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战局还不能这么快结束,也无法这么快结束,过犹不及的道理,众人都懂。
况且他们都是徐天爵的亲信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徐天绝唱反调,一支军队只能有一个主帅,而主帅的命令和权威性是不容置疑的。
而另一边何和礼率领的正黄旗援军则迅速冲向镶黄旗被困之处,与明军的后卫部队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女真正黄旗和镶黄旗是一样的地方,现在来救对方,自然让他们兴奋,毕竟这可是证明他们是女真八旗中最强一只的机会,于是个个奋勇厮杀,再加上明军有意撤退,一时间竟女真人倒是取得了优势,让明军的撤退也变得不那么顺畅。
努尔哈赤站在远处的高坡上,望着战场上的局势,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这场战争的艰难与残酷,也明白明军如今的团结和强大已非昔日可比。
但他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暗暗发誓,待他日重整旗鼓,定要让明军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沈阳他曾经无数次以奴才的身份进去过,但终有一次,他将以主人的身份再次踏进这座雄伟的城池。
任何人都阻挡不了他,其实,努尔哈赤并没有多少雄心壮志,对他来说,他这一生能拿下沈阳乃至整个辽东,就是他最远大的目标了,毕竟今年的努尔哈赤已经60多岁了,算得上是高龄了,还能再活几年,真说不定。
所以入主中原对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不过沈阳乃至整个辽东却是他的囊中之物。
随着明军的全面撤退,两军逐渐分开,战场上的硝烟也渐渐散去,留下的是一片狼藉与血腥。
后金将士们也开始收拢各自的队伍,救助伤员,而这场激烈的交锋,也成为了双方漫长战争中的一个小小缩影,无论是努尔哈赤的女真部落,还是徐天爵的明军,都在这血与火的洗礼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决心,等待着下一次命运的交锋。
“额亦都?额亦都在哪里?”何和礼领着正黄旗和镶黄旗会合,众甲士也是松了一口气,听见何和礼的呼喊,额亦都强忍着浑身的伤痛,冲那边喊了一句。
接着便问向身边的甲喇额真他们现在是不是安全了!当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额亦都再也撑不住了,明军的火器真的厉害,即便是层层保护,额亦都还是中了一枪,再加上其他的刀伤箭伤,他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所幸他身旁的亲卫反应及时,一把将他,避免了他坠马,但还是焦急的喊道:“将军,将军,你没事吧?快把路让开撤回去,去找军医。”
何和礼在不远处见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现在他们五大臣已经死了一个费英东,要是再死一个,还能叫做辅国五大臣吗?
于是急忙加速撤军,为额亦都争取治疗的时间,尽最大的可能保住他的性命。他们一块征战了一辈子,自然不希望老友就这样死在这里。
况且这对后金来说也是一场损失,毕竟他们这一战可没有杀死宁军的高级将领,要是自己这边搭上了一个大臣,恐怕会对明军的士气起到激励作用,这会让后面的战局更加困难。
此刻的大明辽东战场。硝烟弥漫在残破的城墙与焦黑的土地之上,血腥气混合着呛人的尘土,肆意地钻进每一个人的鼻腔。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明军与后金士兵的尸体,断臂残肢随处可见,宛如一幅惨烈至极的地狱画卷。
不少受伤的士兵们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有的在拼命挣扎,试图寻找一丝生机;有的则已经气息奄奄,眼神空洞地望着灰暗的天空,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鲜血在地面汇聚成一道道蜿蜒的溪流,缓缓流淌,染红了这片饱经战火摧残的土地。
军医有限,况且古代医医疗条件简陋,只能做到简单处理,受了创伤到底能不能下去还要看他自己能不能熬得住。
即便是有“草乌散”这一类有曼陀罗花制成的麻药可是数量却远远不够,这一战,明军也伤亡近万人,相比于女真人伤亡要大的不少,而且绝大多数都是伤兵,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好处理。
所以哀嚎声几乎响彻整个沈阳城,不少百姓自发出来帮忙,但也能看得出来此战的惨烈。
不过,熊廷弼却没有管这些,就在刚刚,他在沈阳城墙上看见了徐天爵做出撤军的决定。这一举动,让熊廷弼极为不爽。
他熊廷弼,身为辽东经略,肩负着整个辽东军事指挥的重任,是当之无愧的最高军事主官。
在他心中,有着一套铁一般的军事准则,那就是没有他的命令,明军必须死战不退。可如今,徐天爵竟然擅自撤军,这在他看来,无疑是对他权威的公然挑战,是严重的越权行为。
毕竟军队只能有一个主将,要是有人让他们往东有人让他们往西,那岂不是乱了?
“这徐天爵,到底想干什么!”熊廷弼在城墙上来回踱步,怒不可遏地咆哮着,“我才是这辽东的主帅,他怎敢如此肆意妄为,刚才的情形明明我军已取得优势,徐天爵这是在养寇自重!”
他停下脚步,目光中闪烁着怒火,望向战场的方向,心中盘算着局势。更重要的是,在刚刚的战斗中,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可以重创女真人的绝佳机会。
镶黄旗深陷重围,已经丧失了所有的优势,简直是困兽犹斗,尽管明军自身伤亡惨重,甲士们的鲜血染红了战甲,营帐外不时传来伤员的惨叫,但在他眼中,只要能给予努尔哈赤致命一击,这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毕竟大明不缺人,而且当兵打仗在战场上是本分,只有他们战死,才能护住身后的百姓,不遭受屠戮,一两万人罢了,对他来说,一两万换后方后方十几万、几十万百姓的性命值得。
“努尔哈赤能有多少有生力量?只要把他的主力歼灭,他就如同没了牙齿的老虎,再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熊廷弼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说道。
于是,他不顾刘綎的苦苦劝阻,毅然决然地决定去找徐天爵问个清楚。刘綎一脸焦急,挡在熊廷弼身前,劝道:“熊经略,此刻局势微妙,还是从长计议啊。徐巡抚或许有他的考量,你贸然前去,恐怕会激化矛盾。”
熊廷弼一把推开刘綎的手,大声吼道:“我意已决,今日定要让他给我一个交代!”说罢,他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大步走出城楼,跨上战马,向着城外奔去。
此时,女真的正白旗已经退了回去,战场上暂时恢复了片刻的平静。熊廷弼出城没有受到半分阻挠,一路疾驰,很快便找到了城外正在整顿军队的徐天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