半法排出去了。不过你二人进入此地的时间短，就算这些天都在不停修炼，也完全达不到爆体而亡的程度。”
“会有什么隐患？”
“不知道。”徐阵安回道，“不过据我猜测，应该像身体里进入一些杂质一样，或者说……那些暴虐性的因子，会影响修士的性情，可能会变得更加冲动易怒，或者还会增加修士被心魔缠身的可能。”
徐阵安想说，就算没有那些暴虐性因子，你就已经够可怕的了。
这话当然不敢说出口，不止如此，徐阵安还主动帮顾长清出谋划策，“你……你出去之后，可以尝试找一位水平高些的炼丹师，让他给你炼制一些能排除身体杂质的东西。”
“或者找些佛门的清心法决来修炼。”
顾长清点了点头，心道也就这些办法了。待出去后将这些告诉左樊裳，至于找炼丹师和清心法决，自然都是左樊裳自己需要操心的事。
“起因和经过你都说了，现在说说结果吧。”顾长清看向徐阵安道。这人解释的还算清楚。
徐阵安皱起眉头，数万年来，这些记忆并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反而日复一日，在自己心中越发清晰起来。
“后来，师祖耗费了三年时间，在此处布下一个天阶的锁灵大阵，将这片岩浆海域之中隐含的暴虐灵力尽数禁锢于此。”
“每一天，是每一天！那三年里的每一天，都会有无数的修士和这片岩浆海域斗争，然后明知是死局，也只能上前，不能后退。”
“什么意思。”
“师祖布阵，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和时机下才能打入阵盘，可那岩浆海域根本不会老老实实待在那里，任凭师祖禁锢它。”
听到这里，顾长清突然心中发寒，“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那片岩浆海域，有意识？”
再联想到自己之前一直盯着那片海面看，得出它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循环往复的重复变化的结论。若不是灵阵所致，难道，真的是那岩浆海域的意识，在引导自己？
怎么可能！
“不知道。但海域暴动，师祖根本无法在它周围布阵。只有时时派修士镇压着，才能使海域平静下来，给师祖创造布阵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