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这疫病的厉害,沈大人您也是知道的。若是司言大人真染上了,我们这些人可就都完了!”
官员们纷纷附和道:“不错!沈大人,您可不能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司言大人送到城西集中隔离起来,只有这样,我们大家才会安全。”
安全?
沈淮序不由得冷笑一声。
事情还没有定论,他们就这般急赤白脸的要沈今棠的性命,也太心急了吧!
“此事尚未确定,怎能妄下定论?若是误判,岂不是白白害了一条性命?”沈淮序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的感情。
“换位思考,若是你们为赈灾费劲心力,现如今不过是感染了风寒,事情还未确认,便要被卸磨杀驴,你们是何感想?”
“若是此事传扬出去,还有谁敢替百姓着想,还有谁会做百姓的父母官?”
沈淮序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深知这些官员们的心思。
他们怕死,更想借机报复沈今棠。
沈今棠平日里手段强硬,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司言大人平日里尽忠职守,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我们也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但是一码归一码。”
兖州官员的脸上没有的让步,直言道:“疫病是个什么东西,想必你我心里都清楚地很,我怕疫病,更怕死,若是在官衙里面连我的性命都保不住的话,那这个官,我不当也罢。”
“你是在威胁我?”沈淮序紧紧地握住轮椅把手,声音阴冷。
“不敢!下官只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罢了,即便沈大人告到朝堂去,我也还是这句话,若是不能证明沈司言患的不是疫病,那就得把她送到城西去!不然,这官位我也就不要了,兖州的事情沈大人自己瞧着办吧!”
另一位官员也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沈大人,下官也是这个意思。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拖家带口的,这疫病传染性这么强,一旦沾染上,药石无医,谁敢冒这个险?”
议事厅内一片嘈杂,官员们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沈淮序坐在轮椅上,脸色愈发阴沉。
他心中清楚,一旦沈今棠被送去城西,那边太乱了,他压根没办法完全看顾到。
到那时候,沈今棠不是疫病也得染上疫病。
可若不答应这些官员的要求,他将失去所有人手,疫病的防治工作也将陷入停滞。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那些惊恐、贪婪、自私的眼神让他心生厌恶。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心中却满是无奈与愤怒。
他该如何选?
是保全沈今棠的性命,还是为了大局牺牲她?
沈淮序的心中天人交战,进退两难。
“沈大人,您可别让我们失望啊。”一位官员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您要是不送司言大人去城西,我们可就只能自保了。您一个人,可怎么应付这满城的疫病啊?”
沈淮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如利箭般刺向那些幸灾乐祸的面孔。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我理解你们的担忧,但此事绝非儿戏。沈今棠是否染病尚未确定,贸然送她去城西,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情理?”一位官员冷笑一声,“沈大人,您倒是会讲情理。可这疫病无情,若是蔓延开来,我们这些人可都得陪葬!您要是真为大局着想,就该立刻送她去城西隔离!”
“不错!我们可不想陪着一个可能染病的人送命!”另一位官员也跟着附和,语气中满是惶恐与自私。
沈淮序心中清楚,这些官员早已被恐惧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进任何道理。
他感到一阵无力,但又不能就此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将语气放的温和了些,说道:“诸位,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但沈今棠一直在前线奔忙,若是她真的染病,也定是因公而起。我们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她,至少也要等大夫确诊后再做决定。”
“确诊?”官员们纷纷摇头,“沈大人,您可真是迂腐。这疫病来势汹汹,哪里还等得及确诊?我们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对!我们赌不起!沈大人,您要是不答应,我们就什么都不干了!”一位高个子的官员大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议事厅内一片混乱,官员们纷纷附和,嘈杂声此起彼伏。
沈淮序坐在轮椅上,心中一片冰凉。
他看着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官员们,如今却为了自保不惜牺牲他人,心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好,好,好。”沈淮序冷笑一声,目光如寒冰般扫过众人,“你们倒是会算计。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这就是你们的‘大局’?”
官员们被沈淮序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但仍然硬着头皮说道:“沈大人,您别怪我们无情。这疫病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也是没办法。”
沈淮序紧握着双手,指甲渗入血肉也丝毫不知,面上的表情也很是难看。
他扬起头,微微吐出一口浊气,道:“一天,给我一天时间,若是明日这个时候沈今棠还没有退烧,我便亲自将她送去城西。”
另一边。
流火策马疾驰,朝着京都的方向一路狂奔。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有顾知行能够救主子,也只有顾知行会出手相救。
他必须快些,快些再快些,赶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找到顾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