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或许会有意外发生,却没想到会让他如此猝不及防。
“嫁人…”原来她曾经真的属于别的男人,他看着手中的飞云,昨晚那些话全都浮现了出来。
难道她留剑也是为了那个亡夫不成?她真把自己当作谁的替身了?
温桑桑却淡然一笑:“世子请回吧!此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转身离,而身后少年却站在那里,眼底隐隐泛红,流露着几分不舍,又有几分阴鸷,他盯着她的背影,更多的被抛弃后的委屈。
温桑桑关上房门,将少年的背影彻底隔绝在外。
今日的她,无情得和那个让他避雨的温桑桑完全不是一个人。
少年紧紧握着飞云剑,五指骨节根根分明,白皙的手背鼓起了道道青筋。
温桑桑回到房中,透过窗户,她看见那道身影很快转身离开。
她垂眸,眸中早已湿润,泪珠沿着浓密长睫而落,他不是秦九昀,他是只是殷子瞻罢了…
走到床边,侧躺在床榻上,闭上眼,而梦境中那个人也不曾造访,一室寂静,只留下孤独痕迹。
日落黄昏,天际云霞被晕染成一幅绚烂画卷。
刚头躺在床榻上睡过去的人儿这才幽幽转醒,温桑桑坐起身,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静得昏暗,只听得见她一人的呼吸。
还是没有梦见他,心底空落落的,像是一个巨大的窟窿,不断有凉风灌了进去,她捂着心口,那里有些疼了。
轻叹了口气,想着外面的衣裳应该晒好了,温桑桑理了理衣裳,起身推开房门。
不想,迎面便撞上了一张熟悉的容颜。
“你醒了?”只见面前的少年笑容清隽,手里还端着刚做好的饭菜,有烧鸡,还有烤兔腿,还有一份清粥。
温桑桑一愣,他竟是…没走吗?
殷子瞻侧身走进房间,将手中的饭菜摆在桌上,一边儿摆一边儿还同温桑桑说着。
“这兔子和野鸡都是山林里打的,我怕你会觉得腻味儿,便还做了这清粥。”
温桑桑怔怔出神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不走?”
殷子瞻抬眸,对上她那略带疑惑的目光,他微握着拳,似是少年心意难以表述。
“听说近日城外有妖作乱,我怕你有危险…”
怕她有危险?她可就是一只妖,能有什么危险,那他呢?一个身怀灵骨的普通人,简直就是妖物眼中的香饽饽,那他就不怕吗?
温桑桑觉得他简直胡来。
“可你也不能为了我…”
殷子瞻当下便打断她,“这是我自愿的!我知晓温姑娘不是普通人,可这些…都是子瞻自愿的!”
不过是个还未初出茅庐的少年,那眼中对她的坚定,竟然让温桑桑有些恍惚间看见了秦九昀。
或许是害怕自己太过贸然的接近,会让她对自己产生反感,殷子瞻连说道:“睡了这么久,你先吃饭吧!我去替你收了那些衣裳。”
他快速离开,害怕温桑桑又说出刚才那种让他难以控制的话来。
温桑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一时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
一个天之骄子,竟为她这只妖做这些。
饭菜肉香传至鼻中,温桑桑心中一动,都是他亲自做的?
殷子瞻收了那些衣裳,柔软的布料握在手中,让他忍不住摩挲起来,背对着温桑桑时,那眼神是瞬间阴沉了下来。
嫁人又如何?不都是亡夫了吗?那男子定当是个没运气的才会和她错过,怎能和他比?
如今在她身边的人是他,不是劳什子前夫。
他转身时,便看见温桑桑坐在桌边,小口吃着他做的饭菜,她独爱那兔子肉,一边儿嚼着时好似眼眸都亮了。
一瞬间,殷子瞻竟看得双眼失去了焦距,好像…他们早就该如此,脑海中有些东西正在混乱不清地闪过…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竹篱笆的小门被推开,一道身影站定,而另一道则是走了出去。
殷子瞻回首,月夜星空之下,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就站在他面前。
他将飞云剑递给温桑桑,“你若不愿去城里,不若此剑你先拿着防身?”
温桑桑婉拒:“你尚且还未开始修炼,比我更需要他护身,还是你拿着吧。”
她不接,少年也不强求。
相对沉默,半晌少年开口问道:“对了,你…你叫什么?”
到了现在,他竟还未得知面前人的姓名,单单凭借自己的心动,他就来到了她身边。
温桑桑看着面前那熟悉的容颜,她浅浅笑着,“桑桑,我叫温桑桑。”
“桑桑…桑桑…”少年念着这两个字,唇角弧度加深。
他眉眼间都荡开了肆意的笑来,他正襟微微躬身,双手作辑环于胸前。
“在下殷国公府殷国公之子。”
温桑桑脸上没什么变化。
少年抬眸看她,那双凤眸中已有了势在必得之势。
“对了,表字子瞻,本名…殷九昀。”
霎时,温桑桑脸色便变了,她眸中震惊不已,殷…九昀?那不是当初秦昭昭给他取的名字吗?为何重来一次还是如此?
少年见她脸色变了,便上前问道:“桑桑,你怎么了?”
那股气息扑面而来,温桑桑脚步退开两步,“没…没什么…天色已晚,你快走吧!”
少年凝着她,眸中万千情绪都在最后化作了一个“嗯”字。
他翻身上马,看了眼温桑桑以后便策马离开。
温桑桑还站在原地,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九昀…为何你也叫九昀呢?你还是他吗?
殷子瞻回到殷府便一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两侧仆人依旧躬身行礼,只觉今日的世子好似有些变了,又有些没变。
殷夫人远远看着自家儿子走过回廊,她目光暗了下来,吩咐身边的人道:“明日就着手安排赏花宴吧!”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