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突然发高烧,浑身无力,头脑昏沉,最终还是阳了,但愿明天不要加重了。祝书友们都能保持健康,不要阳,阳了也能迅速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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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逃了!”
“快追啊!”
拂晓时分,沈家庄园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大喊声。
院子里乱了起来,灯火通明,人跑狗叫,混乱从庄园蔓延到石瓜村,沉睡的村民也都被惊醒了,心惊胆战的出门观望。
只见火把晃动中,一行人往艾山上去了,庄园里的人也成群结队在周围活动。
村人抓住一个沈家人打问,才知昨日被沂水县捕快抓住的杀人凶犯趁夜逃跑了,捕快追了过去,沈家人也帮着在附近巡查。
村民也都听过那磨盘砸人的犯人凶名,听说逃了,都慌了神,也纷纷叫醒家人,全村都做好了防备。
一直戒备到中午,沂水捕快垂头丧气的跑了回来,说他们追凶犯追到一个叫做牛角峪的山沟里,那里竟然有个山贼寨子!
山贼远远看到他们,便出兵把那凶犯也救走了,捕快们人少,打不下贼寨,只好撤了回来,看来犯人是抓不到了。
牛角峪的山贼在两三年前就有了,不过三五十号人,穷得叮当响,手里连几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跟一群要饭的差不多。
他们时不时会到周边村镇打劫,讨些钱财衣食就走,胃口也不甚大,本地人也不想招惹,便主动给些钱粮打发了。因为为祸不大,官府也懒得去剿。
本来也没人把那伙山贼太当回事,但这次他们竟敢窝藏重犯,沂水捕快重任在身,不想放弃。
山贼经常来沈家讹钱粮,沈家人也不想再被敲诈,正好来了一群青壮亲戚,有了击贼的实力。
双方一拍即合,要消灭这股山贼!
于是派人上山联络山贼,说自家遭到了摩尼教的威胁,没有自保之力,希望能和山贼首领联姻,借山贼的武力保护沈家。
那山贼首领不过是个流民而已,能有什么见识?听说自己能做大户的女婿,手下也能洗白身份做沈家庄客,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运,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当天便穿戴一新,带了二三十个手下,捡了一些细软当礼物,喜滋滋的下山去商谈结婚事宜。
结果半路上遭到了巡检司骑兵的伏击。
精锐骑兵在山路上两头堵住,列队冲撞过去,雷公打豆腐一般,当场冲死一半,还有一半被活捉了。
与此同时,沂水捕快也杀进了空虚的山贼巢穴,把里面的老弱杀个精光,又搜掠了一番,最后一把火烧成白地。
双方在山下会合,李云见扈成竟然还抓了俘虏,惊讶道:“为何不全杀了?留着活口会走漏风声的。”
扈成也对这货的心狠手辣感到吃惊,解释道:“我营中兵员奇缺,这些人抓回去充军奴,不会让他们逃走的,你可以放心。”
李云却不放心,但也不敢抱怨,说道:“小人把这些贼人首级带回去邀功,扈将军莫要忘了派人去说道。”
扈成点头道:“我的人会赶在你们前面到沂水县城。”
李云不再多言,命人把受伤和死亡的山贼的脑袋都了砍下来,又挑了一个黑脸大胡子的脑袋,和恶汉有几分相像,石头上猛摔了几下,砸得血肉模糊看不清相貌。
然后把贼窝里砍下的脑袋和路上的脑袋全都装上驴车,对扈成一拱手,离开了石瓜村,踏上了返程之路。
扈成带着降贼回到庄园,命人看好了,又招来娄敏中,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他,说道:“大姐夫,你能否辛苦一趟,去沂水县打通那知县的关系?我这里备了五百两银子给你,应该够使了。”
娄敏中知道对方还有验货的目的,捻须笑道:“我道多大的事。呵呵,银子不用了,我就带着这张嘴去,保证让那沂水知县把案子办得妥妥帖帖。”
扈成担心他装逼过头会误事,劝道:“大姐夫的本事我自是晓得的,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把钱带上吧。”
娄敏中见对方怀疑自己,拂袖冷哼道:“我说不用钱就不用钱,小弟若是信不过我,就另请高明吧!”
