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行动的是手持元戎连弩的红军战士。
他们惦记对面那些无甲或是仅有的几个轻甲目标已经很久了,就这种敷衍的护甲水平也敢挡在红军面前?
平日里拿燧发枪的战友们老神气了,他们手里的“烧火棍”威力大,射程远,跟那根“烧火棍”一比,陪伴战士们更长的元戎连弩就只剩一个射速快的优点,很快就要被历史的车轮碾到后面去了。
可面对这些亦兵亦民的僰人武装,元戎连弩的优势就能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射速快能够快速杀伤,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敌军的士气打崩;威力不够大也能减少死亡,以后和僰人、羌人这些汉化部族能减少一些血债。
当然,也不是血债有什么问题,在这种汉夷杂交的地区,大家向来是畏威不畏德,你拳头大反而能让地方更加稳定。
可是有的时候,你只需要将对方打倒以此来展示你的实力,而并不是一定要把对方置之死地。
元戎连弩这种武器,正好能够胜任这一复杂的任务。
持弩战士端着连弩,呈三人一组的战斗小队队形,分散着从民兵军阵的缝隙中挤过去,隔着七八十步远的位置,僰人的弓箭已经绵软无力时,持弩战士快速地反复按压箭匣,一支支钢头短箭朝着僰人武装人员们泼洒而去。
这样的靠前的僰人武士自然没得活路,平均每个人身上至少扎了十来支弩箭,就算没有命中要害,可受他们身上那可怜的护甲所拖累,这十来个血洞能将他们的血放干。
稍微靠后一点的僰人武士则幸运一些,每人身上挨了三四支弩箭,只要不命中要害,虽然痛得不敢动弹,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元戎连弩一出阵,直接将僰人武装的气焰给彻底浇灭,几条箭匣打完,僰人的脊梁也断了,骨气也完了。
咋咋呼呼的方言战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哀鸿遍野,甚至很多僰人部落里有名的硬骨头,嘴上都忍不住连连求饶……
再有阻挡红十一军进军的势力,如果是轻甲单位,那就用催泪弹+元戎连弩招待,如果是正规武装,什么废话都不要,上火器,一个不留。
接连突破了四道关口后,再也没有不长眼的雇佣兵或是曹军阻挡红十一军进军的步伐。
饶是如此,红十一军也比原计划晚到了三天。
等他们赶到僰道时,普富卢已经远遁,金沙江舰队的小船刚刚驶进僰道县城的港口时,一支打着刘备旗号的船队也正好抵达,并且声称长江以北已经被他们占领,他们携带了三船酒肉,前来犒劳远道而来的友军。
红十一军前锋部队不明真相,但碍于对面是友军,于是不得不停下来等候公孙毅的进一步指示。
又过了一天,公孙毅带着军部终于赶到了僰道县城。
原本他还在和先前那几个起冲突的僰人、羌人部落进行交涉,打算挟大胜之威,把这几个碍事的部落给收复,可这事儿才干到一半就收到了前线的急报。
“刘玄德真的把江北全拿下了?”公孙毅风尘仆仆地赶到前线部队的驻地,上来就询问道。
“至少僰道北岸那几个乡里确实是接受了刘备的统辖,目前的益州牧是诸葛亮,他还派遣了一个僰道县长,我们没有放他进城,目前正被我们扣押在军营里。”前锋部队指挥官回答道。
“刘备的速度真是快啊,我们紧赶慢赶,转眼之间还是被他甩到后面去了,纵观我军的战史,这也是头一次在竞速中落后于人吧。”公孙毅带着些遗憾感叹道。
“我军是山地部队,又是从险峻的横断山脉和云贵高原上翻过来的,速度上比不过走大道的刘备也很正常。”前锋部队指挥官很客观地说道。
确实,无论是从收到行动指令的快慢早晚,还是路途的通行难度,红十一军都面临着更大的劣势。
刘备启动早,路途顺,暂时占据上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公孙毅,这个有着红军之狐美誉的将军,他却不这么看。
“我怀疑刘……诸葛亮或是庞统有诈。”公孙毅说道。
“有诈?虚张声势吗?那我多派几路侦察部队,把西边的南安县和东边的江阳县都摸清楚,走水路一来一回,两天时间绰绰有余。”前锋部队指挥官回答道。
公孙毅一摆手,说道:
“不,不用侦察部队,主力部队和民兵混编,直接向西边的南安县、北边的汉安县和东边的江阳县攻击前进,刘备手下的县长和船队能过来,说明通行状况不差,我军直接开过去,风险不大。”
前锋部队指挥官迟疑道:
“可是将军,这样不就和友军冲突了吗?万一他们真的已经控制住了这几个地方了呢?”
“控制住了,我们再回来就是。反正早晚要和刘备翻脸的,没必要搞得一团和气,我们这里是抗曹后方,比起远在天边的曹魏,和西川世家豪强媾和的刘备才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头号敌人。”公孙毅解释道。
“但我估计大本营那边不会同意这么做,我们华府向来是在尽可能地避免多线作战的。”
“至少现在大本营还没意见不是?出征的命令就是解放更多的地盘,我们依旧是在依令行事,这样吧,抓紧时间开个民主会,大伙投票表决。”公孙毅说道。
开会的结果自然是同意公孙毅的决策,毕竟大家急急忙忙地赶了这么远的路,如果只是因为别人说了一句话,便放弃了进军目标,那未免也太憋屈了。
不到黄河不死心,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但红十一军的将士们则是不见成都不死心。
“你说你是县长,你就是县长了?那我还说我是秦始皇呢,你又待如何?”
诸葛亮派来的新县长想要找公孙毅理论,可看守他的战士哪里肯答应。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步卒就这般胡搅蛮缠,那县长只得搬出自家的背景吹嘘道:
“我乃襄阳马康马叔常,只要把我的名字说给公孙将军听,他便真假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