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成长的孩子
翌日,日出三竿,玄垠捏了捏额心,想到什么,咻得一下,坐立起身,见四周空无一人,一把拉开被褥,朝外跑去,迎面却撞到一个人。
“慕甲,原来你在这儿!”
玄垠抬眼一看,此人正是扶伤门的大师兄凌清。
“大师兄”。
“不过现在该称呼您为玄垠吧”。
玄垠后退半步,拱手作揖:“欺瞒之事……”
“我知道你有隐情”。凌清抢过话:“神族不能在游历时暴露身份,我早略有耳闻,只不过,你这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可让小师妹一顿痛哭呀”。
“我与褚蕖师姐早已说清,我早心有所属”。
“我知道,战神九天嘛,你们确实郎才女貌,在神族营地这段日子,我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些,对了,她还好吗?醒过来没有”。
“我正打算去找……”
“兄长”。玄垠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远处紫妍的声音打断,紫妍小跑而来:“兄长,原来你在这呀”。
“芢煌呢?”
“阿九去送母神他们了,我正打算找你一起呢”。
“在何处?”
“总师营”。
玄垠听罢,一溜烟跑没了影,只留下紫妍在后面大喊大追。
总师营,天后把芢煌搂进自己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后背:“决定了,真不回去”。
“嗯,决定了”。
“别忘了,你还有师父,有玄垠,有奎老,我们一直都在你身后”。
“我知道,其实抱着师父哭出来那会,我就已经好受多了”。
“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抱着师父哭”。
“才不要,又不是守灵”。
“你这孩子”。天后轻敲芢煌脑门:“师父好不容易那么慈爱,就不知道珍惜,非要惹我打你?”
“我还是更喜欢师父打我的样子”。
听到这话的天后愣了愣,她把扬起的手停在半空,慢慢落在芢煌脑门上:“柔甲,师父……师父也是第一次做师父,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怎么会,师父是最好的师父,能认识师父,是芢煌最幸运的事”。
“真的?你不怨师父从小对你疾言厉色”。
“那是师父的特色,我喜欢师父的特色”
“师父也很喜欢你调皮捣蛋的模样,所以,回来好吗?和师父回九重天去吧”。
“……”
“凶兽之事,我们会解决,你不要有所顾忌,更不用独自承担”。
“可我想留下来,我要承担”。
天后顿住了,连眨双眼转向远方:“我知道你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但是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呀,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不要学玄垠,有心事不要憋在心里”。
“我没一个人扛”。
“你有,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以前的你,无论开心难过,都会与我说,但现在……”
“师父,柔甲在长大,你应该感到高兴呀”。
“但在师父眼中,你只是个孩子”。
听到此话,芢煌没忍住,一下扑进天后怀中。
天后声音细腻:“师父知道劝不住你,但师父会一直等你回家,还有,师父一直以你为荣,你是师父的骄傲,也是师父最听话的女儿”。
金光从高空降落,玄垠姗姗赶来,天后会心一笑,拉过玄垠的手搭在芢煌手背上,语重心长:“答应我,你们都要好好的”。
玄垠芢煌相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却默契的同时点了点头。
天后与天帝一起,带着道德天尊回到九重天,刚一踏进南天门口,俊言便二话不说跪在三人身前。
“你这是何意?” 天帝一脸无措:“不就让你监管几日天界,出了何事?”
“天界一切安好”。
“那你这是……” 天后问。
“恳请父神、母神、天尊,允许我前往人魔地带,共同抵御上古凶兽”。
“胡闹”。天帝一甩衣袖,对俊言的提议勃然大怒。
天后扶起俊言,但俊言又再次跪下。
“你爱跪,就在这跪着,我们走”。天帝呵斥,独留俊言在南天门长跪不起。
夜深人静,天后宫,霞光殿,天后屏退左右,无奈叹了口气。
“还跪着?” 刚从九霄大殿归来的天帝进来就问。
“还跪着”。
“反了他了”。天帝气呼呼走出殿门。
天后不急不忙叫住天帝:“你去干嘛,打他一顿”。
“我看他就是皮子痒”。
“放他去吧”。
“你疯了,上古凶兽非同小可,他父母已经殉身,我怎么可能再让……”
“樨玄,我知道你对大哥大嫂的死怀有愧疚,所以对于俊言,你比玄垠更要在意,更不允许他出事,但你没发现,这是你所想的,并不是俊言想要的吗?”
“……”
“芢煌的事让我思考很多,孩子们在长大,也在改变,我们不能护佑他们一辈子,再说,俊言从小就爱与玄垠比,他想要的,或许是能力的肯定,所以,放他去吧”。
天帝没再多说,停在殿门口,仰天长叹。
第二日,天后扶起跪在南天门一夜的俊言,如他所愿,放他去往了人魔地带。
俊言刚到,便听见西南边的营帐处传来一声痛苦的长啸,待他赶至,一眼就看见口吐黑血的厄缘。
俊言上前,想再给厄缘添上一拳,以解当初的心头大恨。
玄垠眼疾手快拉住俊言手腕:“住手”。
俊言挣脱玄垠束缚:“干嘛,就不允许我补上一刀,我也曾是受害者”。
“落井下石,非君子所为,再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
“都安静点”。扶起厄缘的冷冰心不耐烦的吼了一声:“都出去,他需要安静”。
“唉,冰心,你为什么要就这个叛徒”。
“出去”。冷冰心再次下达逐客令。
玄垠把俊言拉出营帐,俊言非但不领情,反而指责玄垠:“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不管你因何下界,这段日子,别找厄缘麻烦,他不是叛徒”。
“怎么,你还想徇私舞弊” 。
“他救过我们,而且……” 玄垠顿了顿:“如今他魔骨兽脉寸断,魔力尽失,你别再去烦他”。
“你们毁的,干得漂亮”。
“他自废的”。
“自废?他疯了?”
玄垠白了俊言一眼:“为不受蛊毒控制,总之,离他远点,否则……” 玄垠故意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以此警示俊言。
总师营,奎天匆忙来报:“奎老,百名神将全已集齐”。
“好,出发”。奎天发出号令,包括幻神在内的几近全部天神倾巢而出,他们浩浩荡荡来到紫峰山脚,将紫峰围成一个圈。
所有天神屏气凝神,不动如山,口中齐声念出上古秘咒:“侓己为德,责人为棘,棘生伤人,责人者因,束”。
天神的神力从下往上,在紫峰之巅的中心汇聚后生成屏障涟漪,涟漪向下,如滔滔江水,把紫峰围得水泄不通。
奎天收回神力,众天神也瞬间松了口气,看来,铺天盖地囚笼罩,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