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正愣了一下，会吗？
他落魄了，柳氏还会跟着他吗？
当年林氏可是低嫁，不图财不图利的跟了他，柳氏......？
就说佛堂这件事吧，明明是他和柳氏男欢女爱，两个人都是自愿的，他又没有强迫柳氏，而且说白了，是柳氏勾引了他。他本来只是想去看看她们母女。她们母女倒好，干脆在酒里下了迷情香。他浑浑噩噩的，声名险些毁于一旦。
这件事情说到底的确是柳氏的错，怎么到了何暖香的嘴里，竟是他这个父亲的不是？还有放利钱逼死人的事，何暖香绝口不提，好像她姨娘清白无辜，他这个当爹的，反倒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还对她不管不顾？
何其正愧疚的看着我：“从前......是爹爹疏忽了你。你显然是你妹妹乖巧懂事得多。玉儿，你不怪爹爹吧？”
哈——何暖玉都死了，你到地下去问她吧。
我忍住满心的不屑和嘲讽：“爹爹快别这样说。我们一家，其乐融融的不好吗？只希望姨娘这一次能够改过自新，别再做这些傻事了。”
“而且，这一切也不是爹爹的错。妹妹她救母心切，并不是对爹爹心存怨怼，请爹爹不要往心里去，怪责了她。”
“说起来，我也可以理解二妹妹。”我假惺惺道，“姨娘是她的亲娘，不像我——”我捂住半边脸颊，“姨娘素来待我不错，所以我才会替她挡那一耳光，脸上肿了好几天。我也想娘呀，可惜，亲娘长什么模样，我早已经记不清了。”
何其正拉下何暖玉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里看了很久，随后，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脸颊：“长公主打的用力，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
他道：“你娘啊......比你还好看一些，但没有你胖。”
他落寞的垂眸，脸上有掩饰不住的伤感。
我装作没看见：“爹爹，我为柳姨娘挡十个耳光都可以，可我挡不住长公主的滔天怒火呀。咱们家是什么身份？”
“我没有矮化爹爹的意思，但是长公主是权贵，咱们得罪不起。伏低做小，那是本分。本来我们见到她就是要磕头的。现如今，她肯与我们说说笑笑是给面子。她不与我们说说笑笑，那是理所当然。谁让她身上的血脉是最高贵的，是皇族的血呢。”
“柳姨娘一次两次的，见罪于长公主。”
“祖母她老人家精明强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要不然怎会为父亲费这般苦心？父亲也要体会祖母的难处。”
“其实有些话，真的不当我一个孩子来说。”
“没关系，你说。”何其正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我接着道：“两位姑母常常往家里跑，她们自己过得滋润，便来看我们家的笑话。还不是因为我们家缺一个嫡母的缘故？大伯母抢着当家，范姨娘又老实，祖母上了年纪，再三思量，才决定为父亲续弦，所以请父亲体会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爹爹知道，只是爹爹很累。”何其正垂着脑袋。
“累的话就到范姨娘那里。范姨娘会为您松骨的。”
汇仁肾宝，你好我也好。
何其正深以为然，柳氏不在，难道他就做一辈子和尚？
范姨娘厨艺好不说，性情温和不作妖，还会松骨。
何其正‘嗯’了一声：“你说的有理。”
如此便说定了。
我劝服了何其正，鸿牛替我开了门，我施施然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