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身前的衣服,指节发白,江白独自行走在街道上。
韩耀会来追她吗?
不要来追我,对不起....对不起。
她发觉自己真的好贱,明明刻意做出那么多,只为去伤害自己的男朋友,可现在居然无耻地幻想着他会赶来。
我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有用吗?
为了逼自己和韩耀分手,为了让自己死心。
只有自己死心,才能舍得离开。
好贱啊,是自己讨厌的样子。
好自私。
浑浑噩噩地散步在街头。
电话铃声响起,是母亲打来的电话,江白稍微犹豫之后,便接通电话,至少她不能再让母亲为自己担心。
“喂,咳咳,妈?”声音嘶哑,嗓子像是被堵住,江白迅速清了下喉咙。
“小白,你还好吗,和男朋友在一起吗?”
“没。”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江白仍旧摇着头“妈,怎么了吗?”
“你爸想给你打个电话,但你一直没接....”江母停顿片刻,想等江白有所回答,但回应她的只有沉默,于是江母接着开口“那毕竟是你爸,他也知道错了,想把你那个同学的钱还回去。”
“所以你就和你爸打个电话吧,他也会担心的。”
江白还记得父亲从洛苏手中拿走了一大笔钱,心有愧疚,于是她咬着牙答应了母亲“我知道了。”
虽然对自己的那位父亲颇有微词,但母亲说得没错,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父亲拿走洛苏的钱。
至少让他把钱还回去吧,洛苏已经帮我太多了。
将父亲从黑名单中移除,电话瞬间打了进来“喂,小白啊。”
这时他的口吻温柔的倒是像个父亲,但江白知道父亲就是用这种语气拿走了家里许多钱。
“爸知道错了,能和爸见一面吗,我把你同学的钱也带过来了,你到时候拿去还给他。”
江父在电话那头承诺着,江白深吸一口气,答应了父亲。
江父的声音显得异常喜悦“小白,我开车来接你。”
至少和父亲离开后,韩耀不可能追得上来。
事到如今,她还在想着这些。
坐在路边等待着,并未过多久,父亲那辆老式大众车停在路边,被胶带缝补的窗户摇下,江白坐入车内。
“小白。”江父笑嘻嘻地向后座的女儿打招呼。
“.....爸。”江白关上车门“洛苏的钱呢?”
“不要一上来就问这种事情,那些钱我放得好好的。”江父发动车辆,驶上城市道路“那么大笔钱我不敢放车上,我现在就带你去拿。”
车子平稳行驶着,窗外风景飞快流逝,高楼大厦逐渐消失。
“爸,你超速了。”
“啊。”江父突然一脚刹车让江白撞上了后座“对不起小白,我有点走神。”
城市的风景慢慢变成荒芜的绿地,灰色砖石的房子开始取代道路两边的景色,但江白则一直沉浸在对于韩耀的思考中。
车内寂静无比,只有轮胎滚过地面的响声,直到汽车驶离水泥路面,闯入大片泥泞的乡镇道路。
江白疑惑地看向窗外“你干嘛把钱放在这里?”
父亲没有回答,难言的氛围正在空气中酝酿,安静的空气仿佛凝固,让江白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发出了声音。
“爸....你要做什么。”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开来,江白听见前座沉重的呼吸声。
“对不起,小白。”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庞暴露在后视镜中“你爸我是个人渣。”
身体瞬间紧绷,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后视镜里父亲那扭曲的脸,心中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真的没办法了!”父亲痛苦地嚎叫,压抑着疯狂“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小白你能明白吗....”
“你要死了啊!”江父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车速,车子在泥泞的道路上颠簸着,溅起一片片泥水“他们说有老外想要你.....我本来不想这样的,但他承诺给我好多钱。”
“拿到钱等我还了债,我一定去救你,你要相信我。”
江父只是疯狂地开着车,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也不想,我真的没办法了。等我还了债,就带你去治病,你会好起来的。”
“要怪就怪你的那个同学吧,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一些钱。”
“明明他不缺钱的......他宁愿给你治病,也不愿意把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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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木咖啡馆的店门紧闭着,挂上暂停营业的标识。
“情况很不对劲啊。”便装的男警察透过玻璃门观察着咖啡馆内部“这都多久没有动静了。”
“也许是在睡觉?”另一位警察招招手“那个快递员怎么说?”
“他只是个送快递的,监控上也没见他有对快递动手脚。”
“奇了怪了。”男警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走,过去看看。”
他们已经在这里盯梢许久,类似的情况虽然不能说从未发生过,但是今天有些不同。
两人走近咖啡馆,敲响玻璃门“有人吗,我们是食品监督局的。”
毫无反应。
拨通玻璃门上留下的工作电话,也是无人接听。
“严长官,现场情况是这样。”
对讲机对面稍微沉默了一段时间,随后开口道“有地方翻进去吗,没有就直接砸门!”
“收到!”
命令立刻下达,盯梢的警察迅速开始行动。
“这边有管道,直接连到二楼窗户!”
确保附近没有路人,训练有素的警员两两配合轻易攀上光滑的管道,踹开被封上的窗户。
压低脚步,几人分散开来,轻轻推开二楼的各个房门。
整洁的房间中空无一人。
下到一楼,一览无余的咖啡馆没有任何能够躲藏的位置。
“青姝女士?”
警员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青姝消失了,在咖啡馆外界警方层层的监控之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