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的自然是,赢王府和容相府。
云岚专心研究头饰新花样,慕靖喝补药按摩,腿上肌肉大好,已经能下地慢走两步,二人的感情也有了发展。
节气到初夏,新草铺地,郊外的景鲜活起来,动物去了冬膘,练出结实肌肉,在草地疯跑,鸟儿在头顶跟着欢呼,大树长出翠叶铺天盖地,宫里合计着春猎事宜。
容相府。
容芝一身浅红实地纱长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侍女把凤冠凤錾,插进自己发丝,不大会,头上戴满了,镜子里的美人看自己,感觉有点恍惚。
靖王比唐煜大一级,他是亲王,王妃服饰头面更讲究,唐煜是郡王,按着郡王妃服制而来,衣服图案差些,思前想后,容芝皱皱眉。
打扮已毕,彩莲拿过锦盒,打在在容芝眼前,淡笑:“王妃,这是贵妃娘娘吩咐,我给你戴上吧。”
锦盒里,放着一只金丝玉镯,极品的玉石,外罩着金丝,金丝附在玉身,左右镶嵌嬉水鸳鸯,鸟嘴吐出个清晰喜字,戴上不硌手。
黎氏由丫鬟搀着到了喜房,亲自端来饺子,给女儿送行。
看过女儿妆扮,点点头,丫鬟婆子纷纷退下,黎氏把饺子碗送到她眼前,亲热吩咐:“上轿饺子,下轿面,多吃些,如愿以偿坐得赢王妃,定要好好服侍赢王,早些生下世子。”
容芝含羞端起碗,吃了几个,放下,淡然回:“女儿明白。明眼人知道,父亲投奔了殿下,行事作风更需严谨,希望母亲多多规劝父亲,不要得意忘了形。”
黎氏含笑应下,又嘱咐几句,匆匆告辞,去照顾前厅客人。
一会儿姨娘们,带着女儿前来添嫁妆,容芝笑着敷衍,彩莲把几人送出门,外头喇叭声渐近,脸上欣喜,小跑着回来禀报。
“王妃,王爷来接亲了。”
唐煜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文帝御赐半副銮驾,迎接容芝入府。
迎亲队伍站满了整条街,唐煜下了马,容相府大门紧闭,容积听见动静,笑着问唐煜:“姐夫,今日大喜日子,跟我着棋如何,赢了就让你娶走,赢不了我嘛,拿你最看中的宝贝交换。”
“好,我答应你。”
容积开门,只放唐煜一人,长队的都晾在外面,容相拱手行礼,对儿子小声嘀咕:“点到为止!”
容积会心淡笑,拉着唐煜往园中,摆好的棋盘走,坐下,周围人安静下,目光盯着棋盘上的黑白子。
唐煜棋艺不精,心里打着鼓,几个汇合下来,紧张感释去,一子定住容积黑子棋路,输赢了然,起身簇拥着去容芝房间。
屋内人听见动静,做好准备,彩莲几个丫头堵着门,给了红包才让出路,唐煜找出绣鞋,给容芝穿上,抱着她出了屋子,到正厅行过礼,这才抱进花轿,容相出来相送,乐队齐鸣,唐煜骑马扬长而去。
相比上次出嫁,赢王更显威风,绕京都一圈,才折返皇宫,文帝嘱咐入宫成亲,第二日奉茶方便些。
小太监在大内,宣读封妃圣旨,引领二人去东宫,向文帝贵妃行敬茶礼,叩首完毕,容芝扶进内室休息,唐煜跟随文帝,接受百官贺礼。
紫藤阁内,文帝唐煜走来,百官起身,慕靖低头颔首,掠过他时,唐煜眼里有丝得意,轻扯嘴角,你的王妃还不是让我娶到了。
“众卿平身!”
文帝站在正中高台,端起酒杯,环视四周,高声宣:“众卿饮下此杯,朕有话说。”
百官起身,待文帝喝下,才端起一饮而尽。
“朕年过四十,虽春秋鼎盛,有些事时常感觉力不从心,议太子之事,众卿各持所见,不同意朕过早议储,怕有变故发生。
匈奴便是前车之鉴,朕心骇然,与几位国公王爷商议后决定,趁着大喜之日,封赢王为太子,容相女封太子妃,二人入住东宫。”
话出,众人皆惊诧,互相对视,齐颔首夸赞:“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煜磕头谢恩。“谢父王恩典。”
慕靖低头浅笑,你只有得到位置,雄心膨胀,才有漏处可寻,积少成多一网打尽。
男人带头恭贺。“恭喜太子殿下。”
唐煜眼神看过,言不由衷的意味,刚刚文帝亲口说,与国公王爷商议,难道也询问了他,他支持自己做太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唐煜起身到男人切近,亲自为他斟酒,拿起托盘里的酒杯,往前敬,浅笑开口:“多谢皇叔美言,请喝下此杯。”
慕靖淡扫他一眼,端起酒一饮而尽,笑着回:“分内之事,太子殿下不用客气,本王在此恭喜,新婚快乐。”
唐煜转身,端起第二杯酒,听到百官同声:“恭喜太子殿下,新婚快乐!”
第三杯酒,敬给了慕国公。
敬完,回到座位,文帝摆手,穿着艳丽的舞姬,个个如小燕儿翩翩,到中间起舞,扭动嫩柳般的腰肢。
有了上次意外,禄喜认真检查了,舞姬身份背景,衣服规矩,生怕藏有暗器伤到人,层层筛选后,才允许登场表演。
场面放松下来,百官开始交头接耳,唐煜径直到凌昊面前,凌昊起身颔首,嘴里祝福:“恭喜太子殿下。”
二人互碰杯盏,相视一笑。
消息传到太后宫里,老太君云岚都是一愣,怎么好端端,唐煜被封了太子?
太后看出端倪,背后原因她清楚,自然不能宣之于口,脸上陪着笑扯开话题,看嘉嫔一眼,说起唐哲的婚事。
“哲儿有了正妃,不知道何时求娶,你有没有替他,相看其他女子做侧妃?”
上次宫宴所在妇人,都听出太后言外之意,眼神盯上嘉嫔,看她有什么话说,是不是打算与关家结亲意思。
关夫人也在其中,静静等着嘉嫔回答。
嘉嫔出乎意料,微福身回答:“太后所指是关小姐,那孩子妾身见过,性子倒是有趣,只是哲儿一心练武,对男女之事不上心,这事由不得妾身。”
太后点头,随即往人群看去,没看到那孩子身影,问关夫人:“今日关小姐没来?”
关夫人福身回:“回太后的话,锦书奉老爷的命,去黔南接祖母,刚出门两天。”
“怪不得。”压下话头,问云岚,“听闻你管辖的珍宝阁,接手贵妃贺礼的活,进展如何了?”
云岚穿得是诰命服,金丝冠冕灼目,坐在太后左下首,旁边挨着嘉嫔。
听太后问起,云岚脸色划过懊恼,带着歉意回答。
“禄喜公公嘱咐,贵妃喜好,工匠师傅在旧花样上,增添心意,只是技术没进展,让尔等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