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学剑、生日与收徒
杨杰说道:“我们今天,就以树枝带剑。我要教你最基本的剑术使法。也只是最基本的使用之法而已。”
修文点头称是。杨杰执了长枝,一字横前,道:“你看好了,这叫起手式。虽然简单,却重要得很。万事开头难,这一点,务必要熟练至随心所欲方可。
你别看,有许多名家好手,剑术精湛,却有许多人,连这最基本的招式,也不知道。你也学着试一试。”
修文依言,一字横前,与他一模一样地作了姿势。杨杰忽然剑式由左向右,转身曲肘,持剑朝前,用中锋直,一字前送。
接着说道:“这个招式,叫做刺。你来一次!”
修文依声而出,杨杰喜道:“这个你曾经练过吗?”
修文不好意思道:“我以前,看过我爹爹教大哥使过。还有,我爹的剑谱中,也有这一个招式。”
杨杰笑道:“天下的事情,本来都差不多,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复杂。来,我再教你,其他的剑招。我将最基本的剑术使法教给你。你可要认真学了!
这个嘛,你家的剑谱,是江湖上的绝世剑法。其中的妙处,绝不像我现在教给你的这么简单,其他的,是要靠你自己领悟的。”
修文默许。当下,杨杰将那剑术中的劈、砍、格、洗、刺、截、撩、崩、搅、缠、云、压、挂、封、圈、划等招式,一一分解演说。
修文悉心听受,如鱼得水,徜徉在这些个零零散散的剑花与剑舞之间。
这孩子记性奇佳、天赋异禀,学习起来,难以想象的迅速。
杨杰的每个动作,几乎只演练了两三次。他便学得有模有样,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其实,会有这样的效果,也不尽是因为独孤修文的天生聪明。
一个人比别人聪明,确实有许多好处,可是,一个只知道耍小聪明的人,是绝对没有什么大作为的。
独孤修文为什么学习如此迅速?最重要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他的聪明,而是在于他的专注。独孤修文自小便对剑术由衷喜爱,今日他终于得到杨杰的传授,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如此一来,他又怎么不专注呢?
待杨杰将那些基本的剑术使法传授完毕,杨杰说道:“修文啊,你家传的剑谱,你自己去学。到了有不懂的地方,我尽量帮你指导。但是,说实在的,我对剑术,也不精通。能帮的,爷爷自然帮你。不能帮的,爷爷也没有办法,是不是?”
杨杰如此真诚的叙述,独孤修文自然也能理解其意,便点头示意。
天下的老师,如果都能像杨杰这般,那么,我们的孩子,必定会大有前程。在不远的将来,独孤修文将功成千古,成为举世无双的一代“剑魔”。
然而,这些成就,绝非只是因为他自己一个人便能铸就,还有他的老师、朋友、亲人、敌人,以及他那无与伦比的人生经历。
当杨杰离开初学洞的时候,留下独孤修文独自一人,在这洞中练习。
他并没有急着去学习他怀中的那本家传剑谱,而是专心致志地练习杨杰传授的那些基本动作。
因为他自小就明白,一个世人最看不上眼的道理,那便是,“高楼大厦地基起,做人不可急于求成”。
也就是他当初在老子的《道德经》上,看到的那句“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秋风落叶,寒来暑往,流年周转,转眼间,匆匆两三年时光便过。
这一天,独孤修文在众七贤的欢呼声中,迎来了十岁寿辰。
众七贤各送礼物给独孤修文。
焦蹈送的,是一本远去洛阳城购得的《李太白诗集》,版印清晰,纸质优良。
焦炳送的,是一具金钢铸就的铁棋盘,横盈竖直,平整无刺。
阎伯昌送的,是一幅亲自白描的《东方朔捧桃图》,笔画简洁,淡新雅致。
司马通律送的,是一把短小的紫檀木琴,芳香清逸。
章济送的,是一部厚实的绘图本《神农本草经》,有文有画,别有雅趣。
杨杰送的,是一柄未开锋的钢剑。
修文一一收下,一一谢过。他对众师父所送的礼物都十分喜欢,更不必说,杨杰所送的那一柄梦寐以求的钢剑了。
过不多时,独孤修文问道:“唉,杨爷爷,随爷爷他人呢?随爷爷可也说过,今日要送我礼物的。马上巳时就要到了。”
杨杰笑道:“你随爷爷,昨夜就出去了。他今日要送你一个大礼物,送你一个大活人。”
“大活人?”独孤修文不解地问道。
杨杰笑道:“确实是个大活人。你不记得,我们以前说过,到你十岁的时候,你还有另一位师父要来吗?”
修文惊道:“是啊,我记得!”
杨杰道:“你随性爷爷,今天就是去接你八师父了。唉呀,算算时间,现在也大概回来了吧?要不先我去瞧瞧?”说着便要动身出去。
修文接道:“爷爷,我陪你去!”
话音未落,却听外面声音道:“不必啦,我已经回来啦!”
独孤修文迎首看去,已见门外,走进了三个人。随性在前,身后携着一个手执卜布的瞎眼老道。
二人径直走向堂中,众七贤站在一处。修文大体心已明晓,随性首先说道:“修文,这一位是你的八师父。我是从老远的地方,接到这里来的。你快叫师父!”焦蹈忙去准备了开茶水。
修文已有准备,当即便拜身道:“师父!”
那白发老道满脸欢喜,说道:“快起,快起。受你这一拜,真是折煞老道了。”
杨杰一旁郑重地说道:“随意道长,你做他的师父,那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他这样拜你也是应该的!”杨杰端过了一杯茶,置于随意道长桌前。
修文起身,随性和尚说道:“来,修文,今天是你的十岁生辰,我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路过集市的时候,只买了块砚台给你。”修文接过,向随和尚致谢。
那随意道长闻声,也笑着道:“你是修文,我早就听闻过了。老道我呢,初来此地,也没准备什么东西作为生辰寿礼。我这里有一本书,就送于你吧!”
说着,他便取出包袱,解开了布结,从中取出另一个小包,又解了开来,从中取出一本不新不旧,却整齐平整的牛皮书来。
随意道长递道:“这本书,送给你!”
修文接过,见那书面上,写道“易经”二字。略微一翻,见那书中,画有各式图画,其中有长短不一的黑墨长条,垒叠成型,而且形形色色,各有不同。画后部分,便全是些文字了。粗略一看,写道什么“初六”、“上六”、“九二”、“九三”、“象曰”、“彖曰”等等,许多完全不明所以的字句。
杨杰俯首一看,急忙说道:“修文,快向你八师父磕头啊!你八师父,是要将他的绝学传授给你,正式收你为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