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
她的声音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所有人都盯着她，连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仿佛都变得遥远了起来。钟贵缓缓地拾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那是曾婷，郑诫的前女友，一个已经失踪多年的人。而此刻，姜雯的反应……太不寻常了。
“你认得她。”钟贵的声音不带任何起伏，像是陈述事实。
姜雯猛地摇头，退后了一步，脸色惨白如纸：“不……不是……我……”
她的手颤抖着，指向那张照片，声音发紧：“这张照片上的人……她，她就是我……”
郑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否认：“这不可能！曾婷是我的女朋友，她……”
“她已经死了。”钟贵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打断了他的话。
郑诫的呼吸一滞，整个人僵在原地。
姜雯的身子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吴芹见状，连忙扶住她，低声道：“你冷静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雯的身体在发抖，眼神里满是惊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的记忆……从三年前开始，之前的事……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三年前？”钟贵眉头一皱，“三年前，你在哪里？”
姜雯咬住下唇，眼神恍惚，似乎是想要回忆什么，可是大脑一片空白。她的额头渗出冷汗，声音几乎是呢喃：“我……我只记得……我从医院醒来……医生说我出了车祸……失去了部分记忆……”
车祸？
钟贵的目光陡然一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郑诫，低声问道：“曾婷，是怎么失踪的？”
郑诫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只是沙哑地吐出几个字：“三年前的车祸……”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姜雯猛地抬起头，眼里浮现出深深的恐惧：“不……不会吧……”
她缓缓地抬起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颊，指尖冰冷得像是触碰到了一具尸体。
“我……到底是谁？”
酒吧的灯光忽明忽暗，五光十色的光束扫过姜雯的脸，映出她苍白的脸色和茫然的眼神。她的手指轻轻地颤抖，像是要触碰什么，又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存在。
钟贵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表情里找出某种答案。
“你确定……你没有见过曾婷？”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姜雯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挣扎。她缓缓地摇头，又突然停住，眼底掠过一丝痛苦的疑虑。
“我……”她咬住嘴唇，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我不知道……但我记得有时候，我会梦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吴芹紧盯着她，追问道。
姜雯的目光晦暗不明，她像是沉入了某种思绪之中，声音低低地说道：“在梦里，我站在一片水面上……黑色的水，深不见底。水里有很多影子，它们拉住我的手，把我往下拽。”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那个诡异的梦境之中。
“然后呢？”钟贵追问。
姜雯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里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然后……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强迫自己回忆那段模糊的梦境。
“那个声音……她叫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微不可闻，“她叫我——曾婷。”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整个酒吧的空气像是瞬间冻结了一般。
郑诫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站起身，几乎要扑到姜雯面前，声音里透着一丝近乎疯狂的颤抖：“你再说一遍？！”
姜雯被他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双手抱住自己，像是受惊的小兽一样瑟缩着：“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每次梦到那些黑水的时候，都会听到那个声音……”
“而那个声音，总是在叫我……”
她的声音轻若游丝，但落在每个人耳朵里，却像是一记沉重的警钟。
钟贵眯起眼睛，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变幻着。
“如果……你的梦，不只是梦呢？”他沉声说道。
姜雯猛地抬起头，目光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你……你什么意思？”
钟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啪地弹开盖子，蓝色的火焰在他指间燃起，映在他沉静的眼眸里，像是一抹幽深的光。
“我认识一个人，他说过一句话。”钟贵慢悠悠地说道，“他说，有些人的命运，不止一条。”
姜雯的身体轻轻一震。
郑诫皱着眉，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
钟贵缓缓地靠在沙发上，眼神幽深：“字面意思。”
“如果曾婷死了，但她的‘某一部分’还活着呢？”
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锁住姜雯，缓缓说道：“如果她……变成了你呢？”
姜雯的呼吸猛地一滞，瞳孔紧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不可能……”她喃喃道。
“真的不可能吗？”钟贵低声道，“你自己也说了，你三年前出过车祸，对吧？”
姜雯机械地点了点头。
“而三年前，曾婷也正好失踪。”钟贵继续说道，“然后，你失去了车祸前的所有记忆，但却梦见了她的名字。”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子，投进了姜雯混乱的思绪之中，激起层层波澜。
“你说，你是谁？”钟贵盯着她，缓缓地问道。
姜雯的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翻涌——那些她一直以为是梦境的记忆，那些片段式的幻象，还有那道黑暗深处传来的呼唤声……
她捂住了头，眼神惊恐，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要撑不住了一样。
“我……我……”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张模糊的脸。
是她的脸。
但也是……曾婷的脸。
她猛地睁大双眼，呼吸急促得几乎喘不上气。
而钟贵的声音，则像是来自极远的地方，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沉重：“你还觉得，不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