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宝塔诗与初学洞
杨杰说道:“人们常说‘当局者迷’,这里可就用不对了,应该是‘当局者清’才对。”
“我的回答,老苏他自己,就非常清楚。我当时回答他,‘莫忘针用,是文去诸’,意思就是说,不要忘记顶针的用法。在这句诗文中,要去除其他多余的部分。那样,答案就明白了。”
焦炳不解地问道:“不明白!大哥,你明白吗?”焦蹈也懵住了,只是摇头。
独孤修文看得出奇,也不发话。他知道,杨杰是必定会说明其中原因的,只是慢慢地等待。
却听杨杰欢颜笑道:“还是那最后一句的韵脚部分,‘村源盆根昆坤言轩’这一句。他用了顶针手法,一般人绝对想象不出。你们猜,这句话隐藏了什么?”
焦氏兄弟同声问道:“隐藏了什么?”
杨杰说道:“隐藏了五行相生之理。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焦炳听后,仍然摇头道:“不懂,不懂!”
杨杰说道:“坤取土,盆取金,源取水,村取木。一一顶针,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便是如此。”
焦炳听罢,叹道:“原来是这样!苏轼果真非同凡响!”
说到这时,杨杰的神情忽然变了,焦蹈问道:“杨老,你怎么了?”
杨杰默默地说道:“论起这首诗,我悔恨当初,没有早一点,帮助苏轼参禅佛法,学习净土。只可惜,我最终也没有帮到他。”
焦蹈劝道:“杨老,这又不是你的错。参佛这种事,是讲缘分的。许多时候,你想帮,也帮助不上啊!你就不要自责了!”
谁知杨杰并没有太好的心事,却又喃喃说道:“我这一生,有三件可惜之事,我一直耿耿于怀。这是其一。”
“还有一次,是与介甫的对诗。我记得,他当时天命之年,荣升国相,依律实行变法。
我当时,见他府上,是门客三勤,多有殷勤不却、尔虞我诈之人,心有余悸,感觉不妙。我当时,就曾作了一首《勿去草》来提醒于他。只可惜,他也没有接受啊!他们都是我一生的挚友,可惜,我却帮不了他们!”
忽然间,杨杰竟激动地拿起了桌上的毛笔,奋笔急书:
“勿去草,草无恶,若比世俗俗浮薄。
君不见长安公卿家,公卿盛时客如麻。
公卿去后门无车,唯有芳草年年加。
又不见,千里万里江湖滨,触目凄凄无故人,惟有芳草随车轮。
一日还旧居,门前草先除。
草于主人实无负,主人于草宜何如。
勿去草,草无恶,若比世俗俗浮薄。”
修文见了杨杰的题书,竟是绝佳的楷书。虽然称奇,但却在那字里行间之中,感受到自己这位爷爷的孤独、落寞之感。
他约莫可以感觉得到,在这一首诗的背后,必然隐藏了一段艰难、曲折的故事。故此杨杰现下,才会如此地感触。
说话间,焦炳突然伸手,将那桌上另一张宣纸一抽,笑道:“嘿嘿,这一张书法,可就归我了!有朝一日,定能卖几个钱!”
说话间,他已经抽走了之前那一张苏轼与杨杰对诗的书法帖。杨杰苦笑不语,修文说道:“二伯,你送给我吧,我还要学习呢!”
焦炳却不舍得,说道:“唉,这可不能给你!你杨爷爷的楷书,可是难得,明天我重抄书一遍给你!嗯,你那里,不还剩一张行书帖吗?”说话间,他已经携书法跑走了。
修文叹了一声气,只静静地将那《勿去草》诗帖收了起来。又转首对着焦蹈说道:“先生啊,你之前不是说,要教我那个什么塔的……对,是宝塔诗!”
焦蹈笑道:“你还记得?”说着,他也执起笔来,另取纸由右及左,顺次写下下面一段奇特格式的诗句来:
诗,诗
绮美,瑰奇
明月夜,落花时
能助欢笑,亦伤别离
调清金石怨,吟苦鬼神悲
天下只应我爱,世间唯有君知
自从都尉别苏句,便到司空送白辞
书罢便道:“这便是宝塔诗的一种作法。”修文从未见过这种奇特的诗种,问道:“这是谁作的?这么奇特?”
焦蹈笑道:“这一首诗呢,诗的名字,就叫做《诗》。他的作者,就是唐代的大诗人白居易白乐天。可是有名得很啊!”
谈笑间,他指着面前的书迹道:“你看,这首诗,写得有多好。远胜于那些陈俗老套的绝句律诗,是不是?”杨杰只笑不语。
当下,焦蹈又教授了修文一引起其他杂诗的诗种,然后就独留修文一人,完成他游山玩水的观后感文章。
约过了一个时辰,独孤修文终于完成了他的文章。他拿着他书写的两份文章,交付给杨杰看,杨杰一边饮茶,一边细看。他见那两张纸上,其中一张写道《游云台山记》,另一张上面,写道《三人同行诗》、《山水赋》、《山》。
杨杰一一看过,原来那《游云台山记》,记叙的是他们游山时,一路上独孤修文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
另一张纸上,写的是一篇短赋与两首诗。《三人同行诗》是修文当时吟过的,而那一首《山》诗,却是修文现下,根据不久前焦蹈教授的杂诗书就的。
杨杰咀嚼着口中的一片茶叶,见那纸上写道:
山
绝幻
水萦还
游者回旋
深山葬谷前
幽谷鸟啼猿欢
风光映和草木颜
莫道绝顶莫道隐仙
曾记当年王不留行言
今日行诗弄赋执笔磨砚
杨杰知道,这首《山》诗,是他根据焦蹈所传的宝塔诗,模仿而作。见其略有韵律,大体有序,点头笑道:“修文啊,你倒是挺会现学现卖的嘛!”
修文欢乐说道:“有爷爷与众先生的教授。学得自然快了!”
杨杰听罢,笑道:“好了,你快收拾了桌上的纸笔文章。赶快休息睡觉吧!明天是不是,还有一件事要做呢?”
修文会意,心中大喜,应声而行,收拾了桌子,便去睡觉。他虽游玩了山水,但却并不觉得太累。
此时,已是人定亥时,修文并没有多少睡意,他手握着他父亲遗留给他的家传剑谱在怀。
他已经不止一日如此。而那剑谱上的图画与文字,他已经能全部背得出来。他又翻看了几页,终于也睡熟了。
第二日清晨,修文按时起床,与众师父吃完早饭,便随杨杰一道出去。
杨杰见他欢娱的心情,说道:“昨晚睡得好吗?”
修文道:“很好,睡得很熟。”
杨杰说道:“我们现在去初学洞学剑去!”
修文道:“好啊,爷爷!可是……可是,我们没有剑啊?”
杨杰见他不明所以的表情,说道:“学剑,不一定非要用剑的。我们先走,我将先教你基本的剑法。
爷爷我啊,只略微会一点儿剑术,那也只是我在年轻时,学的一点皮毛功夫而已,远不能与你家传的剑法相比。
你也不要期望太高了,要不然,你会失望的!”
修文笑道:“那没关系,师父能教授我,就已经不错了。”
他师徒二人,不多时,已到了初学洞洞口。
杨杰随手折断了两根树枝,一长一短,自己一根,修文一根,然后进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