扈成只好安抚他,没再逼他带钱,让扈贵和两个骑兵护送他去沂水县。
……
却说扈成和李云这头做事,那恶汉一直被绑在树上,饥渴交加,浑身酸痛,但最最痛苦还是嘴里咬着茶碗不能放下。
别看一个小小的茶碗,让谁咬上一天一夜都会变成一种酷刑。他的腮帮子已经抽筋了,全靠仰着头把茶碗托在嘴上,不然早就掉下去了。
恶汉虽然凶暴不畏死,但还是无法忍受嘴里被填人粪的羞辱,对此怂的一逼,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话,不敢让茶碗从嘴里脱落。
好不容易捱到扈成返回,他急忙嗷嗷的叫,总算成功的把扈成吸引了过来。
扈成把茶碗拿开,满意说道:“不错,是条听话的好狗。”
“左鸟,你唆森么?”
恶汉大怒,破口就骂,可惜口齿僵硬,发音不清,听着不但没有气势,反而异常搞笑。
“哈哈哈。”
扈成大笑一声,说道:“说你是狗,一下连人话都不会讲了,真是条好狗!”
恶汉狂喷脏话,越骂口齿越伶俐。
扈成从没见过嘴这么臭的人,被他喷的血压升高,怒哼道:“本来想明日再处理你,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送你上路吧。”
“来人,准备器械!”
他大喝一声,便有人在院里升起火堆,把一个大锅放火上烧水,同时又有人拿来水盆、刀具,在一旁磨刀霍霍。
恶汉见势不妙,叫骂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又骂扈成:“贼鸟,你想要杀你爷爷是吧?要杀要剐尽管来,爷爷叫唤一声,就是你养的!”
扈成没有理他,走到一旁指挥手下干活。
待水烧热了,便命人把恶汉从树上解了下来,扯掉身上破烂,精赤着身子抬到一块门板上绑好。
恶汉见一人拿着尖刀站在身边,不屑道:“兀那汉子,你的刀拿的稳吗?爷爷可不是普通人,非好汉杀不死爷爷。”
拿刀的正是武松,把刀搭在他脖子上,语气冷漠道:“杀猪而已,从这里捅到底,五百斤的猪都会死。“
“杀猪!”
恶汉神色大变,大声叫道:“爷爷是人,杀你娘的猪!你这厮是瞎子吗?”
武松用刀指向一旁的水锅,嘲笑道:“你见过杀猪吗?这锅开水就是褪你这身猪毛用的。”
恶汉一下慌了,奋力挣扎着,嘶声痛骂扈成:“喂,你们要杀爷爷随便杀,这是做甚?把你爷爷当猪宰吗?休要辱你爷爷!”
扈成走了过来,露出一个变态的笑容,对他说道:“没错,我就要杀猪,吃猪肉!”
恶汉骂道:“瞎了你娘的狗眼,爷爷是猪吗?你才是猪!”
扈成摇头说道:“家猪肉,野猪肉,我早就吃腻了,最想吃些新鲜的猪肉。昨晚听李云说,你是猪妖转世,便想尝尝猪妖的肉是什么滋味,就花钱把你买了下来。”
他靠近恶汉,伸出三根手指头,啧啧说道:“三百两呐!今天不把你这猪妖吃出十八种花样来,都对不起我花得钱!”
“!!!”
恶汉惊呆了,饶他残忍成性,也被对方的变态吓到了,大张着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扈成不再理他,众人也各忙各的,一个汉子用葫芦瓢舀出热水不断泼在他身上。
水倒不是很烫,恶汉反而放松了下来,嘴里嘟囔道:“不就是死吗,怎么死都一样,爷爷才不怕你!”
待全身都泼过两遍,又有两人用刷马的猪鬃刷子,在他身上狠狠地刷。
恶汉一身糙皮都被刷红了,痛得嗷嗷直叫,刷到敏感部位时,又嘿嘿嘿的忍不住笑,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一样。
好不容易刷完了,又见人舀起一瓢滚烫的开水,就要往身上倒,吓得急忙大叫:“已经刷干净了,都刷干净了,不要泼滚水!”
扈成冷笑道:“你这厮脏的要死,不烫掉皮,我才没胃口吃。”
说着一招手,那人把开水瓢又举了起来。
恶汉的心理防线一下崩溃了,嗷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鼻涕齐流,粗声嚎道:“爷爷,你是我爷爷,我是你孙子!”
