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老了,不想看到浙党在我手中走向衰落。若能为大家寻得一条出路,我也算是对得起同乡们的信任了。”
说罢,他再次迈开脚步,缓缓向前走去,背影中透着几分无奈与疲惫。他心中清楚,浙党如今面临的局势十分严峻,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沈一贯已经死了,他现在是孤木难支,处境艰难啊!东林党人几乎已经架空了内阁,时刻都想把他踢出去,他依然是心力交瘁,但却不得不硬扛,没办法,东林党远不是他们这些以地域组成的党派能够抵抗的。
与此同时,在一处幽静的庭院里,东林党人也是齐聚一堂,对于今日早朝的弹劾正在义愤填膺。宽敞的厅堂内,气氛热烈而又紧张。厅内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众人围坐在一起,王化贞站在众人中间,神色飞扬,口若悬河地说着:“诸位,后金女真不过是些小族蛮夷,能有多大能耐?咱们大明乃是天朝上国,岂会被他们所困。如今辽东战事不利,皆是因为楚党和徐天爵的人养寇自重。若换上咱们东林党的人,平定外患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 他双手挥舞着,语气斩钉截铁,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仿佛辽东的胜利已经唾手可得。
杨涟坐在一旁,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赞同的微笑:“化贞,所言极是。咱们东林党人,皆是为国为民的贤才,论才能、论忠心,何人能及?只要咱们齐心协力,辽东之事何愁不成!”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在他眼中,东林党就是拯救大明的唯一希望。
坐在一旁的左光斗也跟着附和道:“没错,咱们东林党既有如此雄心壮志,又有这般实力,定能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他目光炯炯,神情激昂,身体微微前倾,颇有今日早朝的神态,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为大明的荣耀而战了。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激情,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毕竟他们这些人都认为自己是爱国爱民,为国为民。
不过他们现在只能算是东林党内的中坚力量,还算不上是话事人,此刻东林党领头人叶向高正坐在主位上,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
他看着自己的学生王化贞,眼中满是慈爱与信任,毕竟在这个时代老师可是父母般的存在,待众人说完,他缓缓开口道:“化贞,你既有如此信心,为师自然支持你。只是辽东之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
他的语气平和而沉稳,却又带着几分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敬畏之心。毕竟在官场多年,再加上年龄大,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是别人学不来的。
王化贞见状连忙作揖行礼,恭敬地说道:“恩师放心,学生定当全力以赴。只要诸位同僚能帮我争取到辽东巡抚的职位,辽东之事,学生一人便可担当!”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叶向高,眼神中充满了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辽东战场上凯旋而归的场景。
其实王化贞此人倒也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他的能力都在医学上,而并非是军事,用兵打仗更算不上精通,但是中年人想要建功立业,做出一番事业的心是很急迫的。
这样他们往往很难看清自己,有时候就会狂妄自大,可最后的结果往往要他们自己来承担。
对此叶向高却是微微点头,说道:“好,此事我会与大家商议。咱们东林党既然决定插手辽东之事,便要做到万无一失。明日,咱们便着手准备弹劾之事,务必一击即中。”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在党争这方面,东林党向来是有备而来,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深知,要想在这场党争中获胜,必须精心策划,步步为营。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学生,东林党必须要和他们这些乱臣贼子斗争到底。
另一边,远在定国公府中,气氛却显得格外凝重。宽敞的大厅内,灯火通明,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徐希皋坐在大厅的主位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目光中透着不满与愤怒。
他家刚刚投靠徐天爵不久,他的孙子徐沐阳现在也正处于发展阶段,如此大好形势,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搞破坏。
他是勋贵出身,久居高位,是超品国公,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在他看来,这些文人只会在朝堂上耍嘴皮子,毫无实际本事,尤其是东林党人,更是让他不屑一顾。
要不是他们勋贵日渐衰落,怎么可能允许他们东林党人在朝堂上殷殷狂吠?自从土木堡那一战之后,大明的勋贵就翻不起身了。
“这些东林党人,真是不知死活!平日里仗着自己有点学问,就目中无人。如今竟敢把手伸到辽东之事上来,简直是欺人太甚!” 徐希皋猛地一拍桌子,大声怒道。他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震得周围的人都微微一颤。桌子上的茶杯也被震得晃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镇远侯顾大理坐在一旁,也是义愤填膺。他的孙子顾靖宇如今在徐天爵手下当差,徐天爵的兴衰直接关系到顾家的未来。“国公爷说得对,咱们绝不能让东林党人得逞。我们都是和青君共进退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也是满脸怒容,双手紧紧握拳,仿佛随时都要冲出去与东林党人拼个你死我活。勋贵之所以被文官称为丘巴,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冲动,还有就是靠嘴上功夫说不过,那就只能动手了,此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愤怒,为了孙子的前途,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镇远侯府不能再落寞下去了,不然连个五城兵马司的指挥都留不住,日后只能抱着真金白银混吃等死了,在难有所作为,要真是这样,恐怕日后遇到文官,真得要退避三舍了,空有尊贵地位,没有实权也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