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平心中窃喜,证据都给他备好,这次又省了不少心。
“嗯…,你退到一边,带人犯。”
四个衙役推着沈琮文往前赶,时不时在他身后踢上一脚。“快走,快走。”
沈琮文往大堂一站,立而不跪,弯着腰拱手。“见过青天父母官。”
郭平眉头微皱,母狗眼儿往上翻,冷声道:“你为何立而不跪啊?”
男人拱手。“回大人,小生是举人之名,历朝都有规矩,功名在身可与县令同位。”
“哦!”郭平嘴角扯出抹戏谑的笑,吩咐衙役,“把他的帽子给我扒了,还想拿功名压我!”
旁边衙役垫着步子往前探。
“公子,一路走来热,来脱了帽子凉快凉快。”
未曾沈琮文反应,一把扯下他的文儒巾,仍在地上,无意识脚还踩了两下。
男人被吓坏了,噗通跪倒,呼喊着:“草民叩见青天大老爷!”
郭平满意的笑笑,惊堂木啪啦一摔,怒斥沈琮文:“关虎状告你强奸他妹妹,霸占他妻子,妇人不从你起杀心杀之,情况可属实?”
沈琮文眸子闪过慌张。“大人冤枉啊,人不是我杀的,冤枉啊!”
关虎急忙往上扣头,正色道:“大人,草民有物证人证。”
郭平用手一挥,差人把女尸抬进大堂,用盘子呈上物证放在堂案。
一把带血的短刃,一只有血迹的男鞋。
关虎看郭平扫过一眼,又附和:“大人,刀是在他鞋边找到,带血的鞋也是沈琮文的,人证物证俱在,请大老爷明查,还草民公道!”
郭平缕着狗油胡点点头。
“证物在此,你还不招认!”
沈琮文往上啪啪扣头。“大人冤枉啊,不是草民所为,草民怎么能承认呢!”
“大胆刁民,刑罚侍候量尔不招,来人呐!”
“有!”衙役们大声回应。
“拉下去,重打二十板子!”,令牌往下摔,两旁衙役拉着,喊冤的沈琮文往下待,摁在堂门木凳上,扒了裤子,水火无情棍啪啪地打。
没几下的功夫,沈琮文的屁股开血花,他忍着屁股的疼痛,手死死抠着木凳,撕裂地叫喊。
“冤枉啊,冤枉啊!”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纷纷心疼木凳上的公子,还有小声咒骂堂上的郭平,昏庸无能。
二十板子落下,沈琮文的屁股疼得已经麻木,没有了知觉,任由衙役们像拽牲口那样,往大堂扔去。
“有召无召?”郭平厉声叫着。
沈琮文的嗓子喊得破声,光看见张口,声音却像蚊子嗡嗡。
郭平看嘴型也清楚他说什么,怒上心头,还想换种刑罚,让衙役们把他拉下堂。
书童端着茶盏奉上。
郭平喝了口,跟着书童回书房,师爷随后跟进。
对着毛师爷自然很客气。“先生有何话说?”
毛师爷走进几步,头要贴近郭平肩膀,小心说道:“大人不可偏信,山匪一面之词。”
“山匪?”郭平疑惑出口,“哪个是山匪?”
“大人你出任卧龙县,不清楚情况,关虎可是卧龙坡的匪头,在此县横行霸道。大人想想,此等人要污蔑旁人,他的话可属实?”
“沈公子可是知府嫡子,是大人的顶头上司,要是错断此案,冤枉了沈公子,知府大人若随便找你点错处,大人的官就保不住了。”
“大人可要三思啊!”
此官来之不易,他心里清楚得很,若因点小事丢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郭平暗叹口气。“好,那就押入男监,听后受审。”
毛师爷见他听了自己的劝解,不耽搁出了屋子,重回书案前,等着县老爷出来。
郭平回到座位,扫视众人,严肃道:“关虎状告沈公子,杀人证据不足,把两个人压入男监,待找出直接证据,听候受审。”
“大人,大人!”,关虎不满意结果,傲着骨气叫嚷。
“关虎,你言说沈公子霸占你妹妹,那你妹妹现在何处?”
“啊……这……”,他也不清楚表妹在何处,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口。
郭平懒得跟他们废话。
“都押下去!听候受审!”
“退堂……”
衙役们高声呼喊:“威武……”
人群里气坏了一位英雄!
叶回离了野社,准备做任务,路过卧龙县,在一家农户借宿,老夫妻俩招待了他,看他吃饭模样,老妇人在饭桌前抽泣。
“老人家,你怎么了?”
叶回放下碗筷,怔忡看着哭得悲绝的老妇。老头在一旁直打岔,让她别哭了,影响年轻人。
老妇哭得鼻涕横流,老头抬头看了看叶回,年轻人肤白貌俊,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儿子,若在眼前也跟他同岁,陪着二老吃饭拉家常。
鼻子一酸,眼圈也红起来,小声附和着陪老妇抽泣。
这……怎么话说得!
“老人家,是不是有为难事,需要我帮忙的,你只管开口。”
叶回被哭声扰的心焦,他也是有父母的孩子,自己的二老若在家这样,他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小伙子进门来一身皂衣,身后挎着把短剑,看得出来是行走江湖之人。老头停住抽泣,目光再次锁定叶回,有点难以启齿,深凹的眸子期待着他先回答。
“老丈,不要怀疑我,我说得出口必能办到。你说说看,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儿子被郭县令冤枉,压入死牢生死未卜,你能不能捎个口信,说家里安好让他勿念,我和他娘攒够银子,就把他赎回家。”
老头只说了大概,背后原因他不想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民怎能耗得过官老爷。
叶回微皱眉。“老丈,那赎人银子需要多少?”
老头沮丧着脸,咬唇说道:“二十两!”
“多少?”,叶回听见数字瞬间炸了毛!
二十两银子足够供养五人好几年吃喝,两个乡下农妇猴年马月凑够,银子凑够恐怕,他儿子早就冤死在狱中。
这分明是敲诈!
叶回彻底没了吃饭的兴趣。
拿过茶壶倒了杯水给自己,清了清嗓子,继续盘问二人。
“老丈,你那儿子因何事坐监?”
老头儿沾沾眼泪,轻揉着老妇后背,坐直身子轻叹口气,这才缓缓道来。
“是这样。前些天,杨管事儿子在街上调戏妇女,被我儿子看见打了,这杨管事怀恨在心,借意在杨大户家打零工,陷害他贪赃马料的银子,在大堂屈打成招,压入死牢。”
老头怒鼓着脸皮。
“我儿子善良纯性,绝不会干贪污勾当,分明是杨管事贿赂郭县令,还威胁我俩,若凑不齐赎人的钱,就等着给我儿子收尸。”