“爷爷饶孙子一命吧,爷爷一刀捅死小人也行,求爷爷千万不要把小人当猪宰。小人从小就不洗澡,身上从里到外都臭了,肚子里装满了矢,爷爷吃了会中毒的。不要吃小人啊!”
扈成眉头一皱,骂道:“你这厮,说这种话龌龊,恶心透顶,倒了大爷的胃口!”
恶汉忙道:“小人真的脏,真不好吃,爷爷你会吃坏了肚子,小人怕对不住爷爷。小人还胆小,经不住吓,一下就屎尿齐流!哎呀!哎呀!不好了,我要拉矢了!”
“憋住!敢拉出来我就把你扔到水锅里去!”
扈成怒吼一声,捏着鼻子就往后退,远远的骂道:“肮脏污秽的东西!不吃了!剁碎了喂猪!”
恶汉诡计得逞,小声嘟囔道:“剁碎了也罢,总比被当猪肉吃了好。”
武松把手里尖刀一抬,正要捅下去,一旁有个贼眉鼠眼的矮子出言劝道:“庄主,三百两银子呢,喂猪是不是太浪费了?”
扈成烦躁道:“那该如何?反正已经恶心的吃不下了,不喂猪又能做甚?”
矮子瞅着恶汉,说道:“我看这厮生的强壮,不如让他做苦工,把三百两银子赚回来。”
扈成道:“做苦力一辈子也赚不来三百两。而且这厮凶性难制,还要人时刻看着,忒麻烦,还是杀了喂猪省事。”
恶汉听到他们谈话,眼珠子一转,急忙叫道:“小人能赚三百两,我会……我会打人,我会杀人!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让我杀谁我就杀谁,包你很快赚回三百两来!”
“会杀人?”
扈成有些动心了,自语道:“能杀人倒是值三百两,就怕放开便跑了。”
恶汉又叫道:“小人最守信用,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决不反悔!要是骗你,出门就被人用磨盘砸死!”
扈成总算被他说动了,犹豫了一下,挥手道:“放开他。”
近卫松开了恶汉。
恶汉被困得时间太长,浑身麻木,缓了许久才翻起身来,粗声问道:“喂,你是本地的财主吗?要爷爷给力卖命,先告诉爷爷你叫个甚。”
扈成道:“我不是本地人,我是郓州阳谷县人,叫扈成。”
“扈成?”
恶汉一下惊了,忙问:“是‘江湖落难无亲朋,山东阳谷找扈成’那个扈成吗”
扈成负手道:“就是我。”
“啊呀!”
恶汉在自己额头猛拍了一巴掌,懊悔叫道:“原来你就是扈大郎,为何不早说?”
“爷爷我……小人早就听过专收官府追捕的逃犯,小人杀了人,便想去郓州投你。叵耐李云那厮追的紧,去不了郓州,一路昏头昏脑往南跑,才落到他的手上。”
“小人这辈子最服两个人,一个是济州郓城的及时雨宋公明,一个就是阳谷县扈大郎,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尤其是扈大郎,江湖上人都说‘平生不识扈大郎,就称豪杰也枉然’,小人见到了扈大郎,也可以称豪杰了!”
他急忙拜倒在地,神情激动的说道:“扈大郎当面,请受小人一拜!“
“……”
扈成没想到自己的名声这么响,早知如此就不折腾杀猪这一套了,便好声让他起身,问道:“好汉如何称呼?”
恶汉挺起胸膛,一脸欢喜道:“小叫李逵,沂水县百丈村人,人都呼我李铁牛,江湖上还有个诨号,叫‘黑旋风’便是!”
“竟是这厮!”
扈成愕然。
他前世看水浒故事,对这黑旋风李逵极其厌恶。这厮残忍嗜血,滥杀无辜,连小孩子都杀,纯粹一个没人性的畜生。
这一世想起李逵时,他发誓遇到此人,一定毫不留情的铲除了,以免祸害世人。谁能想到,竟然阴差阳错把这祸害收到了麾下。
“早知道刚才就当猪宰了!”
扈成后悔不已,却也不能出尔反尔,只能堆起笑脸安抚道:“好,李逵兄弟,你诚心待我,我扈成也绝不亏待你,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