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接过照片端详了一下,摇摇头说,“每天来往的人太多了,我没见过。”
“他是学生,南方人,学生都要买文具的,这男孩长的这么俊朗,您一点印象没有吗?您再仔细想想。”男人弓着腰做出一副礼貌的样子。
“没印象,你要找人去公安局去找。”老板不耐烦地把照片塞回男人的手里。
“你看......”
男人正要说什么,这时,小轿车的喇叭响了一下打断了男人,接着副驾驶室探出另一个男人的头,冲着男人大喊,“快走啦!明天再打听,开了一天一夜的车困死了。”
黑暗里,我并没有看清男人的脸,他转身那一刻,我立刻大步向前走去。回家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他们找那个男孩和我有些相像,但可以断定,那两个人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从声音和身型判断并不在我熟悉的人范围内。
“也许是巧合呢。”我咕哝一句,没再接着往下想。
浑浑噩噩在家度过了两天,白天翻着和冉冉写的那些日记,看着和她拍的照片。明明日记里文字那么情意浓浓,明明照片里我们笑的那么灿烂,可现在的生活就像一场坟墓埋葬了往昔的快乐。我抱着它们嚎啕大哭过,独自坐在黑夜里承受着心事的煎熬。
我把自己封闭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就连玻璃透进来的光也是寂冷的,看着拉伸在墙上自己的影子,这个时间只有它追随着孤独无助的我,房子以前的欢声笑语也消失殆尽了,一种痛苦的,深深的无力感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离开学还有一天,我病了,全身没了力气,喉咙刺痛。我向班主任请了病假,班主任叮嘱我好好养病,尽快返校之后就同意了。这下,我可以又安心地逃避几天了。
第二天,朦胧中,我听见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后,林熙雅先是笑盈盈地看着我,最后又惊讶地张大眼睛。
“你怎么来了!”同样我也是惊讶地问她。
林熙雅收起表情,伸着头向屋里看了看,“你爸妈在家吗?”
我无力地摇摇头,“不在。”
林熙雅听了之后,没等我邀请,一步跨进了房门。
关上房门,还没等我说话,林熙雅急切地问:“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去医院看了吗?看你那憔悴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我没有回答她,问道:“你不在学校上课,跑来干什么?”
“我请了半天假。”
“你请假做什么?”
“听班主任说你生病了,专门来看你啊!”
我苦笑了一下,“小病而已,你赶紧回去吧。”
“你声音怎么变了?”说着她一手放在自己额头,另一只手放在我的前额,“呀!你发烧了,吃药了吗?”她惊讶地问。
“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这怎么能行,你等着。”
我正要说什么,“嘎吱,哐”的两声,林熙雅一气呵成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回来拎着一大袋药对我说:“赶紧的,把药喝了。”
我哑着嗓子,说:“你回学校吧,万一你爸知道了不太好。”
林熙雅不理我,坐在餐桌前,自顾自的研究起来药盒上的说明书。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上,如同婴儿般细腻白皙的肌肤被照的泛起一层红晕,那双湿漉漉的双眸一眨一眨,总能让人想起江南的烟雨,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看过她。慢慢地她身上的光圈越来越大,我仿佛看到冉冉坐在那里,唇色绯然,一颦一笑编织她独有的温柔,让人深陷其中。
“喂,你想什么呢。”林熙雅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说:“没......没什么。”
“我刚刚问你话,你没听见?”
“你说什么?”
“我说中午你吃饭了吗?有些药要饭后吃。”
“还没呢。”
“真让人操心。”她起身向厨房走去,边走边说:“我看看你家有什么吃的,给你做点。”
“不用了。”我转头对着她的背影说。
厨房传来一阵瓷器碰撞声,接着林熙雅探出头说:“你家只有挂面,我给你做一碗清汤面,你先把药吃了,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还有晚上啊,你别麻烦了,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我走进厨房不好意思地对她说。
林熙雅双手把我推了出来,苦口婆心地说:“哎呀!你先听话,坐那乖乖地等着。”
看她这么热情,我想着还是把药吃了,再劝她回去。
可能是真的饿了,林熙雅做的清汤面味道不是太好,却被我一口气吃完了。
她贴心地递上早早晾好的热水,笑着说:“来,把药吃了。”
喝完最后一口水,我发现她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我摸摸脸,“我脸上有花吗?”
林熙雅突然捂嘴笑了起来,指着洗漱间说:“我建议你去照照镜子。”
我好奇地走到镜子面前,镜子里的我头发乱蓬蓬的,眼睛布满血丝,脸上有些脏兮兮的,一副邋遢模样。
我胡乱用手理了理头发,对她说:“好了,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你先回学校吧。”
林熙雅撅起小嘴,一脸地不悦,说:“把人家利用完了,就打发人家走,真没良心。”
“等我去学校请你吃饭好吗?”
“别提吃饭,上次说请我吃饭到现在一年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上次是个误会,这次一定感谢你。”
“哼!我就不走。”她仰起脸,斜睨地看着我,一副和我抗争到底的模样。
“那你再待一会就回去吧。”我无奈地看着她说。
“再说吧。”她站起来,笑着绕在我侧面,轻声说:“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卧室吗?”
“不行。”
“难道。”她坏笑一声,“你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没有,太乱了。”
“我不管。”还没来的及阻止,她已经跑了进去。
我摇了摇头,也走进卧室,林熙雅怔怔地站在床前,双眼直直地凝视床头我和冉冉的照片。
“怎么,很乱吧。”我问。
她不回答,看了好一会儿。
“林熙雅,好了啊,我房子怪乱的。”
林熙雅动了动身子,紧抿着唇 ,点点头,轻声说:“不错,不错,蛮般配的。”
“我们是......”
“别说了,我要走了。”
说完她看都没看我一眼,从我身旁走过,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捕捉她脸上的表情,“呯”地一声摔门声,她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