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抬脚要进屋,偏偏郑嬷嬷死死拦着,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二小姐,你可别再刺激大小姐了,她都这样了……”
孟氏护着孟云翡,冷漠看向门外:“你有什么就站在那里说吧。”
云冉盯着孟云翡的眼睛:“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当着我的面说说呢?”
孟云翡紧张不已,躲在了孟氏身后。
“我污蔑了你吗?我让下人推倒撞伤了你了吗,我把你拖至荒处了吗?”云冉无语走近两步,“你为什么要撒谎?”
“啊,别过来!你别过来!”孟云翡身体颤抖起来,眼泪汹涌而出。
云冉心里又悲又气:“孟云翡,你可真能演啊,你说实话,我对你做过那些么?”
孟云翡激动起来,哭得更厉害了。
孟氏吓了一跳,紧紧搂住大女儿,警告起云冉来:“别过来了!你太过分了,郑嬷嬷,把二小姐带回云深阁,这事得禀告老爷,不能再忍下去了!”
“荒唐,真是好荒唐啊!”云冉愤恨不已,转过身去,“沉玉,我们走,我也是傻,我为什么要跟她废话啊!”
云冉带了沉玉回了云深阁,刚一进屋,就听见院门哐当一声,被关了起来。
琴心急急跑了进来:“二小姐,他们把院门锁了,门外还有小厮守着,就显明了不让我们出去。”
冯嬷嬷也急得焦头烂额:“大小姐太可恶了,老奴压根没有碰她,是她自己摔了的,我还跑去将她搀扶了起来啊。”
“是啊,刚刚那郑嬷嬷说要拿冯嬷嬷是问。这可怎么办啊。”沉玉担忧不已。
云冉拉住冯嬷嬷的手,低声道:“我就是豁出自己的命,也会护住你们。”
“别,二小姐……”冯嬷嬷抹着眼泪,“老婆子年龄大了,不值得你拼命。反倒是我愧疚得很,我答应了老夫人会好好照顾你,可是现在……”
“冯嬷嬷,这不怪你,你也没做错什么。”
“是啊,我们肯定都会没事的。”
看着冯嬷嬷老泪纵横的样子,再听着琴心沉玉的哽咽安慰,云冉难受得紧。
她很想说一切都会好的……可是,真的会好吗?她就没有经历过好起来的时光。
她尽力了啊,也坚持熬下来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好呢。
云深阁中冷冷清清,而此时的绮梦阁中,却是热闹得很。
孟家人都守在孟云翡身边,嘘寒问暖,关心担忧,时不时骂上几句犯出恶事的孟云冉,几人均是一肚子火。
孟氏:“我念在她吃了些苦的份上,对她诸多容忍,可却忍出了仇来,差点害了翡儿,怨我啊!”
孟致鸿:“这倒说得没错!我早说错应当好好教训,你偏要挡着,你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
孟照尘:“大姐,明日我就去教训她!”
孟云翡虚弱无力地靠在床边:“女儿没事……爹娘不必担心,我躺躺就……就会好,我真的没事。”
她越懂事,孟家人越是心疼,也越是恨惹出祸事的孟云冉。
第二日,孟氏就吩咐了下去,不仅云深阁的人得关起来,吃穿用度也要减到最低。
其中一个嬷嬷犹豫了一下:“夫人,这好吗?二小姐身子本来就弱,她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孟氏无语道:“她还想如何?这事可没完,四皇子和淑妃娘娘都已知晓此事,只怕孟家不得太平了!”
她刚刚得到了宫里的消息,说是淑妃娘娘听闻此事大怒。一大早就去求见皇上,哭着求皇上做主。
现在还不知道皇上会做何处置……孟氏忐忑又害怕。
好在淑妃娘娘是真心疼爱翡儿,四皇子对她也算不错,想到这里,孟氏的心里才又踏实了些。
她呵斥起那嬷嬷来:“还不快下去,我不想再听那云深阁的事了。”
……
入秋之后,天气一日赛一日的寒凉了。
秋风带着丝丝凉意,穿透了薄衫,吹得萧瑟的落叶簌簌作响。
云冉裹着半新不旧的秋衣,蜷缩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落叶。
他们已被关了七八日了,这些天除了每日送饭食的下人,就没见过其他人,自然也听不到外面的消息。
云冉觉得这日子虽说寂寥,但少了孟家人的叨扰,多少也算清静。
桌前的沉玉正在研墨,磨着磨着,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声响,她紧张地瞄了自家小姐一眼。
肚子第四次叫唤时,云冉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是吃坏了东西吗?”
沉玉马上说:“嗯,我去上个茅房就好了。”
沉玉放下手里的活,提着裙摆就出去了,可是云冉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姑娘走路轻飘飘的,说话也没什么力气,莫不是病了?
她走到窗边往外瞧,发现沉玉根本没去什么茅房,而是径直进了厨房里。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透过门缝,她瞧见沉玉正舀了一瓢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她这一喝就是许久,直到打嗝了才放下瓢来。
云冉觉得奇怪,还想再仔细看看,却不想头碰到了门板,发出了砰的一声。
沉玉听见了,她侧过头来看:“谁?谁在门外面?是琴心吗?”
云冉不动声色,嗯了一声……她的声音与琴心有几分相似,只说几个字的时候,是分辨不出来的。
沉玉在屋里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当是二小姐呢。琴心姐,我刚刚饿得慌,喝了一瓢水后好多了。”
门后的云冉,听得目瞪口呆。
她伸出手,猛地推开了那扇门,与转过身来的沉玉对了个正着。
沉玉吓得语无伦次:“二、二小姐?”
云冉一声不吭,进了厨房检查起了各处。
锅中无物,筐里篮里也没有东西,米缸里也空空如也。看遍了整个厨房,只有旁侧的小锅里温着半碗清汤寡水的秋梨汤,像是给自己留的。
“二小姐,你做什么?你快出去。”
云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都饿肚子了为什么不说?”
沉玉吓傻了,在云冉的逼问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