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愉妃手里的剪子掉在了地上,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叶心。“怎么会?那两个小太监被拿了?那江与彬呢?凌云彻呢?”
叶心一见愉妃急了,连忙扶着她的胳膊,说道。“主儿,您别急,江太医无事,如今已回了太医院了。
凌云彻如今领的是辛者库送香房的差事,那里等闲人都不去的,纵使他死了,也不过是席子一卷,送到化人场去,奴婢实在打听不到啊。
主儿,您放心,如今江太医没事,想必他也不会将您安排给他的事说出去。”
愉妃就立刻说道,“我担心的是江与彬吗?我担心的是被送到慎刑司的那两个小太监。
我之前不是吩咐了,这件事儿办完之后,赶紧让他们俩消失,怎就被人抓了。”
愉妃这样一说,叶心也满心疑惑,“就是呀,这也太快了,明明您吩咐给奴婢的事,奴婢都已经安排下去了。
只要那两个小太监离开御药房,便会有人处置了他们,怎就能被抓了呢?难不成,难不成早有人盯着江太医,所以那两个小太监一动作,立刻就被人拿了?”
愉妃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只杀一个凌云彻,便是叫人知道也不会惹出多大的事儿来。
可坏就坏在,她生怕江与彬不忍心下手再坏了事儿,便另外叫人往他熬的药里下毒。
而那毒却不是从太医院或御药房要的,而是她从宫外弄来的,若是一旦这事儿败露出去,皇上定然会勃然大怒,从宫外私藏毒药,混进皇城可是犯了宫中大忌,若是被拿住了证据,那可是大罪呀。
愉妃在延禧宫如何害怕暂且不论,只说送香坊里,内务府的小太监送了重新熬的药进来。
凌云彻见来人不是江太医,便小心翼翼的询问,为何今日江太医不来?
秦公公可是吩咐了,外边的消息不必瞒着凌云彻,因此这小太监跟倒豆子似的,把愉妃安排人在江太医熬到药里边下毒,想要毒死他之事,尽数告诉给了凌云彻。
一瞬间,凌云彻遍体生寒,他不由得想问愉妃为何要杀他?难不成是为了娴贵妃吗?自己因为娴贵妃,都已经落得个被打入辛者库为罪奴的下场,难道这还不够吗?
阖宫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愉妃和娴贵妃情同姐妹,竟是穿着一条裤子的人。无论愉妃做什么事儿,代表的便是娴贵妃的意思。
因此,愉妃给她的药里下毒,凌云彻几乎立刻就想到,难不成真正想让他死的人是娴贵妃吗?
所以她以前说的那些话,说无论如何都会救他出去,竟是哄着他的不成?
我如此念着你,护着你,为了你,我成不男不女的太监,为了你,我被一贬再贬,做着全皇城最恶心的活计,你却还想要了我的命。
一瞬间,凌云彻的世界崩塌了,那个在他眼里,心里始终都是最美好的人,却在这一瞬间变得可恶至极。
送药的小太监说完那些话便功成身退,只是走的时候不知怎的,竟忘了锁上送香房的院门。
成安跟在进忠身后,一起走在御花园里,元诚几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听不见两人说话。
“额驸放心,如今万事已都准备好了,就看凌云彻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进忠站住脚步,瞧着御花园里的一簇梅花开的红艳艳的十分漂亮。便朝后伸了手,元诚见了,立刻快步走了上来,将一把小剪子放在了进忠的手中,又远远的退开。
进忠一边剪着梅花一边说道。“他若没那个胆子,就叫人推一把。这人呐,心里有了恨便一定怒气横生,这火憋的久了,要么就是泄出来,要么就是咽下去。
我安排了这么多事儿,总不好叫凌云彻最后咽下这口气,窝囊囊的在辛者库刷恭桶啊。
他以前好歹也是个御前侍卫,总不能一身的骨头弯了,那点子心气也散了吧?他既有了那样的念想,总得在他死前成全了他才行啊!”
成安勾了勾嘴角,低低应了一声,“奴才,会好好安排的。”
进忠提着几枝梅花回了毓庆宫,一进殿门,舒窈如一只花蝴蝶似的迎了出来。进忠见她脚步轻快的往外跑,便连忙扔下手里的篮子,张开手臂将她接在怀里。
“哎,我的心肝儿,您可慢着点儿啊,若是摔了,可不是玩儿的。”
舒窈笑嘻嘻的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去亲他的唇,只把后面还没说出口的叮嘱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一吻结束,进忠拢了拢舒窈披散着的头发,又将脚边的篮子提了上来,“御花园里的梅花开的正艳,我瞧着有几枝不错,便剪回来送你。”
舒窈眼睛一亮,便从篮子里拿了一枝出来,那枝条被打理的十分干净,上面的梅花错落有致,有香味儿扑鼻完全绽放的梅花,也有合拢的紧紧的花骨朵。
舒窈便将篮子接了过来,握着进忠的手牵着他一起往里走。“今儿我瞧着你到了时辰还没回来,以为又是皇兄欺负你,留你在御书房里替他批折子。
我还想着要换个衣裳去接你呢,没想到你竟是给我摘梅花儿去了,咱们快回屋,你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净了手陪我插花。”
外面冰天雪地,屋子里却是被地笼烘得暖烘烘的。进忠换了衣裳净了手,喝了两口热茶,却连着打了两三个喷嚏。
舒窈一瞧便着急了,连忙吩咐人去请章太医来,章太医给进忠诊了脉,果然是身子受了寒。
好在如今还不严重,章太医便写了方子抓了药,蓝桥接了便立刻去小厨房熬药,他又给进忠做了药膳。
可尽管吃了药膳,又喝了药,可到了晚上,进忠还是发了热。
好在药吃的及时,进忠的病还不算很严重,他烧了两天后便退了下来,如今不过是还有些鼻塞,呼吸不顺畅罢了。
舒窈瞧着进忠病得难受,便心疼的不行,趁着进忠午睡,她便亲自去了太医院寻了章太医要了方子,给进忠配了几个通鼻通络的香囊。
等她配好了回了毓庆宫,进忠还没睡醒,舒窈便将那香囊悄悄的放在了进忠的枕头边上。
许是香囊起了效用,进忠微蹙的眉很快便舒展开来,舒窈见了也终于松了口气。
(是的,我感冒了!(t^t) 低烧,鼻塞,嗓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