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素见不得太阳，章衡就等天黑了，带着他出门闲逛。
这晚两人走到游乐园，发现摩天轮上鬼气浓郁，好奇地去看，果然找到了两个刚死不久的新生鬼。
两小鬼是同学，不听家长和老师的话，到河里玩，不小心就溺死了。
她们的执念是去游乐园玩，只等玩够了执念一消，就有鬼差来拿。
余知素许久没见过娃娃鬼，跑上去和她们一起玩。
深更半夜，本该寂静无声的游乐园里却不断响起孩童的笑声。
那些工作人员下班前，就全部关闭了的游乐设施，也莫名自己启动了。
四周阴风阵阵。
章衡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嘀咕说:“鬼吓鬼也会吓死鬼的好吧。”
话是这么说，她转头走进洗手间，小便出来洗手，从镜子里看到一个半张脸腐烂得露出白骨的恶鬼时，面无表情地擦干净手，转身就是一脚。
“滚一边去。”
恶鬼砸进墙里，又落到地上，嘤嘤嘤地抱着自己掉到地上的脑袋溜了。
章衡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地上有几条黑漆漆的铁链子，干脆地一脚踩住。
两道阴风扑来，在看清她的脸后，吓得退出去十米远。
章衡一脚踢开链子，一眼都没往那看去，双手插兜朝云霄飞车的位置走。
“等我的人玩够了你们再来。”
“……”
余知素陪两个小孩玩到凌晨3点，和她们告别，走向躺在长椅上的章衡。
“好奇怪，鬼差也会迟到吗？到现在还没来带她们走。”
章衡睁开眼，坐起身来，视线穿过余知素的身体，看到那两个小孩已经被套上勾魂链，牵进了鬼门关。
“已经来了。”
“恩？哪呢？”
余知素要回头看，章衡起身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
“别瞎看，回家了，困。”
“……好。”
章衡和余知素出了游乐园后，园区里断网几个小时的监控便恢复了正常。
第二天中午，章衡在院里晒太阳，被一通接一通的来电吵醒。
“喂？”不耐烦接通，她语气不善道:“你最好有特别重要的事。”
“章衡？！你终于接了，快来市局，昨晚市南路又死人了，十八个！整整十八条人命啊！”
章衡瞬间清醒了。
电话里的人是市局的刑侦队队长，章衡与她打过两次照面。
“怎么死的？”章衡冷静问道。
“凌晨12点，排队跳楼自杀……”
章衡结束通话走到隔壁房间。
“滚起来。”
房间里挂着厚厚的窗帘，一丝阳光也露不进来，余知素被人一把掀了被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干嘛？”
“我看看你会不会分身术。”
章衡掐住他的脸颊，往右往左歪了歪，“昨晚市南路一栋大厦顶，十八个人跟下饺子似的，连着往下跳。”
“……你觉得是我？”
余知素恼怒地打开她的手。
“我昨晚都和你在一起。”
章衡将手塞进兜里。
“不是我怀疑你，是警察怀疑你，她们叫我过去，听说，因为我不务正业，上头还另请了很厉害的捉鬼师。”
余知素脸色微变。
章衡转身走向门口，“虽然也没我厉害，但20分钟前，她们查到你了。”
“……章衡！不是我。”
余知素很快追出来，拦在章衡的面前，“我昨晚没出去杀人，你相信我。”
章衡平静地和他对视几秒，抬手按在他头顶，狠狠揉了一把。
“知道了。”
·
半小时后，章衡市局门口看到了上头新派来的捉鬼师。
一女一男。
“你好，我是路露，我身边这位是我的爱人，梅昭。”
皮衣皮裤，留着头短发的女性，酷帅到在发光，笑盈盈地朝章衡伸出手。
“章师姐，我认识你师妹张昕，和她是朋友，久仰大名。”
章衡盯着人打量了一眼，笑眯眯地将手插进了兜里。
“抱歉，我对人过敏。”
路露\/梅昭:“……”
好小众的毛病。
路露淡定地收回手，一旁的警察打了个哈哈，将三人带上了办公室。
“章衡，你刚来，你先看一下这些照片，我再给你详细说明案件经过。”
刑侦队长曹冉将几张照片给章衡，“兴明大厦六楼是一家南湾影院，昨晚22点40分，有一场电影叫《极乐》。”
“影片时长2小时24分钟，凌晨12点，正好放映到影片故事的高潮，
但却有18个观众，在11点55分离开影院，乘电梯到顶楼，12点0分，她们全都排成一队，连着往下跳。”
“经调查，这十八人之间，除了买了这场电影票，坐进同一影厅观影外，再没有任何一点联系。”
章衡问:“她们互相都不认识？”
曹冉点头，“不认识，这也是我之前最奇怪的地方，观影娱乐，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和朋友亲人一起，
少有人独自前往，
这一场很巧，有十八个观众都是孤身去，还都巧合地一起坠了楼。”
章衡:“所以您现在有答案了？”
曹冉看向路露和梅昭。
路露放下手里的水杯，从兜里取出一张烧得只剩一半的符纸。
“此为傀儡符，我从一位死者的嗓子里抠出来的，我早上确认过，另外十七位死者的胃中，也有傀儡符残留。”
“所以我判断……”
路露看着章衡说:“那十八人从买下电影票开始，到坐进影厅，上楼跳楼，都是因为中了傀儡符。”
“我查过了。”
梅昭说:“她们购买影票时，周围人都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见她们接触了奇怪的东西，活人很难做到这一点。”
路露接过话:“只可能是死人。”
“洛城之前发生的2号楼案件，和绞肉机案，郊外剥皮案，都有一个共同的线索，就是凶手很喜欢18这个数。”
“我已经去看过三场案件的死者，从他们身上都闻到了恶鬼的腐臭味。”
曹冉接道:“章衡，路露认为，三场案件的凶手，是同一只恶鬼。”
路露轻蹙起眉，“是四场，昨晚影楼自杀的十八人，也是这恶鬼所为。”
“我能感觉到，那只恶鬼就藏在洛城的某个地方，不将他灭了，他还会继续杀人，章师姐，你来洛城是……”
“你是说，”章衡打断她，打了个哈欠，“一只恶鬼，却会画傀儡符？”
路露一顿，摇摇头。
“我以为恶鬼背后仍有人。”
章衡摊开手，“在哪儿？”
路露目光微闪，“还不确定。”
从见面开始，她就从这章衡身上闻到了恶鬼的气息。
与她要找的那恶鬼的味道，非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