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乌衣跟烤糊了的鸡仔比起来,也不差什么了,被雷劈了三回,依然还能在院子里扑腾,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叫嚣着:“这些雷也就这样了,还能咋滴?”
雷声嗡嗡响着,好像在蕴积力量,雨滴变得更大,更多,更密。
身上没了毛,豆大的雨点砸下来连个挡头都没有,乌衣用秃翅膀尖护住光脑壳,奈何屁股又被砸得生疼,只得艰难地挪动着,到门楼下躲雨。
三团火球从空中直奔乌衣,发出毁天灭地的炸响,挺气派的门楼瞬间夷为平地。
乌衣被炸出一丈开外,两只爪子不停地抽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大门外的黄振和黄玉玲躺枪,被劈成两块焦炭,再也蹦哒不起来了。
偷着看热闹的孙华隆吓晕了过去,倒在泥水里,人事不省。
一时风停雨住,电力又恢复了供应。
刘昱住的房间,灯光一下子又亮起来,照着床单上,地上的一滩滩鲜血。
吕刚躲在被窝里,有一阵子没听到雷声了,把被子掀开个缝,发现来电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安定下来。
刚起身,就看见刘昱倒在床边,再一看,好多的血,吕刚吓得心惊肉跳,“我擦,刘昱,你怎么了?”
财、侣、法、地中的侣,就是在一起修炼的伴侣,他会知道你需要什么帮助,在关键的时候帮你一把,或者是不让别人妄动你的身体,以免岔了经脉而走火入魔。
如果吕刚这个时候上前去搀扶刘昱,或者按自己的心意去帮他,那就等于毁了刘昱。
幸好吕刚想起了刚才刘昱的告诫,不敢上前,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心里默默地祈祷老马救救刘昱。
过了几分钟,刘昱轻轻地动了一下,睁开眼,对吕刚歉意地笑笑,无力地支撑起身体,勉强盘坐好,手掐法诀,运行御寇玄经。
渐渐地,刘昱的脸上重新出现了血色,皮肤也从灰白恢复到正常。
院外泥水洼里
的乌衣,也抖抖瑟瑟地要站起来,好像一个醉汉,踉踉跄跄地在水洼里画着圈,最后终于站稳。
它身上烧得黑焦的皮,逐渐变得青白,羽毛钻出了尖尖,像是全身长满小刺的刺猬。
刘昱渡劫之前,无意中曾吞噬了乌衣的血珠,当时它还惋惜不已。而刘昱渡劫时,它也受到了牵连,更是在心里埋怨不已。
但作为高傲的神族,乌衣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今天轮到乌衣渡劫,显然是刘昱提供的赤玉珠,加速了它的成长,进而引来雷劫。
乌衣目前的功力根本抵抗不了雷霆之威,刘昱与它血脉相连,帮它抵挡了部分威势。
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天奇妙的安排,要让一人一鸟直面风雨,同舟共济。
只是乌衣并不知道,两个倒霉催的行尸也替他挡了一部分雷,连带着幕后的黄都安和二叔也被反噬而死,这是后话。
乌衣的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疯长,身体也开始变大,长到和秃鹫一般大小,才停下来。
乌衣引吭怪叫一声,惹得村里的畜生家禽阵阵颤栗,仓皇四顾惶惶不安起来。一群乌鸦迎过来,拥着乌衣昂首顾盼,呱噪着飞向远方。
乌衣的一重雷劫引来六道雷电,比刘昱还要多一倍。它的成功渡劫,也使刘昱得到了受益,浑身说不出的舒畅,至于哪方面的得到了长进,目前他并不清楚。
刘昱麻利地收了架势,从床上一跃而下,看着目瞪口呆的吕刚,满怀歉意笑道:“让刚哥担心了啊。”
“我擦,你是怪物吗?刚才还满地吐血,这一眨眼啥事都没啦。这要不是我亲眼见,还以为那血是假的呢。”
和刘昱在一起,吕刚已经习惯了被震撼,也坚定地判断刘昱异与常人。这样的异人,可遇而不可求,这是自己的机缘,一定要坚定不移地跟着他。
“哈哈,当然是假的了。”为了不使吕刚继续深挖,刘昱打着哈哈混了过去。
“可儿家这次可没少被祸害,我们下去看看情况吧。”刘昱打开房门出去了。
吕刚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埋怨道:“哎,走那么快不怕栽倒吗?是不是和狗一样,夜间也能看到路啦?”
