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母亲亲族就在韩国,大哥利用赵国的亲族关系做上了城主,掌握了赵国五城的经济命脉,他李明启也可以一样拿下韩国五城,不六城,多一城!”
于是带着信物的国公府,现在是侯府子弟,还有世家的庶族子弟们,都开始涌向韩国和周围国家,为新国大军的到来做准备,不就是封侯吗?他们也可以!
被幽禁在阁楼的王语嫣,望着窗外飘落的海棠花,泪水模糊了视线。半月前,她还在憧憬凤冠霞帔的模样,如今却成了家族的罪人。耳畔回响起选秀前夜,父亲的训诫:“你要做的,是王家最锋利的刀。”此刻想来,何其讽刺。
残阳如血,将宫墙染成暗红。王语嫣攥着那道赦免旨意的指尖微微发颤,绣着金线的丝绸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宫门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敲得她心尖发疼。
\"姑娘,真要走?\"贴身丫鬟青梧跪在地上,眼眶通红,\"新皇此举必有深意,万一......\"
\"深意?\"王语嫣转身望向暮色中的宫殿,檐角的铜铃在晚风中叮咚作响,\"不过是笃定我翻不起风浪。他既敢放,我便敢走。\"她抬手抚过腕间的玉镯,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齐国边境那片芦苇荡——那里有母亲说过的亲族,有她从未谋面的外祖父家。
马车驶过新国城门时,王语嫣掀开帘子回望。城楼上\"新\"字大旗猎猎作响,守城士兵腰间的弯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冷芒。她暗暗握紧拳头,五岁的弟弟还被留在新国京城,作为质子。但这正是她的筹码,也是她的软肋。
一个月的颠簸,马车上的帘子早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王语嫣掀开一角,望着眼前这片应该熟悉又实际上陌生的土地。寒风裹挟着黄沙扑面而来,刮得她脸颊生疼,却也让她清醒无比。
“小姐,前面就是新国的新边关了,过了这就是齐国。”车夫兼护卫阿虎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王语嫣微微眯起眼睛,远处,城墙在风沙中若隐若现,新国的旗帜在城头上猎猎作响。曾经这里是赵国的边关重镇,如今却已换了主人。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思绪万千。
马车缓缓靠近城门,城楼上的守卫警惕地注视着这支队伍。王语嫣放下帘子,整理了一下衣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什么人?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城门守卫的喝问声响起。
阿虎勒住马匹,恭敬地回答:“官爷,我们一行是往齐国投奔亲戚的。家中遭了变故,如今只剩下我们这些人,想去齐国外祖家寻个活路。”
守卫上下打量着这支队伍,见他们虽有近百人,但车上却没多少货物,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后,皱着眉头说道:“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你们这些人就这么去齐国?城外在剿匪,还有溃兵,还是在城里等待吧,没看城外都是等待的商人!”
这既是为你安全考虑,也是执行上峰命令,无人可以过去。
王语嫣知道必须尽快到达齐国,她们如果坐吃山空,就是家族真正的灭亡了,手下都是从死亡中幸存的护卫,没有利益,他们就可能反噬自己,一个弱女子被卖到青楼,想想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不行必须要通过关卡,先到齐国去。”王语嫣带领手下先打尖休息,然后放出手下,探听这城外大批商人都有什么货,急需齐国什么货,调研市场。
这些护卫平时也参与到世家商队护送,很多生意窍门也知道,哪个护卫不跟随商队一起带点紧俏货,发点小财!
马车继续前行,王语嫣透过车窗,看着城外的景象。只见新国士兵们正在忙碌地清理着战场遗迹,那些赵国的溃兵和土匪,并没有被赶尽杀绝,而是被集中起来。士兵们大声吆喝着,指挥着这些人修建大集市。
“小姐,您看。”阿虎忍不住说道,“新国这法子倒是 聪明。把这些原本的祸害变成了劳动力,还能借此吸引百姓和商人。”
王语嫣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她看着那些正在搭建的摊位,想象着未来这里热闹的场景。听说新国只象征性地收取百文租金,还免税三年,这对于商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这不过是新国的阳谋罢了。”王语嫣轻声说道,“用利益吸引商人,用集市稳定人心,顺便还能监视往来之人。”
马车继续前行,路边不时能看到一些商队,大多是赵国和新国的商人。他们或在整理货物,或在与同行交谈,脸上带着期待又谨慎的神情。因为新国还在平定赵国的残余势力和土匪,通往齐国的商路暂时还未完全畅通,这些商队都在等待着时机。
“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真正通商。”阿虎喃喃自语道。
“快了。”王语嫣说道,“新国不会放过齐国这块肥肉。等这边彻底稳定下来,商路自然会开通。而我们,也要赶在那之前,在齐国站稳脚跟。”
王语嫣在详细调查了边关商人的持有货物和心仪货物信息后,就想过关赚第一桶金。
只能是硬着头皮把圣旨拿出来,本来没有士兵认识,她让士兵请将军来,士兵哪有那个胆子。要不说有国运加身运气太好了。
有将军和军师从临江都城而来,正好看到王语嫣的圣旨,军师本身也是带着观察王语嫣的任务,见对方居然拿出斥责和释放她的圣旨,要挟守军放行,气乐了。
他明白主公没有和王家遗女置气的意思,皇上说:“不是说此女经商本领强,有外祖在齐国,那锁在后宫太浪费了,让她去外祖齐国做生意去吧!”
“我看看!”
