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让脸上威武的大胡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青紫。为了逃脱困境,他当时差点把皮都刮下一层来。
姬文光是在太屋召见刘世让的,他用略带怜悯的眼神打量着眼前曾经的爱卿。或许是当时的情绪遭到凌替,或许是排遣郁闷的窗口闭合,总决定君臣间少了点什么。
“臣垢名已甚,污骸残身,满京城都是对臣的怨愤,请陛下将臣正法了吧,以息民怨。”刘世让见到姬文光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姬文光道:“爱卿所受之苦,朕都已经知悉。朕已经命廷尉接手此次案件,朕的廷尉断案如神,不日定将刺客捉拿归案。”
“臣有负圣恩,才导致民怨沸腾,西戎之事……”
姬文光一摆手,“爱卿刚受惊吓,今日先不谈这些,待你好好修养几日,再谈不迟。”
不知是否受了惊吓,刘世让手脚有些发抖,说话间已经控制不住抖动。
却听姬文光道:“朕听闻富贵而不还乡,犹如衣锦夜行。爱卿戎马倥偬,应更是难得回乡。想来甚是不该,不如容许你戎马仪仗回乡一次,你看如何?”
匆匆见面,姬文光又匆匆提出这八竿子不搭的赏赐,既不谈戎策,又不讲粮草兵马,与前次表现大相径庭,实在令刘世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想了想只得点头称谢。
姬文光又道:“爱卿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退出宫门,刘世让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身边只有贺余年式的那一帮冰冷冷的护卫。刘世让想了想,转向卫盐府邸。刚到大门口,却见一驾香车擦肩而过,香风一阵中纱幔荡漾,现出一张宜喜宜嗔的脸,刘世让明明却注意到了那人颌下未作掩饰的喉结……
这人是谁?刘世让只大略一想,并未多探究。门房见门口有人,就前来接洽,刘世让让他代为禀报。那人去了一刻左近就回来了,对刘世让摇摇头道:“老爷偶感风寒,身子不适,已经寝卧,三天没有见客了,你过几日再来看看吧。”
“那我明日过来,麻烦代为通禀。”刘世让把一样值钱的物事往他手里塞。那人犹豫了一下,偷偷掂了掂,面露难色,最后还是点点头道:“到时候再说吧。”
门房转身走了,大门关门的一霎那刘世让转身叹了口气。看来卫盐是闻到了什么风声了,竟然也开始避着他了。自己现在成了一尊瘟神么?刘世让只能在心底自我苦嘲一下。
再说刘世让刚离开太屋,姬文光就吩咐张靖道:“叫贺余年进来,再让周密进宫,朕要见他。”
贺余年恭恭敬敬地把盛着十几个箭头的盘子托过头顶,一步一步走到皇帝近前,轻柔声道:“圣上,这是案发现场捡回来的箭头,都是府库里的官造。”
姬文光眉头一挑,一示意,在张靖的搀扶下起身向箭头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