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京赫只看了一眼，微微皱眉，直接挂了。
但对方不死心，立刻又打了进来，似乎非要打到他接听为止。
“三爷。”此时，谦人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他上前低声道，“晏南天带人过来了，在外面跟我们的人对峙。还有一批媒体记者不知道从哪儿听到风声，说云明珠夜访瑰园……跟您，有私约。现在大批记者就在瑰园外面蹲守。”
云明珠听到这些，一下子活过来了！
刚才死灰一般的面色瞬间红润了不少，但她不敢流露出欣喜，眼珠转了转，立马改口。
她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道：“楼先生，我承认，我是做过手术。但绝对不是繁星姐姐，她是云家人，还是我嫂子！我怎么会用她的脸和眼睛呢？是有个身患绝症的好心人死前把她的脸和眼睛捐给了我……”
“你撒谎！”我气得理智全无，两只手去掐云明珠的脖子，急切地嘶吼着，“你的脸和眼睛明明都是我的！是我的！”
我的手，一次次无力地穿过云明珠的身体。
刚看见的希望又化为泡影，我绝望又不甘地地跌坐在地。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只要云明珠亲口说出我的名字，承认她换了我的眼睛和面皮，那云家人跟我的死因就脱不了干系！
就差最后一步了！
可老天偏偏还要耍我！
云明珠再也不会承认了。
舆论的关注，能把一个普通人放大无数倍，更何况云明珠本来就有天才画家珍珠，白富美的光环。
现在记者和警察都在外面，哪怕他们没办法进来，可今晚，云明珠要是没能平安从瑰园出去，就算是楼京赫想全身而退都没那么容易！
云明珠没这个脑子利用舆论，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帮她！
舒望梅没有那么大本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唯一的解释是，还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也许，就是安排云明珠今晚来引诱楼京赫的人！
那个人知道楼京赫难对付，所以费尽心思想拉拢他。
我想起老K老窝里那面贴满受害者照片的墙，唐颖和我，不过是其中之一，也许那一面墙上的受害者也只是冰山一角……
疯狂给楼京赫打电话的，正是晏南天。
等到楼京赫在谦人的劝说下，终于接起，电话那头的晏南天已经炸毛了。
他语气无奈至极，“楼京赫，楼三爷，我求你能不能消停两天？我知道云明珠在你手上，赶紧把人放了吧，现在舆论关注度很高。云明珠要是出事，根本收不了场。”
楼京赫不屑道：“你觉得我会怕这个？”
晏队一个头两个大，他跟楼京赫打过好几次交道，深知这个男人疯起来有多不好惹。
他试图跟楼京赫讲道理：“楼先生，我知道你跟云繁星不对付。连带着，你讨厌所有云家人，但云明珠跟云繁星是两个人，你报复到她头上，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理了？”
楼京赫眼底泛起森森冷意。
“你和你手下那群人都是吃干饭的蠢货。连云明珠换了云繁星的脸和眼睛这点小事都查不出来。就在刚刚，云明珠她自己都亲口承认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楼京赫没有被带偏，这是我最后一点欣慰。
“不可能。”晏队却断然否认，他无比笃定，“云繁星现在人应该在南越，她有极大可能还活着！”
“不，别信他！”我焦急地冲楼京赫喊道，“我已经死了。”
听到我可能还活着的消息，楼京赫脸色明显变了，原本对着云明珠的枪口也落下几分。
他薄唇微动，过了两秒才发出声音。
“…你说什么？”
“云繁星人应该还活着！”晏队又重复了一遍，他沉声道，“那个代号叫老K的，是活跃在全球的一个庞大人口贩卖组织的成员，就连死了周志豪，也跟这个组织有关系。
他之前那些受害者，都丢失了几个器官。只不过因为他们都被碎尸，所以警方才没能确认。而且老K在京州不止那一个窝点，就在刚刚，我们警方查到了他另一个窝点，他的电脑里还有一堆资料没来得及销毁，是最近三个月，全国各地失踪人口的！其中就有云繁星的。这批人都被偷渡送到了南越！”
我无力地闭了闭眼睛，浑身上下被抽干了力气。
他们做戏做全套，恐怕早在楼京赫盯上老K的时候，就开始重新布局了。
这时候谦人也已经破解了云明珠的手机，他点开云明珠收到的那份视频，脸色微微发白，“三爷，您看看这个。”
我从地上爬起来，身形不稳地走了过去。
视频里光线很暗，是个类似于展示台的地方，画面外的背景音里一群人说着各种语言，明显不是在华国。
戴着小丑面具的主持人用南越语介绍道：“接下来，是第12号拍品，今晚的重头戏！请各位自由竞价！”
他说完走进暗处，身后的红幕揭开，一束的追光灯打下来，一个浑身赤裸，手脚戴着铁链的女人慢慢走了出来。
看清女人的脸，我如坠冰窟，被铺天盖地寒意彻底吞噬。
那个女人，跟我长得有九成相像，加上光线偏暗，足可以乱真！
我彻底绝望了。
视频的女人跟我太像了，就连我自己都看不出差别，更何况是楼京赫。
“楼先生，你看，我真的没有撒谎骗你…”云明珠这下又行了，她凑了上来，双眼通红，一副委屈隐忍的样子。
她两只手揪着裙脚，装出副体贴温柔的模样。
“我知道你刚才也是担心姐姐，所以才情绪失控，不是故意要伤害我的。楼先生你放心，待会见了记者，我不会乱说话的。”
楼京赫根本不吃这套，他冷眼睨着她，“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云明珠吓得花容失色，还要开口，身后黑衣人一记手刀直接砍晕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看呆了。
楼京赫把视频转发了一份给自己，然后删除了云明珠手机里的原视频。
他把手机扔在云明珠身上，冷冷吩咐：“把她从后门运出去，扔回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