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贝尔站在舞台中央,炽烈的灯光如同焦灼的日光,将她的身影镀上一层近乎神圣的光辉。
红色长裙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如燃烧的火焰,将全场的目光紧紧吸引。
她的手轻轻握住麦克风,缓缓闭上眼,歌声宛如从灵魂深处溢出,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纯净与柔和。
音符轻柔地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转折、每一次延音,都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听众仿佛忘记了呼吸,沉浸在这份无法言喻的情感波动中。
掌声整齐地响起,却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齐整得不真实。
威廉紧盯着安娜贝尔,目光中带着浓浓的警惕。
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像是在捕捉某种潜藏的脉动。
他的声音低而凝重:“她的歌声没有瑕疵,每一个情感都精准得令人不安。这不是普通人的表达。”
简妮微微偏头,目光在场馆中巡视。她压低声音回应:
“这股情感的共鸣感太强了,像是被故意放大了一百倍。”
她的目光落在一名观众身上,那人正满脸泪水地捂着胸口,仿佛沉浸在某种无法挣脱的幻觉中。
艾米丽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轻敲击着,明显感到了一丝不安。
她的语气有些紧张:“这和莱特乐团完全不同。这种音符,不是为了感染情绪,而是直接冲着灵魂来的。”
安娜贝尔的歌声逐渐攀升到一种近乎癫狂的高度。
她的声音由轻柔转为高亢,又在下一刻转入深沉与低迷,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柄无形的利刃,直刺听众的内心。
维克托站在舞台一侧,手中的大提琴低吟出深邃而厚重的旋律。
那音色如同深渊的低语,缓慢却无法抗拒地渗透到人们的意识深处。
威廉紧了紧手中的文件夹,耳边的声音像是层层叠叠的回声。
他深吸一口气,对简妮说道:
“这种音乐在情感上的控制力,已经完全超越了自然规律。她的声音不是在歌唱,而是在操控。”
北宫玄懒散地靠在座位上,但他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他的语气听似随意,却透着不容忽视的警觉:“深渊乐章无疑。简妮,启动结界。”
简妮早已感受到音符中蕴含的危险,那种像刀刃般割裂的情感冲击正在侵蚀周围的空气。
她迅速双手合十,低声念出咒语,一个透明的禁音领域逐渐成型,将威廉、北宫玄、艾米丽和她自己笼罩在内。
然而,这个结界仅仅维持了片刻,便开始剧烈震颤,结界的边缘像是被无形的音波撞击,发出刺耳的嗡嗡声。
简妮的脸色迅速苍白,她咬紧牙关试图维持屏障,但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明显感觉到这种力量正在超出她的控制范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
“这些音符……不是单纯的乐曲,而是一种共鸣的扩音器,它正在试图侵入我们的意识。”
北宫玄睁开双眼,眼中带着少见的认真。
他将双手交叠在胸前,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她的歌声是在试探我们的极限。深渊的旋律,向来擅长剥离理智。”
威廉观察着结界外的观众,他们的表情从陶醉逐渐变为扭曲,
有些人开始用力抓挠自己的胸口,嘴里发出低声的呜咽。剧场的灯光忽明忽暗,与歌声形成一种诡异的同步律动。
“她正在引导他们进入深渊。”威廉沉声道,
“这是一次有目的的情感感染。如果不阻止,所有人都会成为她的奴隶。”
舞台上的安娜贝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目光轻轻扫过剧场,最后停留在威廉所在的位置。
她的红唇微微扬起,歌声中突然加入了一丝挑逗与狂热的色彩。
那声音如同一条无形的蛇,缓缓爬入人的耳中,在脑海中留下难以摆脱的印记。
简妮紧咬着牙,双手颤抖地维持着结界,透明的屏障上已显现出无数细微的裂痕,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崩溃。
她的声音中透着焦急:“力量太强了!我的领域撑不了多久!”
艾米丽的反应迅速。
她从座位上站起,闭上眼睛,双手抬起,一股青色的光辉从她的指尖蔓延而出,那是她召唤出的苍灵。
青光笼罩了摇摇欲坠的结界,裂痕缓缓消退,屏障得以暂时稳固。
然而,苍灵的力量显然也被压制得十分艰难。
艾米丽的额角渗出细汗,她的声音透着吃力:
“这音符太诡异,像是直接侵入了意识。即便是苍灵,也只能稍微减弱它的冲击力。”
威廉观察着两人,脸色越发凝重。他感受到,安娜贝尔的歌声中蕴含着某种无法被直接感知的音波,
那是对灵魂的直接侵袭。每一个音符仿佛带着无形的触手,试图撕裂结界,将它们完全暴露在深渊的影响之下。
“如果不能解决音符本源,任何防御都是徒劳。”
威廉低声说着,迅速翻开手中的记事本,试图找出对策。
北宫玄站了起来,他的动作优雅而随意,仿佛根本不在意眼前的危机。
他伸出手活动了一下手腕,懒散地说道:“保护好你们自己就行。这种对手,刚好适合活动活动手指。”
简妮愣了一下,立刻喊道:
“别乱来!对方有两个人,安娜贝尔的声音已经侵入了意识层面,我们连具体情况都不清楚!”
北宫玄却仿佛没有听见。他迈出结界的一步,轻轻弹了弹袖口,
转身看向简妮,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这种场合,你们躲在里面就行。我在外面,看看他们的音符能有多大的动静。”
随着他迈出屏障,外界的音波如同暴风骤雨般扑面而来,带着凌厉的情感冲击直接侵袭他的意识。
然而,北宫玄的步伐却丝毫没有停顿。
他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令人不安的笑意,仿佛这些恐怖的音符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耳语。
“你们的旋律也不过如此。”北宫玄轻声说道,他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弹。
一道无形的音波从他手中扩散开来,与安娜贝尔的歌声正面碰撞。
剧场内顿时掀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音符交锋。
安娜贝尔的歌声像是失去了束缚,变得更加高亢而狂乱。
每一个音符都如同尖锐的利刃,朝着北宫玄席卷而来,试图撕裂他的意识。
然而,他的音波却如同深不可测的深渊,将那些音符吞噬、扭曲,反弹回去。
安娜贝尔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北宫玄。
她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峻的专注。
她轻抬手,舞台上的灯光骤然一暗,歌声的旋律陡然变化,变得更加低沉而诡异。
观众席上的人开始捂住耳朵,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而痛苦,仿佛正在被无形的手撕裂理智。
维克托的大提琴旋律也随之改变,从沉郁转为狂躁。
他的弓弦划过琴弦的速度极快,发出的音符如同狂风骤雨,将整个舞台的气氛推向了不可名状的混乱边缘。
北宫玄轻轻眯起眼睛,他的手指继续弹奏着无形的旋律。
他的音波与舞台上的旋律交织、冲撞,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这种平衡持续了数秒,随后,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冷意:“音符不错,但还不够深。”
他抬起手,指尖微微一动,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冰冷。
他的音波中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安娜贝尔的旋律生生压制。
安娜贝尔的身体微微一颤,喉咙中发出的音符出现了短暂的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