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枝带着一众稳婆一贯而入,稳婆们脚步匆匆,和宫女们。
在产房内来回穿梭,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盆,水面随着她们急促的步伐晃荡。
一个稳婆高声喊道:“热水,再添些热水!动作麻利些!”
小宫女们吓得一哆嗦,拎着铜壶赶忙小跑着去添水。
产床上,皇后紧闭双眼,眉头拧成死结,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她的双手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随着宫缩一波接着一波,皇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痛苦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这如影随形的剧痛 。
“啊——疼……疼死本宫了……”皇后再也忍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中满是哀求与无助 。
每一阵宫缩,都像是要将她的身体撕裂,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深入骨髓,让她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皇后娘娘,放松,放松!”为首的稳婆神色焦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不断用帕子擦拭着皇后额上的冷汗,同时扭头催促一旁的东柚:“快,去把参汤端来,给娘娘补补元气!”
不等东柚有所动作,稳重的东屏便把东方瑾提前给她的丹药和神水喂给皇后。
“这个比参汤好。”
……
这边的情况,早有暗卫第一时间报告皇帝苍凌渊。
还好,送走的这波人是使团的最后一波,不然……
安顺在旁边也全部都听到了,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内侧,让自己冷静下来。
转瞬跑到宸世子跟前耳语几句,转身离开。
这边苍凌宸听到皇后要正在生产,为了皇后安全起见。
立刻让赫连硕这个禁卫军统领,和长孙澜这个锦衣卫头领,悄无声息的第一时间戒备起来。
苍凌渊在听皇后要生产,吓得身子一抖,稳住心神,让皇叔善后。
连龙袍下摆都来不及整理,便一路疾跑而来,袍角带起一阵风。
此刻,他已全然没了平日朝堂上的威严与镇定。
平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
刚踏入太和殿内,他便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来到皇后的床榻前。
看着皇后痛苦的模样,皇帝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与焦急。
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看向站在旁边的太医院院首,急促地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楚太医,皇后她怎么样?到底如何了?”
皇后这胎已是足月,她又年龄大了,又是头胎,这……
屋里的众人看到皇帝冲进来,呼啦跪一地。
“万……”
不等众人喊,苍凌渊怒斥:“闭嘴,今天免礼,赶紧的,要是皇后和皇儿有事,孤要你们陪葬!”
楚太医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回陛下,皇后娘娘没事儿,是正常分娩。”
苍凌渊听了他的话,安心了不少,转过头看向皇后。
紧紧握住皇后的手示意安慰,声音轻柔却难掩颤抖:“景韵,你再坚持坚持。
孤在这儿守着,一定会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赵嬷嬷在一旁紧张的欲言又止,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陛下……”
这可是产房,哪能是您这一国之君能待的地方。
可是……可是,她不敢说呀,我的老天爷呀,谁来救救场。
突然想到什么,叫来一个宫女,在她耳旁耳语几句。
看着小宫女踉跄的跑出去,她才吐出一口气。
现在,能劝住陛下的,只有敦亲王妃了。
一个与赵嬷嬷交好的宋稳婆急忙上前,一边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皇后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汗珠。
一边焦急又温和地鼓励:“娘娘,深呼吸,对,深呼吸。”
另一个稳婆在床尾,神情紧张:“娘……娘娘,再……再使把劲,小皇子马上就出来了!”
然而,回应她的是皇后又一阵剧痛引发的惨叫:“啊……好痛!”
皇后的喉咙像是被烈火灼烧,每一声喊叫都带着沙哑与破碎 。
东枝时不时的给皇后嘴里喂一勺“神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后的痛苦似乎并未减轻,她紧咬着下唇,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指甲都泛白了。
赵嬷嬷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天爷啊,您可一定要保佑娘娘和小皇子平安无事。”
心想,皇后娘娘年龄大了不说,又是第一胎,可别出现难产。
赵嬷嬷想到难产,伸手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该死该死。
她怎么有这种想法,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上天保佑,保佑皇后娘娘和小皇子。”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过了一会儿,皇后虚弱地开口:“赵嬷嬷,我……我怕是撑不住了。”
赵嬷嬷和张嬷嬷连忙凑到她耳边,轻声安慰:“娘娘,您可别这么说,您福泽深厚,一定能顺利生下小皇子的。
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您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皇后疼得面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打湿了鬓边的发丝。
她紧咬下唇,嘴唇被咬得泛起青白色,双手死死揪着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疼,实在太疼了,她有些坚持不住了。
“啊……”
产房内气氛凝重,烛火摇曳。
皇后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声音在寂静的宫殿内回荡,让人心惊胆战。
稳婆们齐声喊道:“娘娘,再加把劲,就快了!”
苍凌渊紧紧攥着赫连景韵的手,指节泛白,眼眶泛红,满脸都是心疼与焦急。
张嬷嬷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偷瞄皇帝,一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把衣角都揪出了几道深深的褶皱。
另一只手,扯了扯赵嬷嬷的衣角。
她嘴唇微微颤抖,小声嗫嚅着:“陛下万金之躯,这产房血腥……”可千万别冲撞了。”
赵嬷嬷立刻捂住她的嘴,才没有让她把后边的话说出来。
话是这么说,可又哪敢真去劝皇帝离开。
只能暗自祈祷皇后能顺利生产,好让这尊大佛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苍凌渊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皇后的安全,他现在也有些后悔了。
要知道生孩子这般痛苦,就不让景韵生了,直接从皇叔家抱一个就好。
可是,可是现在……
“别废话,孤现在要的是皇后平安,平安……”
其中一个稳婆听了这话,手中紧紧握着一块干净的布巾,那布巾被她攥得变了形 。
她低垂着眼帘,额头上的汗珠滚落,连眼睛都不敢抬,生怕一个眼神不小心惹恼了皇帝。
这可不是那人给她说的那样,陛下不是装的,这表情,这眼神,错不了。
陛下和皇后伉俪情深,她最讨厌那些妾室,想到这里,终是没有把那东西拿出来。
这边,李姓稳婆被陛下眼神儿一扫,双腿微微打颤,差点倒下,赶紧稳住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