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推理终于走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站在舞台中央,
手中拿着维多利亚的小提琴,深吸一口气,直视坐在角落的丹尼尔。
“你是唯一一个同时调整过维多利亚琴弦以及知道她演奏姿势有变化的人。”
威廉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从一开始,你的举动就隐藏着太多巧合,太多的关心,太多的掩饰。”
丹尼尔僵坐在椅子上,手指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抗拒与慌乱,
“我只是帮助她……我们是朋友,我想让她的演奏更完美。”
“朋友?”威廉冷笑一声,将小提琴放在桌上,
“你对维多利亚的感情,远远超出了朋友的范围。
而这份感情,在她选择莱特的时候,已经被扭曲成了嫉妒和恨。”
在场的其他乐团成员屏息凝神,简妮站在一旁,手握着记录本,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丹尼尔的一举一动。
北宫玄靠在剧场的柱子上,懒散地环抱双臂,似乎对这场推理并不感兴趣。
“如果我是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愚蠢的方式?”
丹尼尔的声音逐渐高亢,脸上的冷汗一滴滴滑落,“这只是场意外!你们怎么能这样怀疑我!”
威廉毫不退让,继续步步紧逼,“你没有选择,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利用维多利亚对你的信任,你调整了琴弦的张力,改变了她的演奏习惯。
最终,当琴弦崩裂的那一刻,你的计划成功了。”
丹尼尔的身体微微晃动,他紧握的双拳暴露了内心的挣扎。
“她说过她从来不会爱我!”
丹尼尔突然大喊,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剧场中,震得所有人一时无语。
他的眼神变得疯狂,似乎在对着空气控诉,“她只在乎莱特,她的眼中永远没有我!”
威廉站在舞台中央,神情平静而冷峻,他的目光如针般刺入丹尼尔的眼中,
“你选择的不是爱,而是毁灭。你让你的情感成为了武器,而维多利亚成了你嫉妒的牺牲品。”
丹尼尔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嘴唇轻微颤抖。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无法发出声音。
他低下头,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额角的青筋跳动着,脸上的痛苦表情让周围人不寒而栗。
“我……听到了……”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颤抖,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动物,
“那个声音……她说,我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绝望与无助,似乎每个字都被深渊扯碎后拼凑在一起。
威廉的目光一凛,正准备追问,他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用力抓住头发,
指甲深深陷入皮肤,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他的身体剧烈抽搐,像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扭曲得不堪入目。
剧场内响起一阵惊呼,所有人都向后退去。
北宫玄神色骤变,他猛然上前,试图用深渊乐章的逆转力量阻止这一切,
右手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看似无形却带着压迫力的痕迹。然而,一切已经太迟。
丹尼尔的头颅在下一秒骤然炸裂,血肉横飞。
那声音宛如一记沉闷的爆鸣,鲜血和脑浆喷溅在剧场的地板和墙壁上,
红色的液体以一种无法言喻的方式铺展开来,仿佛一幅触目惊心的画作。
剧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丹尼尔的无头尸体跪倒在地,颈部断口不断喷涌出鲜血,浸透了地板。
他的身体像一座僵直的雕塑,无声无息地倒下,血液沿着地面蜿蜒而出,逐渐汇成一片粘稠的红色池塘。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剧场的灯光变得惨白,仿佛放大了这一切的恐怖。
周围的乐团成员捂住嘴,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声抽泣,胆小的已经瘫倒在地。
威廉强忍住胃中的翻涌感,走到尸体旁蹲下。
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丹尼尔的残骸。
他的目光扫过那烧焦的颅腔,深深皱起眉头。
“这些痕迹不像是自然直接引发的,更像是……某种频率音波的攻击。”他用手指触碰了一下烧灼的神经组织,烫得几乎无法下手。
北宫玄站在一旁,面色阴沉。他低声说道:
“这是种极其高明的手段。有人在他脑中种下了一段音符,它会在情绪波动达到某种临界点时引爆。
这不是单纯的深渊力量,而是被极高水准的技艺加以操控。”
简妮扶住剧场的一根柱子,苍白的脸色显露出强忍的镇定。
她声音微弱但带着不容置疑的追问:“那这段音符,是谁种下的?”
威廉抬起头,目光冷峻。
他的眼神掠过剧场的每一个角落,停留在远处的人群中。
所有的线索似乎指向了某个方向。
站在人群中的伊莎贝拉,安静得仿佛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她没有哭泣,也没有尖叫,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丹尼尔的尸体。
她的手轻轻抚过怀中的乐谱,指尖缓缓滑过每一行音符,像是在回味一段失落的旋律。
她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嫉妒,才是最完美的艺术表达。”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冷酷。
教授站在剧场的阴影中,目光如刀般锐利。
他的眼神扫过伊莎贝拉,带着一丝探究和淡淡的嘲讽。
他喃喃道:“深渊的旋律,终于奏出了它的真谛。嫉妒不仅毁了丹尼尔,也为她自己埋下了伏笔。”
剧场的灯光闪烁了一下,仿佛连机器都被这份压抑的氛围所感染。
每个人都感觉到寒意攀上脊背,而这寒意中,却掺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像是看见了深渊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