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我刚才检查过了,那瓷碗摔碎之前没有问题!”
“这就是老先生用的障眼法了。”叶姝冲一旁早已冷汗狂流不止的老道士盈盈一笑,她明明是在微笑,那老道士却如临大敌,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打碎此瓷碗,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将处理好的鱼骨混进去。他自然分得清哪个是鱼骨,哪个是真瓷片。是以方才我随便捡起一块让他吃下去的时候,他才不敢接,万一我给他的是真的瓷片,岂不露馅了。”
“原来如此。”村民们恍然大悟,将矛头指向老道士:“你个骗子!差点就让你骗了!”
“这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把戏了,您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叶姝收起笑意,表情瞬间冷下来,原本属于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在看向老道士时,却让人无端生出阵阵寒意。要不是她上辈子生活所迫,打算去干这种坑蒙拐骗的行当,后来斗不过自己的良心,为了给子孙后代积德放弃了,说不定今天真的会和其他村民一样,被这虚伪的老道士给蒙骗过去。
被叶姝揭穿了真面目的老道士,不再隐瞒,扑通一声跪下来,朝叶姝和村民们猛猛磕头:“我不过是变个戏法混口饭吃,求求姑娘饶我一命,千万别送我去官府!”
“你骗走的银子呢!”叶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声地质问道。老道士连忙让徒弟搬出一个木箱子,在叶姝眼前打开,再三磕头求饶:“所有的钱都在这儿了!我一个子儿没碰,你数数。”
叶姝吩咐其他村民,把箱子抬到一边慢慢清点数量,又安排几个壮汉先看住老道士,以免他跑路。做完这些,叶姝才跳下台子,飞扑进柳如烟的怀里。
“你这丫头也真是,凡事儿都不提前跟娘通个气,害得娘担心的要命。”柳如烟紧紧地将怀里的小人儿抱住,还在沉浸在后怕当中的她,身子止不住地发抖。“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你肯定拉着我不让我上台。”
叶姝仰起脖子,伸出小手轻轻帮她娘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的血汗钱,被这个江湖骗子给骗走了。”
柳如烟点点头,更加心疼地用力抱紧叶姝。大宝又一次刷新自己对叶姝的认知,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姝姝,你也太牛了吧,你是怎么知道他那些把戏的?”
“厉害了姝姝,你才是真正的让我大开眼界。”沈诚不知何时带着顾昀,来到叶姝身后,冲她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叶姝不好意思地笑笑,她自己也没想到,上辈子歪打正着,竟然真让她碰上了。
“这不算啥,要说厉害也是奶奶厉害,这都是小时候奶奶讲给我听的。”“奶奶什么时候给你讲的,我怎么不知道?”
柳如烟却表现出深深的怀疑,刘桂兰有多不待见这个孙女,柳如烟是知道的,她连和叶姝多说一句话都嫌烦,怎么可能给她讲这些。叶姝险些说漏嘴,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好在柳如烟信任她,没再多问。
剩下的村民们清点完银子后,发现少了五十两,一问才知道,那五十两银子,被老道士送给刘三爷了。
原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刘三爷一手策划,他和老道士商量好了拿回扣,难怪他极力建议众人找道士来祈福,还差点跟叶姝翻脸。
此事一出,刘三爷在三河寨里的地位算是彻底保不住了,原本受人敬重的他,如今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村里的小孩都往他家门口扔烂菜叶子、臭鸡蛋。叶姝还偷偷拉着大宝去凑热闹,扔了几十个臭鸡蛋。
“如今这人心也不知怎么了,以前刘三爷是多好的人啊。”
晚饭席间,柳如烟得知刘三爷如今的状况,不免感慨道。“都是他自己作死,怨不得旁人。”
叶姝边吃边无所谓地说道。“没有什么人是突然一下子烂掉的,只能说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如烟看了眼自家女儿,叶姝被她盯得心虚,“娘,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娘只是觉得你长大了,说的话也越来越有到理了。”柳如烟嘴角亲着一抹温婉的笑意,看着女儿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骄傲和自豪。
闹剧虽然结束,可是三河寨的旱情并没有缓解。土地越来越干,井里的水都干涸了,叶姝只得每天和大宝走很远的路,去后山上挑水回来。家里的米缸也见底了,连门口的野菜都被饥饿的村民们挖得一干二净。
沈诚会时不时地送来一些食物,可叶姝不想总是麻烦顾家,她不得已又去自己的棺材里翻出零星散碎银子,骗柳如烟说是自己和大宝卖山货得来的,才勉强解决眼前的危机。
柳如烟又是个心善的,看不得人受苦,叶姝给她的银子,她又拿去接济了吃不上饭的邻里邻居,没几天就花了个干净。
叶姝虽然无奈,却也不忍心苛责她娘。
这天她和大宝带着来财,去后山挑水,一路上叶姝都在思考还有什么其他能搞到银子的门路。
大宝饿了好多天,肚子咕噜咕噜响,看到后山上的野果子眼睛放光,摘下来顾不上擦干净就往嘴里送。
“呸!好酸!”大宝刚啃了一大口又吐出来,被酸的五官都皱巴起来,表情狰狞。
“姝姝,我好饿啊,你不饿吗?”叶姝当然也饿,只不过小时候刘桂兰还在那会,她天天都要忍饥挨饿,早就习惯了。二人来到后山深处,连这里的野菜都被村民们拔得干干净净,可见三河寨的饥荒有多严重。
“再不下雨,我看后山上的树也都要干死了,不知道山上的泉水还能让我们喝多久。”
大宝一边打水一边小声地抱怨道。叶姝埋头往桶里装水,抬头时正好看到一只松鼠,正将收集来的松子往树洞里塞。叶姝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大宝,想不想吃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