军师话一出口,士兵们集体给他和将军敬礼,王语嫣哪肯交出圣旨,一看内容就漏馅了,只是强调自己去投奔外祖,没有带货物,放行她。
军师一见,行了,皇上想玩就成全她。
“圣旨是真的,本朝一共也没出多少圣旨,我还是认得的。”
手下立刻拍马屁,“张军师……”
“什么军师!是张大人,文官领袖三品!”
大家一起恭贺“张大人!”
张军师笑笑,谢过众人,对王语嫣说“本来是不允许任何人通行,不过既然是投奔亲戚,且行吧。只是出了这城,可就不归我们管了,安全自保!”
一回头,“马将军,是不该出城巡逻了?!”
马将军忍着笑,带领一队步兵,骑着战马跟着王语嫣车队后面,免费的保镖,他知道张军师这么做一定有深意,这个王家女也不是一般人。
终于,马车驶出了新国的势力范围,踏入了齐国的土地。王语嫣头伸出车帘,“感谢将军护送,来日我一定报答!”
马将军微微一笑,“王小姐记好了,马未都,边关三品将军,以后有事可以报我名!”
说完打马回去,声音一直传到齐国守军,对方一见居然有边关大将护送而来,也是粗粗检查,“太牛了,能从新国过来,这些日子一只鸟也没飞过来!”
很客气放行,上报将军,驻守将军也不清楚路数,让机灵的护卫跟随王语嫣,看看对方什么情况?
进入城中那一刻,王语嫣只觉得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风不再夹杂着硝烟和尘土的味道,而是带着一丝湿润的水汽,仿佛能嗅到大海的气息。
街道上,商贾往来如织,马车、牛车、行人穿梭不息。酒楼茶肆里传来的说书声、叫卖声、谈笑声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有卖绸缎的,有卖香料的,还有各种小吃摊,香气四溢。
王语嫣看着这繁华的景象,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知道,表面的繁华下,隐藏着无数的利益纷争和明争暗斗。
在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后,王语嫣立刻差人去打听母亲亲族的下落。傍晚时分,派去的人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伙计。
“这位是客栈的店小二,他也知道一些燕家的情况。”下人说道。
王语嫣打量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店小二,只见他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裳,脸上带着几分机灵。
“你知道燕家?”王语嫣问道。
店小二连忙点头,擦了擦桌子,赔着笑脸说道:“您说的可是城东开绸缎庄的燕员外?小的知道,小的知道。不过听说燕家是皇族远支,这个燕家出了五服,已经沦为商人。前几个月开始新国商路不通,生意变得不景气。”
“为何不景气?”王语嫣追问道。
店小二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是因为赵国和新国的关系紧张,以前燕家还能和新国有些生意往来,现在商路断了,生意自然一落千丈。而且,燕家在齐国的生意场上,也有不少竞争对手,这些年没少吃亏。”
王语嫣沉思片刻,又问道:“那燕员外为人如何?”
“这个嘛……”店小二挠了挠头,“燕员外倒是个本分人,只是有些懦弱,不太会经营。家里的生意,大多是他夫人在打理。不过他夫人,听说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王语嫣微微皱眉,心中已有了盘算。她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店小二:“多谢你告知这些消息,若日后还有什么消息,记得来告诉我。”
店小二眼睛一亮,连忙接过银子,连连道谢:“姑娘放心,小的一定留意。有任何燕家消息我都会及时告知!”
待店小二离开后,阿虎忍不住说道:“小姐,这燕家如今这状况,我们真要和他们合作?”
王语嫣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街道,灯火渐次亮起,映照着行人的脸庞。
“正因为他们如今处境艰难,才更容易合作。”王语嫣说道,“燕家虽生意不好,但毕竟是皇族远支,在齐国还有些人脉和根基。我们需要他们的这些资源,而我们也能为他们带来新国的商路,这是一场互利的交易。”
“可是,万一他们……”阿虎还是有些担忧。
“风险总是有的,我们可以先和齐国商人合作,待到生意做大了,才有资格和燕家认亲,商人眼中没有亲情,只有生意!”
王语嫣打断他,“但我们别无选择。王家残存的护卫和这点财富,撑不了多久。只有尽快在齐国立足,扶持弟弟,才能有复仇的机会。”
夜色渐深,王语嫣却毫无睡意。她坐在桌前,摊开一张地图,仔细研究着齐国的商业布局和势力分布。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明忽暗,仿佛她此刻起伏不定的心情。
她想起在新国的弟弟,那个才五岁的孩子,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新皇留着他,想必也是为了牵制自己。但她不会就此屈服,她要在齐国闯出一片天地,让新皇知道,他放了一个不该放的人。
第二天一早,王语嫣便带着阿虎和几个护卫,前往城东的燕家绸缎庄。绸缎庄的门脸还算气派,但门口的招牌却有些褪色,门口的伙计也无精打采的。
走进绸缎庄,一股陈旧的绸缎气息扑面而来。店内的客人寥寥无几,几个伙计正在百无聊赖地整理着布料。
“请问燕员外可在?”王语嫣向一个伙计问道。
伙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懒洋洋地说道:“我们员外这会儿怕是没空,您有什么事?”
“我是燕员外的亲戚,从外地来,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王语嫣不卑不亢地说道。
伙计犹豫了一下,转身走进了内堂。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体态微胖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绸缎长袍,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您是?”燕家掌柜问道。
王语嫣福了福身,说道:“燕员外,我是王语嫣,母亲是燕家的远支女儿。此次前来,是想与员外商议一些生意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