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枭的指尖在军用望远镜的橡胶护套上收紧,眯起右眼,透过模糊的视野仔细观察。
那三人的领章钉得歪歪扭扭,肩袢也缝错了位置,腰间鼓鼓囊囊的,露出半截枪柄。
仔细看那露出来的枪柄,分明是走私进来的勃朗宁,部队根本不会配发这种手枪。
周教授突然踉跄着扶住界碑,身后的人又重重推攘了他一下。
“准备行动。”
霍枭拔出腰间别着的枪,枪油味混着雨水的土腥气钻进鼻腔。
这时候,斜对面的桦树林里忽然闪过一道金属反光。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那道反光分明是狙击镜!
立即打出战术手语,身后的侦察班战士快速分散隐蔽。
“小王,”霍枭压低声音,雨水顺着帽檐滴进领口,“带两个人绕到界碑西侧,注意那丛白桦树。”
他边说,手指边在泥地上画出简易路线。
“老李,你盯住三点钟方向那个戴蓝帽子的,他右手一直按在腰上。”
话音刚落,周教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与此同时,那个“蓝帽子”猛地掀开衣襟,露出缠在腰间的炸药!
“行动!”
霍枭一个翻滚冲出掩体,握着的手枪在雨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砰”的一声,界碑旁的电线杆应声爆出火花。
这是预定的干扰信号!
趁着敌人愣神的刹那,周教授突然朝着霍枭的方向狂奔过来。
“小心狙击手!”
霍枭没有半点犹豫,飞扑过去将周教授按倒,子弹擦着他们头皮掠过。
他反手就是一枪,白桦树丛里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与此同时,他一个箭步上前,军靴重重踢在“蓝帽子”持枪的手腕上。
骨头碎裂的脆响混在雨声中。
那人惨叫声还没发出来,就被霍枭一记手刀劈在颈侧,当场昏死过去。
“教授低头!”
霍枭突然暴喝,拽着周教授扑向界碑后方。
几乎同时,又一发子弹呼啸而至,将界碑上的国徽浮雕崩掉一角。
碎石飞溅中,他就势翻滚,单手撑地跃起。
“砰!砰!砰!”
连着三枪响起,伴着一声闷哼,一个黑影从树上栽落,手里的枪也随之砸在泥水里。
“队长,东侧还有……”
队友的警告戛然而止。
霍枭眼前寒光一闪,他本能地甩手一枪,子弹精准穿透持刀歹徒的右肩。
那人手里的匕首离周教授后背只剩半尺!
他拽着周教授,以最快的速度越过界碑。
身后是全力保护他们的战友。
枪声渐远,霍枭背靠着一棵粗壮的樟树大口喘息。
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周教授递来的军用水壶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小同志,多谢了。”
周教授用袖口擦着摔碎的眼镜,露出知识分子特有的温和笑容。
“你这身手,比我见过的不少军人都强啊。”
“那可不!”
正在警戒的小王忍不住插话,雨水顺着他的解放帽滴答落下。
“我们队长可是连续三届军区大比武的兵王!去年徒手格斗,把特战旅的教官都……”
“闭嘴,好好警戒。”
霍枭踹了下小王的胶鞋底,耳根却微微发热。
老教授这会儿彻底放松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霍枭。
“小伙子有对象没?”
霍枭眼前立刻浮现沈茵茵那张漂亮的脸,想起临行前她主动的吻。
“结婚了,我爱人在省军医大上学。”
“军医大?”老教授眼睛一亮,眼镜都忘了扶,“好,太好了!我老伴就是军医大的教授。说不定这次回去,还有机会见到你……”
“嗖!”
尖锐的破空声骤然打断谈话。
霍枭条件反射般扑倒老教授,子弹擦着树干迸出火星。
远处传来越野车的引擎轰鸣,车灯刺破雨幕。
“走!”
他拽起周教授就走,速度快得惊人。
刚才提到沈茵茵,霍枭心里的思念已经快止不住了!
但他必须好好保全自己,完成任务,这样才能早点回去见她。
……
药理实验室
刺鼻的乙醚味弥漫在空气中,沈茵茵正专注地调配着新药试剂的配比。
“沈茵茵,这个培养皿……”胡瑶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温度是不是设太高了?”
沈茵茵扫了眼仪表盘,“37.5c,完全符合流程。”
最近随着实验开展,她根据前世的经验提供了有多的有效意见,表现非常亮眼。
每次小组汇报,她清晰的数据分析和扎实的操作演示,总能让王教授和阮泠刮目相看。
就连研发组的其他学生也都对她心悦诚服、赞赏不已。
而这一切,都像一根根尖刺,扎得胡瑶坐立难安。
隔三岔五就要找点茬,沈茵茵对此,都已经习惯了。
说完这话,她也没搭理胡瑶,就转身去拿样品。
因此,也没注意到胡瑶的指尖在压力阀上转了转。
当沈茵茵将培养皿放入水浴锅的瞬间,玻璃器皿突然“砰”地炸裂!
滚烫的培养液飞溅而出,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一道身影猛地将她扑倒。
韩峥用后背挡下大部分飞溅的碎片,而他护住她的右手,正被强腐蚀性溶液灼烧得滋滋作响。
“韩大哥!”
沈茵茵挣扎着跑起来,就要去拿急救包。
“先关总闸……”
韩峥的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变形,却仍用受伤的手死死按住沈茵茵的手背,不让她乱动。
“左边……第三个红色阀门……”
鲜红的血珠顺着他颤抖的指尖滚落,在白大褂上洇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沈茵茵能清晰看到他手背上被腐蚀液灼烧出的伤口,正狰狞地翻卷着皮肉,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
“天哪!沈茵茵你干了什么!”
胡瑶的尖叫声突然炸响在实验室。
她冲了过来,指着沈茵茵的鼻尖,“你怎么操作的?把韩学长害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