刘昱一怔,心说怎么忘了这茬,自己的眼睛怎么突然能夜视了?先前虽然也能夜间视物,但目力只达近处,而现在呢?整个大院都在自己的视力范围之内,包括大门外的两具焦炭。
“哈,刚哥,你发达了。”刘昱突然说道。
“自从老哥认识你,就一直在发达,跟坐火箭一样,云天雾地的,稀里糊涂的一大堆功劳。”吕刚一个大老爷们,现在拍马屁拍得自己都感到吃惊,压根没想到刘昱的话中之意。
“得,既然哥哥这样识趣,就再送你功劳一件吧。”刘昱指向破壁残垣的大门口:“喏,那里有两具烧焦的尸体,应该是从医院逃脱的黄振和黄玉玲。”
“我擦,别逗我了,你能看那么远?”吕刚哪里肯信,下楼还得摸索着扶手慢慢下呢,大门口离了十来米那么远,哪能看见地上的啥东西。
“再说了,这两个人早都死了,怎么可能会从县城跑回这里?太不可思议了。”
“刚哥,以民间的说法,这两个已经成了行尸,也就是邪祟。刚才的雷电就是追着他们打的,现在他们魂飞魄散,不能再造成危害,雷电就收了回去。当然,这些用唯物的方式解释不出来,怎样写报告,还需要你动动脑子。”
“我去看一下可儿,这么大雷声,她肯定吓坏了。要不,你先去大门口看看?”
吕刚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哪里肯去,坚决要跟着刘昱。
敲开了一楼的门,孙正阳夫妇还没从惊吓中缓过劲来,脸色煞白,哆嗦着礼让二人坐下,孙可儿穿着睡衣,从卧室里窜出来,一头扑到刘昱怀里,根本不理睬父母尴尬的眼神。
刘昱抚摸着孙可儿的脊背,拉她一起坐下,把情况跟孙正阳夫妇说了一遍:黄振和黄玉玲阴魂不散,过来缠孙可儿,已经被天雷打死。从此以后,风平浪静。
孙正阳夫妇恨恨地咒骂黄振,又忙着上香摆供品谢天地。
之后女人们留在屋里,三个大男人打着手电筒找到了门外的两具焦炭。
孙正阳只看了一眼就受不了,恶心得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呕吐起来。
他挑的这地方,与孙华隆不谋而合。
昏迷中的孙华隆被酸腐的残食胃液熏醒过来,一摸脸,一手的粘液,“嗷”地一声尖叫,跳起来就跑,边跑边喊:“黄振黄玉玲诈尸了,大家别出来啊。”
“看看,我说的不假吧,连目击证人都有了,这下你不难写报告了吧?”刘昱道。
吕刚点了点头,拿出大哥大给黄局长做了汇报。黄局长让他看守现场,马上就派人马过来。
孙正阳吐完就回了屋里,这种场景他一秒钟都不愿多看。
一辆警车和一辆箱式货车悄无声息地开到了孙正阳家门口,下来几个戴着口罩的警员,一边亮着闪光灯拍照,一边询问吕刚,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把两具尸体包裹起来,塞进箱式货车。
吕刚上了警车,和警员们一起离开了孙楼村。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孙可儿任性地跟着刘昱去了他住的房间。
这一夜俩人一个受惊,一个抗雷,过得都不消停,刘昱手拍着孙可儿的后背,在识海里翻找出天书中的“乐篇”,轻声哼唱起来。
随着刘昱有节奏的拍打,加上那混沌不清的曲调,孙可儿头一歪,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天亮的时候,孙楼村沸腾了。
村民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议论着昨夜的雷声。有人看到孙正阳家的大门楼垮了,悄悄地嘀咕:“孙正阳肯定做了亏心事,他家被雷劈了。”
一个传一个,没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了,不约而同地来到孙正阳家门口,对着残砖碎瓦指指点点,看见孙正阳夫妇出来,又都远远地避开。
直到作为一村之长的孙华隆有鼻子有眼地讲了昨夜的经过,大家才知道误会了孙正阳,纷纷加入了咒骂黄振和黄玉玲的队伍中。
不过,还是有人警醒着:“别乱骂,那黄振可是乡长的儿子呢。”
于是村民们闭口不谈黄振黄玉玲,开始惋惜起孙正阳家的大门楼了。
一个村民骑着自行车,离着老远喊道:“不好了,黄乡长死了。”
“别瞎说,造谣会被抓起来的。”好心人提醒道。
那个村民下了自行车,一脸神秘地说道:“大早晨,我家的老母猪有病了,我去乡里找兽医,是兽医亲口告诉我的,说黄乡长和他二叔死在办公室里,里边布置得可邪门了,点了一圈的蜡烛,还有剪的小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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