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啊,柳兄,高堂七十大寿,实乃可喜可贺之事,小弟略备薄利,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啊。”
“张兄说的哪里话,你能来,柳某已然是感激不尽,还带什么礼物?来来来,快里面请,里面请。”
“柳兄,恭喜恭喜啊。”
“柳老弟,可喜可贺啊。”
……
柳府老夫人七十大寿,此番寿辰,除却本家诸多亲戚什么的前来贺寿之外,外姓客人也是来了许多,毕竟人家柳府的底蕴摆在这里,整个宣城也是能排的上的大家族,那些想要与柳家结好关系的人,这个时候焉能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二舅,精神头不错嘛。”
司空雪来的不早也不晚,刚刚过了卯时,柳府大门前已然是车水马龙,即使许多车轿都是往来的客人花钱雇佣,送了人就走。可往来的车轿还是将整条街都塞了个满满当当,若非这条街的宽度还算尚可,只怕晚一些到来的人在街角的时候就得下了轿子走着过来了。
“这话说的,你外祖母大寿之际,二舅自然精神充沛,这是喜事,又不是丧事,莫非二舅还能哭丧着脸不成?”
前门迎客的柳家主事人,正是昨日见过一面的柳家二爷柳建昌,司空雪与她打招呼,柳建昌尽量的一副长辈与后辈打趣的口吻,倘若不是熟知司空雪与他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和睦,只怕杨戬都会以为这是一对“相亲相爱”的舅甥呢。
“二牛。”
说话的空档,那柳建昌也随手唤来一个打杂的小厮,吩咐道。
“带表小姐去老夫人那儿,两人许久未见,该是有许多话要说上一说了。”
“算了吧,我就不劳二舅您费心了。”
那小厮点头,还未上前,司空雪就挥手拒绝了柳建昌的安排,神色冷淡的看了柳建昌一眼,平静道。
“这柳府的模样我还是记得的,几步路,应该走不丢,二舅你就继续迎你的客,而我,就不劳您费心了。老杨,咱们走。”
说罢,司空雪也不给柳建昌发表意见的机会,领头,带着杨戬就进了柳府大门。
“二爷。”
那小厮得了吩咐,却又变成这般情形,为难的唤了一声,而柳建昌倒是神色不变,挥了挥手让他退下,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司空雪和杨戬离去的背影,却什么也没说,等转过头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张笑脸继续迎客。
“那你自己过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杨戬是以司空雪的“随从”身份自居,而前来柳府贺寿的人,无论是外人还是柳府自己的人,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起码也是能被人叫出名字的存在,杨戬一介“随从”,自然是连面见柳府老夫人的资格都没有的。而也不止是他,所有前来的客人,他们所有的下人随从,都会被柳府统一安排在府中的偏僻一处,管吃管喝,只是无法登上“大雅之堂”罢了。
“你……算了,你在外面等着也好,反正我估计也不会在那里待很久,至多吃了午饭就走,你且在府中待上一两个时辰,过了巳时,我们还……唉,算了算了,到时候看情况吧,反正最迟傍晚之前,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司空雪本来是打算带着杨戬一起,但杨戬顾虑的其实也对,虽然说她和柳府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她自己不在乎,但今日毕竟是柳府老夫人的寿辰,她私自带了“下人”坏了“规矩”,也许没有人会站出来明着说什么,但背地里说闲话的却难保不会有。如此一来,她落的了个“没教养”,“不懂规矩”的评价,柳府也会在这件事上多少丢些脸面,她不是介意,但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而她原本是想吃了午饭就走的,不想在这里久留,但转头又想到了母亲的事情,再者,那柳府老夫人毕竟是她的祖母,这多年不见,也说不好会不会有什么琐事缠她,她又不好统统拒绝,所以午饭过后能不能走,她一时半刻也确定不了了。
“你拿着这个,这块玉是以前我娘亲用的,据说每一个柳家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一块玉,用来代表身份,你拿着它,就是柳府的人,只要你不是杀人放火,应该没人会管你。你就在这府中随便逛一逛,等我回来。”
分别之前,司空雪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一半婴儿手掌大小的玉坠递给了他。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玉种,柳叶形状,中间一个小小的“柳”字,或许价值不大,无非是在柳家有些作用罢了。
正堂中如何热闹,杨戬是看不到了,但他本人也并不喜欢那种特别热闹的情景,像此时这般在柳府随便逛一逛打发时间,倒也符合他的性情。
“说起来,这富贵人家的府邸倒是别有一番好景致。”
院中栽满了花花草草,小道两旁尽是各种小树,还有一片片双臂长宽的小“竹林”,配合上偶尔吹来一阵小风,带动树叶的“沙沙”声,无人的情况下,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司空雪不喜欢柳府,杨戬也不想和柳府的人扯上什么关系,连带着午饭他也不想在柳府吃了,反正他又不如寻常人那般对饭食特别需求,几顿不吃,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索性在后院寻了一棵老树,纵身而上,便躺在上面吹风,闭目养神打发时间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前来贺寿的客人也都几乎走了个一干二净,那些来贺寿的外姓客人,大多也都只是来送个礼,道个贺,其目的究竟是不是单纯的来送一句祝福,那就不知道了。但留下来吃饭却是没有这个规矩的,能被好言留下来的,要么是身份地位尊崇,要么就是与柳家的关系格外亲密,最后除却柳家本姓的人之外,也就只有约莫十位外姓贵客,而这些人也都在吃完饭过后早早的离去,最后只剩下柳府本家的人。
“祖母,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雪儿就先回去了,昨夜不曾睡好,此刻仍有几分头痛难忍,还请祖母允许雪儿先行一步。”
饶是她心里并不怎么喜欢这个祖母,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关系不好,但还不至于是仇人,她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这点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就连她告辞的理由都是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可比她一开始想着拍拍屁股就直接走人的举动善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