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去砍树了。”
周忍冬今天早早地起了床,连身旁的李雪晴都没管。
带上他的猎枪和木匠工具,径直往长白山的林子里走去。
与其把沉重的原木拖回来,不如在山上直接加工成木板,省时省力。
走到林子深处,几棵笔直的松树让他眼前一亮,站定了挑选目标。
刚撸袖子准备动手砍,却被一幕撑得差点笑断气。
一只胖乎乎的松鼠,居然把自己的蛋蛋嵌进灌木丛的枝杈里了。
它吱吱叫得起劲,可越挣扎越悲剧,整个卡死状态,憋屈样有点让人心疼。
“咳,小家伙,你这什么骚操作?要给大哥来个‘蛋碎长白山’吗?”
周忍冬忍着笑靠近了两步,上下打量这出状况。
啧啧两声,咧嘴调侃:“这手艺真了不起,一般鼠干不了这事儿啊!”
他心说不能坐视不管,这操作看着都让人胯下哆嗦。
眼看伸手就能解围,不料一道阴风扑面,紧接着一只大猫头鹰从天上冲了下来,鹰爪一抄,把那不幸的松鼠直接拎走了。
目瞪口呆的周忍冬只来得及回身望灌木丛。
那里除了松鼠毛乱飞,还遗留着……
那对可怜的蛋蛋。
这画面把周忍冬彻底吓着了。
腿肚子微凉,下意识护住某个部位:“妈呀!这也太狠了吧?”
瞧着天空的方向,他忍不住犯嘀咕。
“白天见猫头鹰,这不邪门嘛!白天出来觅食也罢,怎么还这么精准下手?这帮动物都进化到啥境界了?”
周忍冬收拾了一下心情,抡起斧子准备对着松树来上一片利落的横劈。
树还没打头开口,耳边却传来一阵模糊的“啪嗒啪嗒”声,像是脚踩在枯叶上一样。
周忍冬眉头一皱,本能地竖起了耳朵。
这林子里不缺野物,但多数时候,它们见人早就跑开了。
可这股子动静却没远去,反而朝他这个方向靠近,更显得不对劲。
“又来麻烦?”
他嘟哝了一句,顺手摸起靠在一旁的猎枪,迅速上膛,目光凌厉地掠向声响处。
好家伙,毛绒绒一大坨影子晃出来时,他差点骂出声:“啧!这山头今天是开动物大会咋的?松鼠才溜,熊又登场!”
他稳了稳心神,把枪口稍稍压了点。
嘴里却止不住嘀咕:“哥又不是光头强,哪有这命砍树能给整出熊大熊二?!代入感不至于这么猛吧……”
虽说现今没动画片那些角色,但这并未阻止周忍冬自个儿在心里耍贫。
可惜嘴贫归嘴贫,保命是头等要务。
他还是把枪架稳,准备个万无一失。
然而,他刚把那枪瞄准那熊瞎子,它竟然歪歪头,憨乎乎地往周忍冬的方向挪了几步,找块干净地儿坐下。
“啧,你家巨型宠物玩偶成精了?”
周忍冬一只手紧握猎枪,一只手推推额角,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更神奇的是,这只熊并没有立刻扑上来,它竟然张开大嘴“啊”了一声,然后举爪子,戳戳它的嘴巴。
这一套动作太人性化了,竟将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
周忍冬莫名地被逗乐了,眼角一抽:“这啥意思?叫我请你吃饭?你他娘的是熊啊大哥,怎么指着嘴跟我要饭呢?”
他话是甩出来,但脑子没闲着。
熊动作的确透着怪,那眼神似乎没啥攻击性,更多像个求助者。
“咋回事儿咧……难不成真被人养过,不怕人?”
枪还在手,指头也没松。他嘴上悠着,心里可滴溜猛转,后背像蹲着一只随机开火的危险动物。
正这样,那熊倒没等忍冬思量明白,甩屁股站起来,慵懒得很地甩了尾巴。
熟练得就和自家后花园闲逛归家一样,顺着远处小路想溜。
“嘿!熊子你听说没,山里头这么不讲规矩是不是,不打招呼就跑路?”
周忍冬脑壳吐槽火力全开,但终究不较劲。
熊虽然看上去“佛系”,真惹烦了,子弹浪费算小,亏自己命才惨。
他正要吐口浊气,换山头再折腾,耳边却冷不丁闯进一声清脆叫:“喂!你欺负我家小熊干嘛呢?!”
心跟打鼓似的转了个弯还没缓,他眼前就多出个人影。
一个能干沉稳得像自家打主场的女子扑面而来,一身皮毛披风搭起的猎户打扮,肩膀侧挂短弓,麻花辫随意甩在背后。
她步子利落,够紧张没失冷静,眸光朝他扫,连枪口都没逃过一丝巡逻,眉峰压得扎实:“你干啥呢?!”
一听这话,周忍冬像短路鱼呼吸。
“哎哟,我刚还吓唬自己是不是熊成精了,结果主人登场了哈?”
“行行,您大人有大量,消消火。我这就把家伙收起来,别激动啊!”
周忍冬咧着嘴,一脸“误会呀误会”的表情,双手一摊,还举高了示意。
手上猎枪慢慢往下放,最后枪口稳稳朝地,没有露出半点威胁的意思。
那女人虽然没全信,但明显松了些神,脚下却依旧踩得踏实,摆着随时能拔腿的架势。
眼睛还不时往他那边打量,没给一点松懈的空档。
“你是哪路的?跑我地盘上干啥?”
周忍冬没急着答,嘴边挂着个假笑:“好说好说,咱商量着来嘛。姐,您也瞧见了,我绝对误闯!误打误撞进来这片地儿,碰巧嘛。您这边待得舒坦,我立马换个地方,不挡您道行成吧?”
“误闯?”女人抬了抬眉,脸上一丝多余表情也没。
“猎枪都快怼到我家熊脑门了,您叫‘误闯’?我让您换地方,谁知道是不是换地方作怪?”
“啧啧,”周忍冬挑了挑眉毛,压不住心里那点调侃劲儿。
“这人呐,心思也太重了吧?您直接魂穿斗战胜佛也不过如此嘛!况且咱连名字都还没递呢,这么不讲情面,您怕不是个节奏高手?”
听这话,那女人却头一甩,还真带出点凌厉。
她扬起下巴,嘴里冷冷说道:“伍心澜,记住了!这地头是我的,入侵?一律格杀!”
直白到像刀劈似的语调倒让周忍冬噎了下,他索性懒得辩,大大方方微一侧身,还玩起了自带戏剧效果的装模作样。
手一甩,袖子“擦眼泪”,哼着叹口气:“那行吧,周忍冬,估计也算史上最有缘搞不清楚地界的过客。要不?咱伺候个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